“怎么样?答不出来?”方佩瑜问。
“母亲喜欢长得英俊的儿子。”
“母亲看儿子,个个都是绝世英姿,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吧?”
“那么,你看呢?”
“我看,主要是香任哲平在你幼弟身上看到了希望,在你们三个身上没有看到。”
“什么希望?”
“两种希望。”方佩瑜卖一卖关子,讲下去,“—种是儿子娶什么媳妇,一种是儿子能为她带来什么权益。”
香早业苦笑:
“老四在生意上的确经常能令母亲老怀大慰。他有本事。”
“本事你也有,只不过你放弃。”
“你太看得起我了吧?”
“不,是真的,你也是笨,在香氏机构内捡了一个不易发挥的角色来当。我告诉你,早业,球迷老是喜欢前锋,以.为赢了比赛,靠的都是他们。几曾见过后备是足球明星?”
说得不是不对的。
尤其是球赛对手太弱,后备就更是摆摆样子,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偏偏香早业是香家的财务主管,管收支节流,并不理会开源。风头如何及得上香早儒。
“这个比喻很好。”香早业於是说。
“知错能改呀。听我说,不要让老四独领风骚,把一笔大买卖做成,让香任哲平对你另眼相看。”
只这两句话就足令香早业动心了,他瞪着眼看对方,显了一点点焦躁,希望方佩瑜说下去。
“肯不肯接受我的推荐?”
“你说。”
“我在中国大陆有一笔大生意,能让香家捡—个大便宜。”
“为什么方家不捡,要让香家捡?”
方佩瑜笑,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方家的人有心要变成香家人,故此谁捡便宜都一样。
“我手上有笔跳楼货,你拿着作饵,让你母亲开心,知道你是个可以打前锋的人。”
“买入了跳楼货,也得有出路才成。”
“连这个我都安排好。坦白告诉你,雅顿玩具原料与制造厂有一大批玩具原料及制作版权,很快就抵达大陆,买家临时要易手,我们买进来,立即转售给哈尔滨百货商场的单位,一方面内销,一方面外销。”
“你这么有把握?”
“老早搭通了天地线。”
方佩瑜洋洋自得。
这一段日子以来,她的确在这宗连锁性的贸易生意里头做尽很多功夫,而不为人所知。
方佩瑜非常的聪明,她利用了跟雅顿原料厂的关系,在雅顿以非常便宜的价钱把大批原料卖给岑氏玩具制造厂之前,老早已通过方氏家族跟国内的密切贸易交往,与哈尔滨百货商场私人达成协议。
方佩瑜负责与哈尔滨百货商场合作,由方佩瑜负责制造大量玩具,一半内销,一半外销。
外销部分她安排由雅顿以版权人身分兼做海外总代理,以能为其争取到一定利润,用以平衡原料的割价出售。
其余内销的利润,当然是属於方佩瑜与哈尔滨百货商场。
协议签订之前,方佩瑜还亲自飞到哈尔滨跟百货商场董事长胡建平会面。
“胡董事长,想你帮我一个大忙。”
“什么忙?你只管说!”
“能不能把哈尔滨百货商场的玩具部门经营专利权批给我。反正你旨在批发生意,我却想独占零沽的利益,算是你对我的恩惠,成吗?”
这就变成了日后最吸引白晓彤的一份可观利润。
当时胡建平说:
“方小姐跟我们做着如此大数额的一批贸易,百货店零售的生意,批给你,自然不成问题,只是我们要先声明工程不会如期完成,大约要延误起码十个月。”
方佩瑜冲口而出:
“那就更好!”
“什么?”
方佩瑜即打圆场说:
“我意思是这样就可以让我慢慢策划了。”
於是,哈尔滨百货商场玩具部门的总代理权合约握在方佩瑜尹里,她将利润回扣再加高,却说明只须寄售,就这样转与白晓彤签约。
然,偏偏隐瞒了商场不能如期建成的事实。
商场上的成与败,很多时在於一个重要消息的披露与否。
方佩瑜的圈套是连环性的。
她巧妙地用尽手上的人际关系,从套用雅顿原料厂一大批原料,获得特价开始,最终把原料加工完毕,外销的责任一下就搁回雅顿肩膊上,所用的手段极为简单。
方佩瑜只在长途电话里对她应酬惯了的雅顿主席佐治·雅顿说:
“佐治,你勉为其难帮我这一次,好好地当这批玩具的总代理,怕向你订原料的用户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来,当初我跟银行分别做担保,我这儿的一半如果不是你高抬贵手帮个忙,就得要泡汤了,你不忍心吧?”
佐治·雅顿不是个特别瞧得起东方人的美国商家,然,对方佩瑜已很另眼相看,只为她是东方女人,在交往中,她经常适当地卖弄一定程度的妩媚手段;这种精神上的冰淇淋肯定有魅力。
再加上,大陆市场的开放,无疑是吸引的。
中国既是今非昔比,自己亦无谓太与业务前景斗气。
就为了这个原因,佐治答允做岑氏玩具的这笔生意,也愿意承接这批玩具,反销北美市场。如今听说岑氏出了小纰漏,对方佩瑜把外销玩具的总代理权塞到自己手上去,以货抵押,就更无异议了。如果做不好的话;雅顿就只有伸长脖子等岑氏或担保人方佩瑜偿还债务,不是不麻烦的。
况且,方佩瑜还说:
“佐治,反正雅顿手上有这批玩具模式的制作版权,试把中国制造的产品远销欧美,看成数如何。一旦为用户接受,成本比在美国本土制造低得多,你就可以刀仔锯大树了,一举数得呢,何乐而不为?”
所言不是无理,於是方佩瑜就成功地搭通天地线了。
搭通之后,她才双手奉送给香早业,鼓励早业说:
“把这笔生意交到汝母手里,万无一失。”
香早业一听,不是不蠢蠢欲动的,他沉思一会,答:
“母亲会问,我的生意线路何来?”
方佩瑜老实不客气道:“我看你就坦率地跟你母亲交代,说是我的献策。”
香早业有一阵的犹豫。
“怎么样?认为这样正要暴露了我的身分与我们的关系?”
哪有这样大的便宜可占?除非中间透着一层更密切的关系。
“当然,早业,你可以选择放弃这个大好的献功机会,让香早儒独领风骚去,不过,我告诉你,过一些时日,你母亲年纪再大一点,或者香早儒娶到一个类似孙凝之类的女人做妻子,你要挽救危机就来不及了。”
方佩瑜口中的危机,自是指香家大权的问题。
这是很易理解的。
“别以为你的对手只是香早儒,还有其他三人。”方佩瑜这样说。
香早业就忽然不能明白过来厂,问:
“谁还能与老四匹敌?”
“最低限度,老大与老三的条件都比你强。”
“何以见得?”
“老大是你母纵容惯的,对不对?”
“对。”
“这种纵容的态度其实并不是香任哲平的一套作风与性格,其中有什么原因导致香早晖能享受他才华表现之外的宠幸,不得而知。唯其如此,可见你母亲对长子的偏爱是固执的,是任何人,包括最得宠的香早儒绝不能动摇的。
换言之,他在香家有特殊的地位。”
方佩瑜的分析紧紧扣住了香早业的心。
“再下来的老三,他看上去是你们兄弟之中最没有条件、最不得宠、最不起眼、最没有凭藉去争宠的一个。”
“他根本失宠。”香早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