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怕我发脾气,你倒不怕?」他扳住她的粉腮,不让她闪躲,「还敢对我大小声、强辞夺理?」
「没有嘛!人家只是实话实说,是你不让人家死的,人家当然可以不怕你。」说来说去,责任还是在他身上。
眼看他眸中再度凝聚起风暴,赵玉娇二话不说,马上发挥她软绵绵的缠功,将自己揉进他的胸膛里。
「你别生气嘛!人家那么辛苦的照顾你『受伤』的部位,没功劳也有苦劳,真的很辛苦耶!骨头都快要散了啦!你还跟人家生气,太过分了啦!」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常常『受伤』咧?」他再也隐忍不住的笑出声。
「喝!原来你又在骗人家了,我不理你了啦!」她负气的转过身子,赫然发现大白天的,她居然在这种地方和他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啊——」她大叫一声,「完蛋了啦!咱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看看衣衫半褪的彼此,在阁楼的长榻椅上放肆的交卧,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太好美景净收眼底,他可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从隐蔽的房里换到这……这别人家里……哎哟!你真可恶,把人家变成坏姑娘了啦!」一想到再也换不回的纯洁,以及爹娘的殷殷期盼,再加上自己又是如此的迷恋他,不愿与他分离……心中的百转千回令她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便嚎啕大哭。
「别哭、别哭啊!你哭得我的心都乱了!」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笨拙的替她抹去眼泪。
他的话令她越哭越惨烈,一发不可收拾。
「别哭——都依你,我不会治你家人和你前未婚夫的罪,一切都是我不对,行了吧!?」他的心被她的哭声搅得乱糟糟的,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搞不清。「还哭?再哭——好!咱们一道放荡堕落吧!」
不一会儿工夫,赵玉娇更加高亢的哭泣着,只是,那是因激情而起的哭喊……
偷偷摸摸地溜回阁楼的褚良光和田心心,被阁楼内激越的声音骇得停住脚步。
「两光,赵玉娇是不是惨遭毒打呀?她怎么叫得这么凄惨啊?」富有正义感的田心心满腔热血沸腾,立刻就要杀人屋内,拯救「受苦受难」的赵玉娇。
「别忙了!」褚良光快手快脚的拉住田心心,并将她带离阁楼。
出了阁楼,褚良光马上把「不宜入内」的木牌挂在门上,表示阁楼内的人正在忙,闲杂人等不可打扰。
「哦——」田心心恍然大悟,「赵玉娇坏死了,自己有男人,竟然还来跟人家抢两光!哼!我去找她理论!」她抡起双拳,一副要去干架的凶狠样。
褚良光抢先一步抱紧她,不让她去破坏人家的好事。
「心心,别节外生枝,让侯爷和玉娇越忙越好,这样他们才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
他们夫妇俩终於可以高枕无忧罗!
第九章 无辜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忆江南
一踩踏进赵府的大厅里,朱雍达只让赵玉娇喊一声爹娘,便立刻将她纳入他宽大的羽翼下。
赵玉娇死命的挣扎,仍旧甩脱不了和朱雍达搂搂抱抱、勾肩搭背,而一向正经的赵老爷终於看不下去了。
「侯爷,您在我赵家的厅堂之中轻薄我的女儿,於情於理都是不对的啊!」
赵老爷为了女儿的闺誉,不借得罪权贵,即使得赔上一条老命亦是在所不惜。
已恢复女装打扮的赵玉娇,全依按朱雍达的喜好而装扮,不提她和他之间的亲密举止,光看她那身自然散发出来的妩媚风情,要说这个把月里,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事?鬼也不相信哪!
「女儿?记得我第一次来到府上时,赵小姐可不是这一个呀!」朱雍达轻挑唇角,露出一抹古怪难测的笑意,「还记得本侯爷……对女扮男装的看法吧?」
「啊?」可怕的记忆一经提醒,赵老爷忍不住开始头痛,「在下督女不周,放纵了玉娇……只是——」
「好啦!你放任女儿做出这种违背礼教之事,本侯爷非但不怪你,还替你担起『管教』女儿的责任,本侯爷知道你很感动,那你就去办一场宴席来酬谢本侯爷吧!」
他根本不给赵老爷回话的机会,便大刺剌的吩咐他宴席应该注意的事项,他甚至留下自己的管家监控……
一进入蓼莪斋,赵玉娇便开始发飙,她气得不顾那些负责伺侯他们的下人看笑话,纤纤玉指直往朱雍达的胸口戳去。
「大侯爷,你若是不满意赵州城,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我赵家的根在此地,亲戚朋友也都在此地,你不给咱们赵家留点颜面就罢了,何苦火上添油?存心教人……教人……」一股郁闷教赵玉娇的声音哽咽。
「小东西,你对我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认识吗?」朱雍达露出怪异的神情,「咱们谈心认识的时间并不多!」
「咱们『谈』的还不够多?难道这连日来奋力使劲的『谈』都不算数?」
「你就爱把话题绕到那上头去!」他叹一口气。
赵玉娇看见他落寞的表情,不由得心软,她遗退所有的下人们,牵起他的手,走到花园里散步。
清晨的空气仍显得寒冷,赵玉娇忍不主打了一个哆嗦,朱雍达体贴的立刻将她纳入温暖的怀抱里。
「雍达,有时候我只是想单纯的和你说说话,可你总是有法子把话题岔开,去做你想做的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她的小手环上他的肩,目光牢牢的锁住他的脸孔。
「我没有!」他别过脸去。
「你有!」她扳正他的脸,「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每当我在歇息时,你总会试探我的鼻息,起初我不懂,可是後来渐渐明白了,你怕我突然没了呼吸,是不是?」
朱雍达试图用吻来堵住赵玉娇的话语,但她却拚着一口气,非把话说完不可,「既然你那么讨厌别人靠近我,为何又要御医固定来为我看诊,还叫我按时喝补药?你为什么如此担心我的身子?」
「你别说这些烦人的话了,你只要顺着我,让我开心就好,其他的你不必管!」他不习惯对别人吐露心事。
「雍达——」赵玉娇小巧的下颔在他的胸前磨蹭着,「咱们已是如此亲密,可心却隔得那么遥远。」
「呵!不愧是我的小师爷,见解果然不同凡响。」他故意打哈哈。
「你不要一直逃避好吗?」赵玉娇绝望似的吼道,震撼了一向坚强的朱雍达。
「你要我说什么?皇上会关心我的生活,一些要好的叔伯喜欢我作弄他们、讲笑话给他们听,至於冷无情那类的人只求我别找他们麻烦就行了,而你呢?你要什么?」
他歇口气,惶急的紧搂住赵玉娇,似乎怕她会平空消失一般。
「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一定给你!珠宝、房子、衣裳……你尽管开口。」
「我只要你的心!」她合上眼,两行清泪顺着脸孔滑落他的衣襟。
「哪怕是一字一句也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说了以後就能证明我对你的心吗?」他不懂,为何她总要他的心?他的心早已死了!
她捧起那张百看不厌的俊颜,红唇轻轻刷过他的。
「就算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场游戏,就算在你走後,我会变成全赵州人的笑柄,被人说是不守妇道,依旧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