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她不禁潮红了脸,连忙解释着自己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
「你已经发着高烧,再让你穿着湿得可以拧出一缸水的衣服只怕会加重病情,所以我才不得不脱掉你的衣服,你可别想歪了!」
「就算你看了也无所谓,」他一点也不介意,「如果你看了,我反而更有理由要你嫁我为事。」
啊?夏夜侬不知道该如何以对?他是在向她求婚吗?
不会吧?两人从初次相逢至今也不过才碰了四次面,距离不到半个月,再怎麽样也还没到谈论婚嫁的地步嘛!
「谁要嫁你为事呀!你别作梦了!」
她嘴里驳斥着,还摆出不屑的表情,却无法忽视心里因他的话而泛起的那几丝甜蜜的感觉。
「如果是作梦的话,希望老天爷能给我美梦成真的机会。」他就是要定她了。
「再听你这个神智不清的家伙继续说下去,我一定会被活活气死!」她就是不想对他的话认真,「我上辈子不晓得做了什麽十恶不的坏事,这辈子才会倒楣遇上你。」
「太伤人了吧!」他苦笑问:「我真有这麽差劲吗?」
「差劲透了!」她一点也不客气,扬起柳眉数落他。「你的脑袋是不是木头做的?我是跟你约在磨坊外见面没错,但是你就不懂得变通一下,进屋来避避雨吗?你是不是存心要我良心不安?」
他轻咳了几声,闭上眼缓缓说:「我只是担心你来了看不见我,以为我没来便又折回去,与其错失与你相见的机会,我宁愿站在雨中等。」
这个理由够让她心虚了。
「呆子。」
夏夜侬轻声说了一句,不晓得究竟该拿他怎麽办?
「嗯……好香的味道……」他重新睁开眼,「奇怪,我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看来你的嗅觉还很正常嘛!」她走到火堆旁,看看自己随手捡的缺了盖还撞凸了肚的铁壶所煮的热汤。「嗯!应该可以喝了。」
「你随身带竹节做什麽?」
「我才没有随身带着哩!我方才去帮你找可以降温解热的草药,顺便用剑砍了这一截竹节让你当碗用,因为磨坊里有废壶却没有废碗,有这个就方便多了。」
「你还会采草药?」他又发现了她一项特殊才能。
「嗯!鹿叔叔教的,有时我闲着无聊就跟着他四处采药、摘野果,一些普通的小病、小伤还难不倒我。」她跩跩地看他一眼,「佩服我吧?」
「是啊!佩服、佩服。」他故意谄媚,好让她开心。
「不过,在喝药之前得先吃点东西,」她把竹节搁在地上,像变戏法一样拿出好几个龙眼大小的红色果实。「这种野果酸酸甜甜的,满好吃的喔!你张开嘴,我喂你。」
「你真的要喂我吃东西?」太幸福了!
「别动不动就高兴得眉开眼笑好不好?」他那兴奋的神情教她又好气、又好笑,「我只是不想看你露出胳膊来拿东西吃,可不是特意要对你献殷勤,你别会错意了。」
他才不管她是为什麽原因要这麽服侍他咧!有幸让佳人一口、一口地喂着吃东西,病倒都值得。
「夜侬,你这一身武功是跟谁学的?你的言行举止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
「你的问题为什麽老是绕着我的家世打转?还有,你不觉得直呼姑娘的名字不太妥当吗?」
她说完直接塞了两、三颗野果进他口里,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连这也不准问吗?」他露出苦恼的神情,「你什麽也不肯跟我说,教我要如何说动我爹娘央媒人上你家提亲呢?」
「提亲?」任谁都看得出她被吓了一大跳。「你对我根本一无所知,只凭几次会面你就下此重大决定,未免太荒唐了吧?」
「我对你的家世背景一无所知,并不等於对你一无所知,你善良、活泼、富有侠义心肠,是女中豪杰,我在饺子店里见识过你的武功,在灯会上见识过你的聪敏,现在还知道你非但略通医理,对人更是体贴、细心,像你这麽才色出众的姑娘人间少有,我如果不能娶你为妻,那我必定会抱憾终身。」
他一口气把自己心里对她的看法全说出,再一次表明想娶她的心意。
夏夜侬坐在他身旁,久久才问他一句:「你是个官吗?」
他愣了一下,反问:「你非官不嫁吗?」
「错!」她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如果你是官,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更是休想娶我。」
这个说法太奇怪了!
「为什麽?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夫婿能觅得公侯将相之位吗?」或者……是个王爷?
「好当个几品夫人吗?那些虚名我才不希罕哩!」她扶着他让他微仰首,好把药喝下。「反正我就是讨厌当官的,不为什麽。」
小王爷算是个官吗?
虽然他是家中的独子,王位将来必定是由他所继承没错,只是如今还没继承,所以只能算是了「平民百姓」吧?
「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至少目前是。
她怀疑地多看了他几眼,「你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百姓,而且你身边还跟着两名佩剑随从。」
「好吧!我是有钱的『普通百姓』,这样总行了吧?」他也知道自己的谈吐、装扮不普通。
她站起身,走到破窗前看着屋外渐弱的雨势,以及逐渐昏暗的天色,从怀里拿出玉佩凝视了一会儿,转身又走回他身边。
「喏!还你。」她将玉佩递到他面前,「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不走不行了,快把绿扎巾还给我吧!」
他看了一眼玉佩,摇摇头说:「那只是我逼你再见面的理由罢了,我想要的不是玉佩,而是你。」
如此赤裸的表白再度令她面红耳赤,「别胡说了,你把玉佩拿回去,从些我们互不相欠!」
「我不要!」
他猛然坐起,盖在他身上的衣服一路滑到腰际,在夏夜侬惊叫的同时,他也忍住晕眩的感觉将蹲在身旁的她拉入怀中。
因为太突然了,以至於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气都给屏住,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正被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子给紧紧抱在胸前。
「放开我!」她挣扎着,没想到他生了病还有这麽大的力气,「你想做什麽?」
「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他语气温柔地告诉她,「我要知道你为什麽总是拒我於千里之外,如果我在放开你,你一定连外衣也不拿,就这麽骑上马离开我,对吧?」
他的确说中了她的想法,方才她将玉佩住他的胸口一搁,就打算远离这个已经快把她的心给窃走的男子,怎知他竟然先一步看穿了她的行动,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抱住,连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也不顾了。
夏夜侬在他胸前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确没有进一步的侵犯举止,而且靠在他还微发着烫的胸膛前好温暖,很奇异地让她有股安全感。
「是我的表白吓着了你吗?」他注意到她激动的神情逐渐转为柔和,更庆幸没在她脸上看到一丝嫌恶。「我承认自己是急躁了些,但那是因为我顶多再待半个月就得回京,所以我必须在回京之前得到你确切的答应。」
她羞涩地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什麽答覆?」
「愿不愿意嫁我为妻?」他已经搞不清自己向她求了几次婚?
她真的有点动心。
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她所见过的男子中最出色的一个,无论样貌、气质、武功,他都是最好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