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我说过,我们是合法的夫妻。\"他潇洒地耸耸肩。
要他平白放弃,这个可以令她难受的好方法,实在很难!
\"当然不行!因为我--\"她立即停住嘴,现在她还不能说出,自己打算和他离婚的决定,否则万一他存心和她作对,故意拒绝跟她离婚,她不就得顶著\"杜太太\"的头衔,一辈子独守空闺?
\"因为你什么?\"杜仰恩缓缓低头靠向她,让童羽娴以为他要吻她,她慌得正想大叫,他却在她鼻端前几公分的距离停住了。
他不咆哮吼叫时,嗓音低沉醇厚,相当性感好听,美妙的声波传入她耳中,彷佛也撼动了她的灵魂。
不过她可没傻得就此被他迷去心魂,她双手环胸,增加抵御他的勇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睡这里!\"
\"是吗?\"杜仰恩也不罗唆,迳自转身拎起背包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他太主动退让,令她觉得不安。
\"去机场。我要搭最快的班机回美国!\"他头也不回地回答。
\"等、等等!\"童羽娴一听大惊失色,赶紧追到门口拦住他。\"你不能走!\"
\"为什么?\"杜仰恩丢下行李,双手环胸转过身,冷冷盯著她。\"请你解释原因!\"
\"因为……你答应过爸爸,暂时留在台湾、不回美国的,不是吗?\"她努力掩饰不安的模样。
\"唔,本来是!\"
\"本来是?\"
\"没错!我本来打算留在台湾一阵子,好好陪陪我妈,但是\'我的老婆\'不让我回房睡觉,我也没办法,只好回美国去了。\"他佯装无奈地摇头。
他的话让童羽娴忍不住红了脸。\"你该知道,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你这是在抱怨我失职了?\"他的眼中投射出邪恶的光芒。\"我可以在今晚就弥补这个过错。\"
\"不要--\"童羽娴差点尖叫。\"呃……我的意思是,这里还有一间客房。\"
\"偏偏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非主卧房不睡。\"他是存心刁难她。
\"我可以去睡客房。\"
\"这么说吧!只要你拒绝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就会解读为你厌恶我,我不是个喜欢自讨无趣的人,到那时我就会离开台湾。只是你知道的,我母亲身体不太好,要是我这一走,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那可就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那个不肯接纳迷途知返丈夫的妻子的错!\"
\"你--\"
童羽娴险些被他气死,他的刁钻狡猾,她前所未见。
她真想不顾一切赶他出去,可是她担不起气死婆婆的恶名,只能咬牙暗自承受怒气。
\"现在我可以留下了?\"杜仰恩拎著行囊回头,心情愉快地走向主卧房。
啊!胜利的滋味,真是难以言喻的美好。
洗过澡,童羽娴穿著她衣橱里最厚重的一件睡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找了个离杜仰恩最远的角落,贴著床缘静静躺下。
她浑身僵硬紧绷,一动也不敢动,运呼吸都小心控制,像躲避骇人的妖怪似的轻浅缓慢,唯恐呼吸声太大会被怪物发现、活剥生吃下肚。
和她的胆战心惊相比,杜仰恩就舒适惬意多了,他大方地在床上伸展修长的四肢,脸上挂著满足的微笑,享受第一回合的胜利。
或许是长途飞行使人劳累,没多久,黑暗中就传来他规律的呼吸声。
他睡著了?
童羽娴悄悄转头,就著窗外微薄的月光,窥探杜仰恩的动静。
她瞧了好半天才看清楚,他将双手枕在头部下方,许久没有动静,看来应该是睡著了没错。
她这才放松紧绷了许久的心情,微微吐出一口气。
心情松懈之后,睡神也开始袭向她,原以为一定整晚无法入睡的她,在这种充满诡异气氛的情况下,竟也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五章
清晨啁啾的鸟鸣,从卧房的窗台上传来。
童羽娴咿唔了声,翻转身体,抱住身下的大枕头。
唔……枕头温温的,很舒服,可是--怎么这么硬?
她爱困地闭著眼,伸手摸索著枕头的质料。
奇怪!这个枕头的质地,怎么不是绵布的?这种光滑的触感是--
她抬起上半身,撑开乾涩的眼皮往下一看,正好看见杜仰恩赤裸的胸膛。
他--他怎么在她床?!她惊恐地瞪大眼,飞快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对了!她在他的胁迫下,不得不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刚开始的前半夜,她不但睡不著,而且连动都不敢动,就怕他突然兽性大发,朝她扑过来。
可是熬呀熬的,他真的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跨越雷池一步,她才慢慢相信,他没有侵犯她的意图。
他悠长平缓的呼吸声,像是一剂催眠药,让她的眼皮逐渐加重,意识也渐渐模糊,白天的劳累,实在让她熬不住了,不知何时,她终於合上酸涩的眼皮,沉入香甜的梦乡。
只是--她明明记得,昨晚他们保持很远的距离呀!为什么早上醒来,昨晚的位置完全改变了?
她急忙挪动双腿,想离开他身上,可是才一移动大腿,就与他腿上平滑的肌肉相摩擦,她屏气凝神,轻轻掀开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低头一看--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因为她的睡衣竟然卷到腰部,露出粉色的蕾丝小裤,而他身上只穿著一条白色的三角紧身内裤,两人白大腿以下,根本是紧密相连。
\"啊--\"此时此刻,她只能尖叫。
\"唔……鬼叫什么?\"睡得正香的杜仰恩被尖叫声吵醒,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
\"你--你怎么只穿著内裤?!\"她飞快跳下床,拉齐身上的睡衣。
\"睡到半夜觉得热,就起来把衣服脱掉了。\"他坐起身,懒洋洋地回答。
\"你怎么可以因为热,就随便脱掉衣服?\"这样根本不尊重身为同床者的她!
\"我随便脱衣服?\"他眯起眼,危险地瞪著她。\"搞清楚!我本来就习惯只穿内裤睡觉,昨晚是为了尊重你,我才勉强穿上衣服,但是睡到半夜又闷又热,实在很不舒服,我才起来脱掉的。\"
别把他说得好像随时想强暴她的色狼一样!
\"就……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把衣服脱了呀!\"害她看到他的内裤,唔,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最后一件内裤也脱了?我已经解释过我脱掉衣服的原因,请放心,就算太阳出来了,在灯光下看起来不美味的东西,在阳光下看起来也不会好吃到哪去!\"他愤然讥讽她引不起他的欲望。
其实在她无意识摩挲他大腿的时候,他的欲望险些克制不住,当场苏醒过来,只是他死也不愿承认,自己对这女人有欲望,所以勉强压下当时的冲动。
\"啊!\"童羽娴突然发现,现在争论他该不该穿衣服睡觉,已经来不及,因为时钟已经走到七点半,再不准备出门,她就要迟到了。
她决定暂时休兵,转身先往浴室冲,准备打理好,出门上班再说。
杜仰恩见她走进浴室,立即倒头继续呼呼大睡。
昨晚他也没睡好,她身上的香气太诱人,害他必须时时刻刻看紧蠢动的欲念,这样怎能不累?
童羽娴从浴室走出来,见他又倒头睡去,也没时间多理会,从衣橱抓出套装,到浴室换上之后,便飞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