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掏出几张钞票,扬起秀气的眉看着他。“一杯薄酒。”
调酒师在良心与钞票之间摆荡了一会儿,注意到男孩冰冷的眼神,判定这小子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便将一杯调好的酒滑至他的面前。
“要是喝不完,就不要硬灌。”调酒师好言劝道,环视俱乐部一圈,像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奇怪,今天又不是特别的日子,怎么大伙都不必上班,害我忙不过来,真是的。”他嘴里拉杂的抱怨。
男孩早已发现这种奇怪的景象。店内人潮汹涌,但吧台却是出奇的冷清,只有他一个人。
他第一次来这间店,还不能分辨店内多是生客或熟客,只能侧耳专注倾听四周的动静。
“该死,你在摸哪里?”最近的一对传来低咒声。
“你以为我爱啊?就算你长得像女人,我也不要摸一个假女人!”
“那你不会让开一点,不要把我抱得这么紧。”
“不抱你?难不成你要我抱你前面那个秃子,你忍耐点行不行?大家都是吃同一行饭,你这个菜鸟别闹了行不行?”
被称作菜鸟的男人涨红了脸。“我知道了……你爱怎么摸就怎么摸吧?”
男孩顿感警觉,正犹豫着该留下或该离开时,身边的位子忽然有人坐了下来。
“要什么啊?帅哥。”调酒师问道。
“跟他一样。”
熟悉的声音让男孩浑身颤动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撇过头,倒抽一口气。
“你……”
“你还认识我?”
“绎皇,你来这里干什么?”男孩压低声音说道。
“那你又待在这里做什么呢?小宛。”
“我……”男孩装扮的小宛忍不住抬起头瞪着他。“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虽然佯装怒气腾腾的瞪着他,但眼里却无法克制的检视他,半个月不见,他似乎变瘦了许多。
卫绎皇眯起眼,注视她冷淡的双眸。“你也知道危险?”光看这一双美目就知道她终于恢复记忆了,她的眼睛充满冷然无情及掩饰得当的脆弱,这是过去的小宛。
难怪车子在山间爆炸之后,会搜寻不到她与黑狼的尸体,她不回来是因为她恢复记忆,不再需要他了。
这项认知让他心痛又难受。他爱小宛,不管是哪个小宛,天真无邪的小宛让他心怜,但过去那个以无情掩去脆弱的小宛更让他心疼啊。
“快走吧你!”
“我为什么要走?你还欠我呢。”
“我欠你?”
“你忘了吗?那一夜……你献身了。”他危险的逼近她。
哪一夜?唯一一次的鱼水之欢是她承受不住压力的那一次,之后她失去记忆时,他总在最后关头停住……小宛看着他,忽然恍然大悟,虽然他知道她恢复记忆,但是却以为她把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给忘了。
“你……你到底想怎样?”
“跟我走!”以后再也不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她才要答话,调酒师忽然打断他们的私语——
“你们是—对的?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店里有不少客人有吃嫩草的癖好,何况他长这么秀气,就像掉进狼群的小羊,你可要小心,有些人只要看上了,就来硬的,他们之中还不乏拳击手呢!”
“只要是属于我的,谁都别妄想。”卫绎皇意有所指的看了小宛一眼,趁她还来不及反驳,他当众勾起她的下巴,狂傲的吻住那粉嫩的唇瓣。
她的滋味一如他想像中的甜美,她怎么会知道这半个月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他知道她发生意外后,生怕她掉下山崖,又怕她被黑狼掳去,要不是残余的一丝理智与信心支持他找寻她的下落,现在的他也许早疯了。
她对他是如此的重要,怎么能再放过她呢?
他的双手探进她的羊毛衣里,恣意抚摸她的凝脂玉肤,她的胸衣紧紧阻挡他的摸索,他只能隔着胸衣揉搓她的乳头,她埋在他的肩头呻吟一声,脑海模糊的闪过什么……
这里是俱乐部!
顿时,她发现自己正张开双腿亲密的紧坐在他的腿上,透过厚实的羊毛布料,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男性的反应。
她的脸红了起来,连忙拍开他的手,拉正衣服。
“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公共场所啊。”她推开他,向来都是她隐匿在暗处观察别人,从没像现在一样,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入几十双眼里。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所,你就会任我为所欲为?”
小宛呆了呆,惊讶他有些顽皮的反应。“不,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你害羞,”他打断她的话,锐利的眼警觉的扫过纷纷调开视线的人群,“没关系,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回家之后,我们再好好温存。”
这……分明是赖皮嘛。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我……不跟你回去。”
“不回家?也好,那我就在外头金屋藏娇吧。”
小宛的眼愈瞪愈大。“你……”她不由自主的摸向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为什么才短短半个月,他就变得这么奇怪了?冷酷无情才是他的天性!
“走!”卫绎皇欲拉起她的手。
小宛挣扎了一会儿。他的到来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留下来已经没有用,甚至只是打草惊蛇,可是跟着他走……
“你在这里有线民,不是吗?”他忽然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来是为了抓黑狼,是为了我,既然如此,就跟我走。”
“等……等等!”小宛苦于不敢招摇,只得被硬拖着走。
路经门口时,看到一对同性恋,她抑制住惊讶的叫声,再回头一看——
原来这间蓝屋大部份的同性恋竟是卫阳保镖所装扮的!
这么庞大的阵式……是为她而来?
台北交通在过了晚上八点之后,略微疏通起来,由市郊到市中心的途中,他们共换了七部以上不起眼的中古轿车,身为保镖的小宛并未觉得惊讶,在执行雇主安全时,时常会用到这种方法。
直到第八部轿车停在巷里,卫绎皇脱下外套,换上西装,拉着她上这辆车时,忽然问她,“小宛,你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吗?”
“要见人。”她猜了是要见巩傲然。
卫绎皇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了她的唇一下,随即便将愕然的她推进车内。
“这是给聪明女孩的奖赏。”他笑道,然后钻进车内。
车内经过特别设计,让前座面对后座,方便与后座的人交谈。
“听说卫阳总裁冷漠无情,今天一看,果然是流言,不足以采信。”低沉的声音在无灯的车内响起,让小宛震了震。
车内除了司机外,就应该是巩傲然才对,但为什么她听见的是……女声?
难道,巩傲然是女的?
“宾果。”巩傲然仿佛能在黑暗中视物,看见她的表情,弹了弹手指。“很遗憾我不是男人,不过对目前的我来说,已足够让我在香港立足。”车子继续行驶中,而车内的小灯被打开。
藉由微光,小宛吃惊的打量坐在前座的女人。
她一身简单的长衫长裤,是男人打扮,棕色的头发削得极薄,服服帖帖的靠在脸颊上,她的脸蛋并不特别美,乍看之下分不出是男是女,有女人的秀气也有男人的英气。
“卫先生的女人?”巩傲然颇感兴味的注视小宛。
“是。”
“不!”小宛抗议道,“我是保镖。”说完,她随即感到身边炙热的眼神。
“我不承认你是我的保镖。”卫绎皇低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