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终於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沉重的心好像被清澈的碧空洗涤乾净,心情也开朗了。若是梅儿不提起这件事,她会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
「格格,你又这样了,为什么连这种事情你也不计较?」梅儿是真的不懂她
流言就像迅速生长的藤蔓,蔓延的速度今不少闻风而来的格格、娘娘们纷纷赶到雨荷斋来关心意映,其实,她们哪是关心,根本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格格,奴婢知道你能接受这一切不公平的事情加诸在你的身上,若是在以前,梅儿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格格和那些人针锋相对,但这次不一样,贞节是女人的第二生命,你得为自己辩驳啊!」梅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梅儿,请你告诉我,我能为自己辩驳什么?床上的落红已让好多人亲眼看到了,不是我喜欢让这些事发生,而是……我阻止不了啊!」
在梅儿不断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情况下,意映的心情再度跌入哀伤的谷底,她也想问问老天,为什么所有不堪的事情都要发生在她身上?
她只是想享受一点亲情的温暖、爱情的滋润,但天不从人愿……
惊见自己逼出主子的眼泪,梅儿慌张无措的跪了下来,「格格,你不要哭,奴婢不是要你哭,我只是想为自己的错误做点弥补,我不要大家都说你是个随便的女人,因为,我知道你不是……」
「梅儿……」意映感动的拥住梅儿,「谢谢你相信我,我只要你的相信就够了,别人怎么说都伤不了我的。」
「骗人,梅儿知道格格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却在意得紧,你愈不说话,心里就是愈痛。但奴婢一定要让格格知道一件事,这些话不是我传出去的,梅儿不会做出对不起格格的事。」她痛心意映的名节受到这么大的损伤。
「我知道……」
「格格不想追究吗?雨荷斋的其他下人真是太过分了,格格对大家这么好,可是他们却以此来回报你!」梅儿义愤填膺的说。
「这么做又能挽回什么吗?既然不可以,就算了吧!我只求他们不要无中生有的胡乱制造谣言。」她息事宁人的说。
「不行!不能再继续传下去了,要不然皇上一定会知道的。格格真的希望皇上误会你吗?你必须站出来澄清这件事,因为,一旦皇后娘娘跑到皇上那儿告状,就算孛烈王子仍不知情,皇上也会主动取消婚约,这样就称了皇后的意了,她是最希望意沁格格或意菲格格嫁给孛烈王子的人。」意映已经输掉了一切,梅儿不希望她连爱情也被别人抢走。
「我能怎么澄清?」
「即便是说谎,格格也要极力否认一切。」梅儿字字铿铿的说:「奴婢知道格格是喜欢孛烈王子的,因为,我曾经亲眼看见那天在后花园里,当格格被孛烈王子搂入怀中时,自然流露出的女性娇柔,那是梅儿从来不曾见过的。
「在外人面前,格格总是习惯武装起自己,你之所以独立、坚强,为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看穿你那颗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心,可是,在孛烈王子的怀中,你却释放出多年以来所有的不安全感,奴婢知道,格格一定是希望那个胸膛可以让你依靠一辈子。」梅儿一口气说出心中的想法。
「梅儿,你……」意映忍不住哽咽了,她不敢置信在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竟是她的贴身丫鬟,梅儿甚至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爱孛烈……
「格格,如果你真的爱孛烈王子,绝对不能让他有鄙夷你的机会,善意的欺骗也是一种爱的方式,奴婢相信日后他会原谅你的,何况,格格你何辜啊?」梅儿认为狂傲慑人的孛烈王子绝对适合意映,既然皇后娘娘可以有私心,那她也可以有,她发誓绝不让任何人抢走格格的真命天子。
意映露出一抹苦笑,「梅儿,今天我或许可以昧著良心对心爱的男人说谎,可是,只要他是孛烈王子就不行。」她神情落寞的走到窗台边。
「我知道你是伯触及我的痛处,所以,从我回来后,你一直没问过我那个男人是谁?我现在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夜闯雨荷斋,夺走我的初夜的男子就是孛烈王子。」她哀痛的说。
「啊?」梅儿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大家都说对了,我的确没资格当孛烈的王子妃,而他也绝不可能娶我。」两行清泪跌落在窗框上,意映想起孛烈近乎绝情的言行举止,心都碎了。
「格格,你在说什么?为什么奴婢全部听不懂?既然这些是非全是由孛烈王子一手策画的,那他当然得出面为你解释一切啊!而且你又没有对不起他,他为何不娶你?」梅儿不懂,明明该高兴的事情,为什么意映险上却属出万般无奈的表情呢?
「因为他不爱我。」这是最教人感到椎心刺骨的。
「谁说的?若是孛烈王子不爱格格,他为什么要为雨荷斋出面,替奴婢在众位格格的压迫下,争回做衣服的布料?」梅儿不肯相信。
「什么布料?」
「就是上回赏花时格格穿的那套新衣服呵!那疋淡蓝色的布科可是孛烈王子从意沁格格的手中拿回来的。」梅儿不清楚孛烈王子隐瞒意映的原因为何,但在这当口,她认为有必要让意映知道他为她做了这么一件事。
意映感觉自己的心彷佛因为梅儿带来的讯息,在瞬间激狂了起来,可是,陡然飘来的一朵乌云,又黑压压的遮蔽住她的心头。只因孛烈残酷无情的话语早已深驻她的心中,她忘不了他曾发誓要给她的折磨。
「梅儿,你想太多了,他真的不爱我。」
就算是对她的好,也仅只是他一开始布的局,他要让大家都以为他真的偏袒她、真的爱她,如此一来.日后他若不要地,也不会有人怪他,相信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认为做错的一方是她。
他的计画简直是天衣无缝,太完美了。
「格格……」
「别说了,我累了!」她的身子累:心……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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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映格格,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有事吗?」从翰林院回程的路上,意映看到瑞祺贝勒挡在路中央。
「对你不礼貌的人是孛烈吧?」瑞祺贝勒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询问。
他听到传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拖到现在才来问明白,为的还是介意他若突的造访雨荷斋,以目前有关意映风风雨雨的流言,肯定又要添上一笔,而伤害意映的行为,绝非他所愿。
意映回过身,久久不作声。
「我猜对了,是不是?」见到她的反应,瑞祺贝勒激动的冲到她的面前。
「瑞祺贝勒,请你别再说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意映没有抬头,只是平静的说道,恍若事情也与她自己无关似的。
她之所以装作若无其事的过著和往常一样的日子,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困在那些痛苦之中,她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
她很感激方才姚师傅对传言宣若罔阖的态度,他仍像以前一样只和她分享学问,没有多余的追问;若是瑞祺贝勒也能这样,那她将会把对他的感激一辈子铭记在心。
「你怎么能说和我无关,本来,你将成为我的福音,是孛烈将你夺了去。既然这是皇上的旨意,瑞祺也不敢有二话,但他应该善待你的,而不是在做了这些伤人的事后却默不出声,任由你受到流言所苦!」瑞祺贝勒义愤填膺的怒斥孛烈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