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揉揉她的发,「嗯!」
「那他刚才说的全是真的,那个杀我的人已经被捉到,而且他也找到让我後母被定罪的证据了?」
「嗯!」他把她拉坐到自己大腿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一个。」她指着桌上的茶杯,「那个又叫『龙腾散』,又叫『壮阳药』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毒药不是一入喉就会置人於死地吗?为什么那种药吃少却没事?大家又全花钱买它来做什么?难道有那么多人都想毒死人吗?」
当他轻搂着她的腰,附唇在她耳边地为她解说,她脸红得像炸虾了。
第九章
当苏歆毓被带到刑房,看见墙上又是鞭、又是铁链和夹具的,还有一盆烧正旺的烙铁,他的心便开始发毛了。
但是,更令他害怕的还在後头——
当他紧接着看见一个身着囚服的人犯满身是血的被两个衙役抬出去,他已经开始觉得反胃。
当然,他永远也不会晓得这是罗森殿特地叫人演来吓他的「戏」。
「还不跪下!」
马全举脚往他膝後一踢,苏歆毓立刻跪在罗森殿面前。
「老马,这烙铁怎么烧了那么久还不烫?」
罗森殿说着,还不忘拿着烙铁往一旁早预备好的猪皮烙下去,猪皮立刻焦黑了一大块,看得苏歆毓浑身直打颤。
「我看再多加一点煤炭下去烧吧!」他说完,才把视线移到苏歆毓身上,「真可惜,本来想先对你用烙刑,现在只好先用夹棍了,然俊再抽鞭、烙印,一样样慢慢『伺候』你。」
马全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补充,「头儿,我听说拔指甲会让人痛入骨髓的,不妨试他一试。」
林百贵也加入「吓人一族」,「拿盆水来把他的头压入,等他快窒息时再让他吸气,这样重复个几次就够让他生不如死了!」
这些恐吓听得苏歆毓就快吓得尿裤子了!
「你们几个想干嘛?」他吓得面色铁青,「你们想逼供,想把我刑求至死吗?」
「逼供?」罗森殿冷笑一声,「逼什么供?你堂姊早就全招了。」
马全接口说:「没错,是你去买药、下毒害死我们头儿的岳父,是你迷奸我们头儿的未婚妻不成,便买通杀手追杀她;你堂姊还被你逼着去迷惑县令,让他威逼仵作把验屍报告作假,她一切全招啦!」
苏歆毓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脸的无法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堂姊一向待我如亲弟弟一般,不可能会说这些谎话害我,你们休想挑拨离间!」
林百贵拿起沾满血迹的夹棍在他面前晃两下,「这夹棍一夹可是连骨头都可能夹碎的,你那位娇滴滴的堂姊才夹了两次就连祖宗八代都差点一起招了呢!」
马全手拿着一张染血的纸在他面前挥了挥,「这供状上都签名、盖手印了,她是被胁迫的帮凶,你才是主谋,我们头儿可是疼极了他那个末过门的媳妇,你说他有可能让你上法场一刀落地,死得那么轻松吗?他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生吞活剥呢!」
「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他已经乱了方寸,但还是死不认罪,老把刑具当壁饰与吓人玩具而不喜动用的罗森殿,对这个当初逼得艾凝慌忙离家逃难的淫棍真有些恼火,乾脆就让他嚐嚐上夹棍那种椎心之痛。
「饶命哪!我招、我招就是了,这一切全是我堂姊的主意,我只是帮她办事……」
苏歆毓才挨了一次夹棍便哀哀求饶,第二次更是痛得屁滚尿流,什么都招了。
待他招供画押,罗森殿也懒得再吓这个孬种,绕到他後头便将他一掌劈昏。
马全了解的说:「接下来就是去把那女囚带来这儿,让她看看她堂弟这副德行,和这张已经画押的真口供罗?」
他刚才拿在苏歆毓面前挥的那张纸根本不是苏丽棠的口供,不过是他信笔涂鸦,再染点鸡血的废纸一张。
「没错,这点小事就交给你了,明天堂上我就等着看这对堂姊弟狗咬狗的场面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马全拍胸脯保证。
「头儿,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早点回去告诉嫂子,这姓苏的混球已经认罪画押的事呀?」林百贵问。
「你说咧?」
罗森殿得意地眨眨眼,好心情地吹着口哨走出刑房。
***
「凝儿,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你最喜欢吃的芙蓉蒸饺喔!」
没人回答。
门没锁,所以她不可能外出。
虽然已入夜,但也尚未到就寝的时候,更何况她向来不管多晚都会为他等门。
这么一想,罗森殿脑海里突然掠过几个不好的念头。
「凝儿?」
他匆忙把食物往桌上一搁,急着从卧房、厨房,找到後院,整间屋子里外寻了一遍都不见她的踪影。
「那是……」
蓦地,他从眼角余光瞥见一支射入梁柱的飞镖,里顿时凉了一半。
他焦急地走去拔下飞镖,连忙摊开绑在镖上的字条——
大捕头,你那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已落入我们手中,明日酉时带着我们老大来西苑山上的狩猎小屋前换人。
一个人来,别玩花样,否则你就等着领回一具女屍吧!
红巾党
「红巾党……」
罗森殿咬牙切齿地喃念着,手中的字条被他捏成了一团,额上突冒的青筋都快因愤怒而爆裂。
「如果你们敢伤害凝儿……」
他发誓,绝对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
「答!」地一声,一滴冰冷的水珠就这么打在艾凝的眼皮上。
她眨眨眼,幽幽的醒来,才稍稍动了一下,颈部便传来一阵疼痛。
这下她意识全清醒了。
对了,今天是父亲被毒害的案子审理终结,後母被判了死罪,苏歆毓被判发配边疆劳役二十年,至於刺杀她的那个杀手则因为背负了多条人命,判了斩立决,其他关系人的惩处也全都有了定论。
虽然罗森殿外出查案,可能会晚点回家,但两人已说好要一起庆祝她父亲沉冤得雪,她还要煮些拿手好菜等他回来吃的。
可是,突然来了个衙役装扮的人,开口便说罗森殿中了歹徒埋伏,身受重伤,要她立刻跟他走。
然後呢?
她凝神回想,当时她吓得慌了、呆了,什么也没多想就跟着那人後头跑。
然後,好像有人由後往她颈子上狠狠一敲——
啊!
在她惶恐地自内心发出惊呼的同时,她也惊觉自己的手、脚全被人用麻绳一圈圈的紧紧綑着,挣也挣不开。
很明显的,她中计被绑了。
恐惧如狂潮由四面八方向她席卷而来,她得紧紧咬住下唇,才能让自己不被吓昏。
环顾四周,似乎是一间已许久没人居住的茅顶木屋,没有隔间的小屋里只摆着些乾草、木柴和几堆凌乱的垃圾,潮湿及腐败的味道薰得艾凝巴不得能立刻逃出。
但是,就在她眼前,就在缺了一扇门的门槛边,一个手臂上绑着绦红巾的光头汉子拿着把大刀,坐在那儿打盹。
艾凝乾咽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浑身打起罗嗦。
她强自镇定,左顾右盼,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割断绳子逃脱。
此时,一根尖锐的骨头映入她的眼帘,虽然有点恶心,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其余选择,只好勉强自己挪动身子往那儿慢慢移去……
「想逃吗?」
这一声吓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是谁?你捉我到这里做什么?」
她大着胆问那个惊醒的光头汉子,暗自埋怨自己的运气实在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