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真烂漫真教扬风喷血昏倒,当她扬着翩翩身影走开,还他兄弟独处时,扬风吐了长长的一口气。
“老兄,你当真有办法勾引何姓恶女?”
“你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乾坤大挪移’,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只是你一向都是凭实力,这回我看得靠点运气。”扬风含意颇深地提醒,“她之所以能今非人居那票怪物心服口服不止因为她是房东,更因为她与众不同的多变和捉摸不定。”
“当她想成为谁,她就是谁。”他泄漏了极限,企望哥哥能明白他的暗示。
不料,昭锋却笑咧了嘴如许道:“我就是喜欢她们的与众不同。”
易扬风再度喷血昏倒。
※ ※ ※
肩上夹着话筒,手里振笔疾书,成堆的公文和联络不完的人,交代不停的事。
一个企业老板这么忙还情有可原,但他……他只不过是干地下情报的,把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丢在旁坐冷板凳,自己忙得陶醉其中,这未免太他妈的说不过去吧?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楚篆第十次重复这句话,决定不再忍受恶意的漠视,她冲到办公桌前扠起腰,吸了老大一口气,然后——
开始尖叫。
哇塞!她的音域可不是盖的,打小她就受过各种训练,声乐当然包括在内,低八度到高八度的吊音对她而言简直是小儿科,她一口真气源源不绝,尖叫到后来还顺便吊吊嗓子抖抖音,荒腔走板地嚎叫起“月光曲”,自己还兼改编,准备一举震垮这栋建筑物时——
“不愧是姓楚的。”
“你说什么?”她立刻吼回来,连气都没有换直接自尖叫状态嚷话,喘也没喘一下,“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冷爵非冷笑,别人看她是娇懒千金,偶尔葬葬花吐吐血,只有本质与她相近的人才能洞悉她的心思,看穿身为楚家人是她无力改变的致命伤。
“意思是你们楚家人的‘声音’收放自如,值得佩服。”
他在暗讽楚家擅耍手段开场,楚篆闻言怒火攻心,险些挥臂砸掉桌上所有东西,但旋即一想又住手。
“想激我?没那么简单,说,你把我哥藏到哪去了?”
冷爵非收拾起文件,漫不经心之态与方才专肃工作的样子大相径庭。
“楚大小姐,你哥是什么人?”
“易昭锋啊!”楚篆啧了声,“敢情你是被我的天籁之音震傻了是不?我哥易昭锋号驭魔师你会不知道?”
“这就是了,你哥是成年人,而且是有名有号的成年人,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又没对我报告,你找我要人岂不笑话?”他简单数句说得她哑口无言。
“我……你和我哥是莫逆之交,他上哪去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硬是抢了句。
“喔?我和他是莫逆之交?”冷爵非像是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你有听他说过我是他的朋友?”
“呃——”
没有,他提到他都是叫他恶魔!楚篆心有未甘,依然坚持她伟大的理念,“你是干情报的,更不可能会失去我哥这名大人物的行踪。”
“哈哈哈……”
冷爵非很想尊重女性,但她既没逻辑又无根据的指控实在令他控制不了笑神经:
“大小姐,你的理论委实直觉得难以置信。我是办报的没错,但不代表每一则新闻我都要知道,况且,凭驭魔师的能耐,他要想在台湾销声匿迹,谁能找出他的踪影?”言下即她的推论能力低得近乎弱智。
楚篆明白一项伟大的定理必须受尽嘲弄委屈才能显现出真理之光,但……他也太过分了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她也是他——嗯!“敌人”的妹妹,他就不能拿出基本的礼貌吗?
噢!恶魔就是恶魔,一点文化也没有!
“我不管啦!你究竟要不要说我哥在哪?你再不讲,我就要你后悔!”
“不巧得很,冷某乃外裔人士,对中文‘后悔’两个字不是很了解。”
“好,那我就来教教你什么叫后悔。”楚篆心一横,猛力扯下衣襟,露出精致内衬和秀色春光,打算故技重施地深吸一口气——
内线响起,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爵爷,易先生出了车祸住院,他交代请你转告他妹妹到医院一趟。”
“非礼”两字化成空气逸去,不见惊天动地,也没有碎石裂海,内线断后一片静悄悄。
冷爵非似笑非笑地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轻松发话,“要不要我叫车护送?”
“不必!”她恨恨丢下一句,扭头便去。
只是,临到门前却骤然停下,良久才开口:“叫车之前,可不可以借我一件外套?”据说,她离开后,他狂妄的笑直达大厅,久久不散。
此后,楚篆跟着她哥叫冷爵非——恶魔。
※ ※ ※
医院给人的刻板印象向来是死气沉沉,悲伤且无奈的,故事交织在白色的建筑、白色的病床和白制服的医护人员身上……
“他骗我!”
楚篆远远见到热闹的病房时一颗焦急的心霎时冷却,她没有马上走近,只是数着进出病房的各个不相干的人,大骂特骂那死没良心的哥哥!
电话里也没讲清楚,害她急得脑筋打结出了次大糗,此仇此恨无计可消除,盘踞眉头,也上心头!
蹑足走近,房内女护士及其它病人缠着帅哥大献殷勤的嘈杂,便一丝不漏地传入她耳中。
臭男人!简直跟老头一样,死性不改!
她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人家说她像楚家人,一是看见哥哥流露出老头的劣习!
基于百年树人大计,她身为他妹妹,有责任、义务,警示、告诫他,请他稍体时艰,“非常时期”岂可纵容他“非常好色”?
主意一定,她嘤咛低泣,不顾一切排开众人飞奔到病床前凄声哀诉:“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小孩不能没有爹呀!还有你那些黛安、芙娜、靖子、高子、凉子、贵子怎么办?我不争,我不和她们争了,你千万不要死啊!”
前后不到两分钟,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珠的演出吓跑了一票闲杂人等,威力之浩大比起核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眼角瞄瞄,还有个不死心的,于是加倍卖力地哭,“哇!你死了以后家里那些债我一个人怎么还?哥,我们好不容易才承认彼此相爱,你不能狠心把一切都丢给我处理吶!”
“小姐!”温婉的手搭着她抽咽的肩,一条蕴着淡香的手帕递过来。
“不要哭了,你吵得我丈夫不能睡。”
啊!她是隔壁床的?
她马上云收雨住,嗯!任务顺利达成,瞥了下镶满碎钻的淑女表,肯定地点头忖道:三分钟,台湾人果然比较不禁吓。
她胡乱地擦泪,也不管人家好心借她的手帕会不会弄脏,吸气就是惊人的擤鼻涕声。
这种演出真是有耗水分的,不晓得妆花了没。
“喂!你哪撞到了?不会是头吧!咦!没包绷带,那是断手还是断脚?不要是你的‘男性雄风’断了咧!”心存余怨地踢踢床脚,她想到还是有气。
“都是你啦!好端端的搞什么失踪?没事还来个意外,你真闲到这程度?有空来这没气质也不浪漫的地方泡妞,害我以为你命丢了大半,特地赶来听你求我帮你料理后事的说——”
一杯清凉有劲的水适时在她抱怨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端至她面前,楚大小姐当然老大不客气地接过一仰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