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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这重心意与思维于连俊美其实是陌生而带着耻辱的。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疑、狡滑、奸诈的女人。

  别说对自己的丈夫,就算对一般朋友,只要跟他们保持了来往,就一定付予充足的信任。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

  连俊美内心苦苦挣扎,不知道是否应该布下她的天罗地网。

  “俊美,俊美,你还在吗?”方修华在实话里头问。

  “在。”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否则,就明天再谈吧!”

  “明天早上我摇电话回香港给你吧?”

  “为什么呢?我一起来给你电话岂不是好?万一你早摇了电话,又把我吵醒。”

  “我明天晚上有朋友请吃饭,或会回家退了,侯不到你的电话。”连俊美这样解释着。

  “那我就等到上班后,在办公室内给你摇电话好了。”

  连俊美再无分辩,轻轻地挂断了绫。

  太多大明领的蛛丝马迹,摆在连俊美跟前,轮不到她视若无睹。

  然,知道了,确实了,又如何?

  自己还不是在这间异邦的屋子内,日出而起,日入而息,一天过一天。

  长夜漫漫,没有事故发生,生活沉闷得发昏,百无聊赖,久久不能入睡。

  现今泰山崩于前,愁苦无告,凄惶自知,又是一整个无眠的流泪之夜。

  直至微明,连俊美头昏脑胀,完全想不到任何法子去解决难题、去开解苦恼。

  她麻木地起床操作,跑到厨房去为儿女们预备早餐及午餐盒。

  手是分明在抖,否则不会一连两只鸡蛋敲碎时,都弄到一台都是,火腿烟肉也煎得过了火,才晓得上碟。

  孩子们只大口大口、开开心心的吃,吃饱肚就上学去。

  又是一天的开始。

  第十一章

  当孩子的欢呼声冉在屋子内扬起来时,就是一天将告终的讯号了。

  连俊美其实整日孵在房内,干瞪着电话,电话下压着那张观音寺的灵签。

  灵签?连俊美忽然觉得疲累至苦笑都乏力。

  若不是孩子们的吵闹声,她还不知道钢琴教师已把子女载回家来,是预备晚饭的时候了。

  对她,现今当然是珍馐百味也食不下咽。

  咽不下去的不只是那口饭,而是那口气。

  原来世界上没有实罚分明这回事。她,连俊美自踏进方家以来,没有做过任何一宗对不起丈夫翁姑儿女、亲朋戚友的事,为什么无情白事的一掌把她推跌在地?

  还旨望她赶快趁周围人等还未发现,就自动自觉的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埃,犹摆一副没事人的款头,依旧亮相人前。

  天!连俊美突然的自椅子上吓得跳起来。

  这个动作,连在埋头吃着晚餐的一双儿女都觅愕然,抬起头来,以怪异的神情望住他们的母亲。

  连俊美的脸色是煞白的,因为她刚别意识到,这个被自己偶然发觉的秘密,可能如今在香港已是街知巷闻。

  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人们已开始窃笑她的愚昧无知,就算同情她的可怜无辜,也是令连俊美不甘不忿、晢心欲绝的。

  她直奔回睡房去,抓起实话就摇回香港给方修华。

  富话铃笙一直响,没有人接听。

  她摇重话问电话公司的接线生,是否电话出了毛病?

  答案是否定的。

  且善心的接线生亲自替她搭了两次,仍然是不得要领。

  连俊美决定摇方家的另外一条电话线,响了十来下,佣人彩姐跑来接听,发觉是少奶奶,慌忙问:“太太,有什么事吗?”

  这位太太是绝对不做不通倩不达理之事的,半夜三更以重话惊扰,一定有什么要紧事?

  “先生呢?先生回家来没有?”连俊美直接了当地问。

  “啊,对不起,先生有门钥,我在工人房内并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来了,让我去看看,你且等一等。”

  那一等,感觉上像十年。

  “太太,先生还没有回来呢!”

  香港凌晨,不在家的丈夫,会是什么原因?

  “太太,有什么事要转告先生呢?”

  “就请告诉他,我曾往这个时刻摇过电话回家来。”

  连俊美随即又把电话搭到翁姑家里去,接听的人是方家管家阿群。

  “群姐吗?对不起,吵醒你,老爷奶奶一定还未起床?”

  “要我把他俩老叫醒来听电话吗?”

  “不,我只想知道修华有没有回家来?”

  “没有,三少只上个星期日来过。”

  “谢谢你,请代我问候老爷奶奶,不打扰他们了。”

  之后,连俊美刻意地、发泄地,每隔十分钟就摇方修华床头的直线实话,不住的、机械式的继续着那一式一样的动作。

  稍后,她加摇方民企业地产部的电话,护卫员的答案是:“没有人回来公司开早餐例会。”

  如此,直闹了几小时,连俊美下意识地觅得她已失去了理智。

  这一连串的动静都不是一个冷静的淑女所为。

  她要挖出一个不忠的丈夫来,而用着一种极其笨拙、失礼的方式去尝试。越试越心慌意乱、越茫无头褚、越不能自已。

  直至香港时间九时多,她接到方民企业来的电话,获得回应,秘书说:“是方太太吗?方先生刚回到办公室了,请等一等,我把你的电话接进去。”

  那一等,竟没有冗长的感觉。

  连俊美还未会思考好究竟如何跟方修华开腔,对方的声音已在电话里传过来。

  “你终于找到我了!”这是方修华的第一句话。

  语气非但没有半点自咎、惶恐、尴尬、吞吐,反而是不悦、极大的不悦。

  连俊美差点要笑出声来。

  这成了一个什么世界了?要不要自己倒转来向丈夫说一声对不起,太骚扰他了。

  一时间,彼此都无话。

  分明的互相握着听筒,没有挂断,然,不知怎样把说话讲下去。

  良久,还是方修华开腔:“不必要疯狗似的到处吠、到处找人?你除了娘家与警局之外,还有那一处未会摇过电话找我?”

  连俊美在此刻想,千里迢迢,如果自己在异邦有什么意外,儿女有什么差池,要不分昼夜的把丈夫翻出来,怕也是天公地道的事吧?

  如今方修华的语气,无非是件贼心虚,落实了自己负心花心、忘情弃义之举,被她这么一番举动,图穷匕现,于是老羞成怒,恶人先告状。

  她心灰了。

  心头会有过半点希望,方修华会好好向她解释,已在此刻化为乌有。

  “修华,除了这两句话,你还对我有什么投诉?”

  “没有。俊美,对你跟从前完全一样,没有投诉。”

  “这代表什么?代表你一直以来对待我,也不过尔尔?”

  原来丈夫从没有把自己看在眼内,予以珍惜、怜爱、关顾!他素来都是这一套我行我素,只不过是自己的惊见不够敏锐罢了!

  从来如此的这四个字,恍似万箭穿心。

  “俊美,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生,你要怎样去分析、演转,我无权影响与干预。然,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一切,包括我们的关系与你应得的,都如常。”

  连俊美再不回话了,对方已经说得很清楚,她从没有在丈夫身上得到过一份纯局感情的章重。

  以往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故此,在方修华的意念上,他没有突然的亏待她、背叛她、离弃她,只不过有人蓦地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俊美,我们都是成熟的人,当前要紧的事也决不是儿女私情、郎情妾意、风花雪月。我答应不会令你的面子不好过,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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