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心脏负荷不了吧?所以非常克制自己,甚至把他的欲望掩饰起来。
月萝心忖。她的轻叹灌进他的唇里,他低声问道:“为什么叹息?”
“叹你的多情、叹你的无情。”
“我只想爱一个女人。”
“我的身体已无药可救……”
“谁说无药可救?你是不相信找吗?以前的医术,我的确没有办法根治你的病,但让你养壮身子,让你的生命延续下去,这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我永远拖着病……”
“我只爱你。”他眯起眼,露出少见的愤怒。“我不准你再度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会掀了整个江南,你懂吗?”
“你应该值得更好的……”
“更好?像刚才那些人?我虽身在明们正派,但是不代表我认为正派一定是对的,要歼除魔教中人,如果不是确定他们的野心,我是不会参与的。哼,明门正派,你不是没有看见刚才那些人的样子,自以为正派而理所当然,我素来不与江湖中人交好,绝大部份的因素就是在此。现在,你要我去喜欢那种背后说人长短的正义侠女?”
他的愤怒让她有点受惊,她的双颊泛红,垂下脸,小声说:“我的年纪比你大,还带着缚缚……”
“我才不在乎你的年纪大小。”他咕哝,“多个女儿也无所谓啊。”她的身子在目前来说,是绝对不适合受孕,所以有缚缚的存在是最好。
他满心的爱恋让她有点害怕,不知道他这么多的爱到底有没有个底,如果有一天她不幸走了,那他怎么办?
这些爱该归何处?
“如果你害怕,就接受我的情意,好好的养好身体,跟我共偕白首吧。”他在她耳边低语。
月萝这才发现她把疑惑问出口了。
没有人能对他俊美的脸孔免疫,但他却把他所有的温柔给她一个人,好奢侈,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等魔教之事告一个段落,咱们成亲吧,萝儿。让你成为我的妻,让我这一颗飘浮在空中八年的心落下来吧。”
成亲?她跟他?有这个可能吗?
她把脸理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得以给她最大的勇气。
***
“女人啊,是世间最麻烦的动物。”左劲皱眉的说,将酒一放而尽。
“你有什么女人?不是避之如蛇蝎吗?”风炫衡挑起眉。难得一次的聚会,趁着严夙辛替他妻子小圭产检后,在亭内摆酒畅饮,却听向来连谈女人都嫌累的左劲大声抱怨,这种事可难得见到。
“我是指夙辛那一半的女儿!”
“缚缚?”严夙辛挑起眉。“我相信以你这个大男人是可以应付十岁的小姑娘的。”
“她跟我有仇!姓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小女孩,她简直以欺凌我为乐,偏偏我这个当长辈的,动也动不了她!”
“你是不能动她,缚缚将来也算是我女儿,你要欺负她,萝儿那关我可过不了。”严夙辛看了好友一眼。
“夙辛,你真要娶她?”
“这是此生我再确定不过的事了。”
“这也是,毕竟你找了她八年……我想会有不少男人、女人失意的跳河,朱公王爷就是头一个,不过所幸他还是正人君子,只是一时迷恋你的容貌而已,等成了亲就没事。”风炫衡笑道,“只怪你一张脸生得那么俊俏,让男人女人都爱。”
“我只要爱一个就好了。”严夙辛淡淡的笑道,忽然改变话题,“炫衡,我要劳烦你一件事。”
“直说。”
“我对萝儿之兄突遭意外一直耿耿于怀,他的死、小夏堡的求亲都让我觉得异常的巧合,可否帮我一件事。”他在风炫衡耳边低语。
风炫衡沉吟的点头。“这没有问题,宫姑娘知情吗?”
“她心思单纯,身子也不适合剧烈的情绪,我怕她知道之后太过心烦,等有结果出来再说。”
风炫衡笑道:“你对她真是情深意重啊。”
“情深意重?唉,只要她懂得,不要再离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内心始终有一个巨大的恐惧,怕她再像八年前一样忽然的消失。
也许,这就是他把缚缚拐到左府的原因之一,没有缚缚,萝儿是绝对不可能独自消失的。
左劲听到他深情的话,头皮忍不住发麻。左手坐着一个为爱收起花心种的风家兄弟,右手边坐着一个为爱等了八年的痴心男,最好的兄弟一个一个都被另个女人占有了,而自己呢?
“会轮到你的,左劲。”
“我宁愿一辈子光棍,也不要女人!”左劲抗议。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风炫衡笑道,“原来咱们兄弟里胆子最小的就是你啊,左小胆。”
“姓风的!”闻言,左劲暴怒,一掌打向他。风炫衡也不甘示弱的对掌而打,两人从亭内打到亭外,不是死命的打着,而是笑闹的打斗。
过没几年就是三十而立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样儿。严夙辛笑着摇头,优闲的独自喝着醇酒,虽然魔教之事尚未解决,但能与月萝在一块,平复了他的心情。
“真是太好了。”他露出乎常只让她看见的温柔笑颜。
只是小夏堡强称她是夏玉堂的未婚妻,这事可要好好处理才行,他的女人怎么能交给其他男人?
“姓左的!”树丛后突然冒出一个小身影,存心要吓左劲。
“缚缚!”严夙辛眼尖,立刻注意到这个不懂武功的小女娃儿正卡在风、左两人之间。
他正要奔过去救人时,只见左劲一手抄起宫缚缚的小腰身,旋过身护住她。
风炫衡一掌打在左劲的左肩上,还好他及时收了掌力,只出两成力道。
三个大男人暗自流了一身汗。
“你这个混帐丫头!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来找死啊!”左劲对着宫缚缚的小脸暴喝,不听她的解释,往她的小屁屁就是一顿毒打。
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痛得宫缚缚哭着叫娘。
严夙辛与风炫衡吃惊的对望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表示少见左劲为女子失控。何况是一个小丫头。
而严夙辛心细如发,隐约的望见左劲粗犷的脸庞上罕见的恐惧,这种表情他也有过,怎么会不知隐藏在内的真正含意呢?
“你们宫家的女人啊,非要吃得咱们死死的不可吗?”他叹道。
第六章
“你!”
“就叫你,你没听见吗?”
叫了好几声,月萝才发现是在叫她。她小心的捧着莲子盅转身,瞧见那天在花林里的女人不悦的瞪着她。
“你这丫头是聋了吗?”
月萝怔忡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朴素的打扮。唉,丫头就丫头吧,她也不太介意别人将她定位在何处。
沈玉娘看了她不怎么样的容貌,身为女性均比较心态立刻把月萝排除在敌手之外,如今看来,只有唐门那个大小姐可以勉强堪称情敌。
“你的主子呢?”
“主子?”她呆了一下,才知沈玉娘指的是谁。“哦,他在书房。”
“这莲子盅是送给他的?”
“是……是啊。”是他大担忧她了,成天喂她喝药外,就只能在庄内走动,她一时闲情,便进厨了。
沈玉娘不由分说,接过莲子盅便说:“这莲子我来送,你带路吧。”
月萝又愣了一下,心想没有必要与她争执,于是领路走向山庄的书房。
“你家主干可有意中人?”
“这……我……我不知道。”月萝雪颊染上一片驼红,不知该如何相对。
沈玉娘怪异的望着她。“你是家奴,难道没有见过姑娘家人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