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侬回来了。”巧蔷劈头便说,痛苦便该早点结束。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她还好吧?”
巧蔷对他一点也不热中的反应有些恼怒,“她还好吧?想不到这就是你等了五年的反应!看来我是白走了这一趟,以为五年来你一直在等候她,想不到……看来我又错了,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痴心。”巧蔷愈说愈气愤,就好似她五年来一直坚信的理念刹那间被粉碎,有点受伤的感觉。
“周巧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似乎也被她不讲理的语气惹恼了,眯细眼直盯着她。
巧蔷想故作不在乎,但显然她失败了,她开始朝他狂吼,“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懂吗?那让我再重复一遍,珞侬回来了,而且依旧独身,你等候了五年,总算没有白费。你现在可以去找她,向她倾诉五年来的痴情了!”
德崴快气炸了,为什么一个像巧蔷这么机伶的女孩,也看不出他对她……
“周巧蔷,此刻我只想做一件事,便是敲开你的小脑袋,看看它们是怎么运作的。”他在她身边蹲下身,扳过她的身子,诧异的发现她脸上的泪水,“你哭了?为什么?”
她执意不肯看他,“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明知道……”她挣脱他。
“知道什么?”他真的摸不透她激动的情绪从何而来。
“知道你始终未忘情于珞侬,却依旧像个呆子一样的喜欢上你!”巧蔷再次以高亢的声音吼道。
德崴耐心的闭上眼,逼自己慢慢的从一数到十,但他太气愤了,“周巧蔷,你把我张德崴看成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会在对一个女人还不能忘怀之时,又爱上另一个女人吗?你以为我这五年来在干什么?只是单纯的把你当作珞侬的朋友?那你太高估了我,亦太不了解你自己!”
“你以为我抗拒得了你吗?难道你不知道五年前的那一巴掌也同时打醒了我的心吗?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吗?否则你以为我天天等你下课是何意图?”
“我以为你只是想从我这早一点得到珞侬的消息,不然你以为我能怎么想!”
“天啊!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这五年来我一直在追求你?”他一脸的不信。
“追求?你竟还敢说我不知道!你从未有过超越朋友界线的态度,虽然你会在生日时送礼物,但朋友也会。你能教我怎么想?怎么阻止自己?这几年来你牵过我的手?搂过我的肩?一些情人该有的亲匿都没有,你教我该怎么想?”巧蔷一古脑地将她囤积五年的怒气、失意全发泄出。
他却仰头大笑,“亲匿?我还以为……”他瞅着她,深情款款,“还记得有一次在电影院里我借故要搂你,你却仓皇的躲开了,以为你还不习惯这么亲密的举动,想不到你竟误以为……”
“当时电影院那么暗,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了珞侬……”她羞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德崴将他的双手放在她肩上,“那么你要学的事太多了,巧蔷,五年来每一分每一刻我都十分清楚是你周巧蔷存在我的心里,陪着我的,也是个叫作周巧蔷的女子,我想忘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巧蔷的瞳孔里闪着狂喜、不信,“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天啊!”
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怀疑,强硬的堵上她的唇……
良久,他抬起头,“这个吻应该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吧?巧蔷,我爱你,或许并不是一开始,但我知道它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巧蔷投向他的胸膛,娇嗔的,“都是你,害我一直以为你的心里只有珞侬,害我在多少个夜里哭红了眼,害我尝尽相思之苦。”她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报复他为她带来的所有折磨。
“喔,这么说你也是爱我的?”他捉弄的。
巧蔷又是一拳,“你想得美喔!”
“噢……”他的声音里有警告,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巧蔷只好投降,“是的,我爱你,德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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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前些日子你看着我的目光总是有几丝忧愁,好了,现在总算雨过天青,不过,天啊,想不到你们也这么浪漫,虽然动作稍嫌慢了点。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呀?”珞侬取笑道。
“珞侬,看我饶不饶你!”
巧蔷欺身上来,两人格斗了好久,胜负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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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珞侬在众人的威胁迫害下,不得不来到裴家大宅。
珞侬说什么也不愿承认她有多高兴在这时刻有夙麒的陪伴。
来开门的是景韩,“珞侬。”他眼底的愉悦在望向夙麒时荡然无存,带着几丝警戒,“进来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们,巧心交给我吧!”
巧心乖顺的牵住景韩的手走向厨房。
夙麒投给珞侬鼓励的一笑,她感激的挽着他的手臂一同迈向她的命运。
大厅除了琴姨,还有紧邻她而坐的男子,珞侬胸口一紧,她知道他是谁,泛白的头发只更添增他的睿智,那双看向她的惊喜眼睛是那么地感到似曾相识。
若不是夙麒的扶持,珞侬真怕她会胆怯的踏不出一步。
他们也同时看到珞侬,李琴红激动站起身,微抖的手被裴祠毅紧紧握住,夙麒察觉出珞侬的迟疑,坚定的带领她走向沙发。
首先恢复平静的是裴老先生,“坐,别光站着。”
四人坐定后有好长的沉默。
珞侬下意识不停地搅动双手,最后装上冷静的面具,回望坐在她对面的琴红及祠毅。“我今天来,并不代表我已学到了原谅,我只想明白这一切。”
“珞侬,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祠毅露着慈蔼的笑容,“若说这故事中有人该承受责难,那人便应该是我。”他举起手阻止琴红欲出口的抗议。
“我与景韩母亲的婚姻是因利益而结合,月吟从小在富裕的环境里造就了她骄纵任性的脾气,只晓得她自己的存在,她因受够怀孕时的种种束缚,景韩出生后她变本加厉更放浪形骸。我一直忙于公司的扩充,认为这样互不相干的生活对彼此更有利,直到我在酒吧遇见了琴红,我的生活完全改观。”
“跟琴红在一起的一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在得知琴红有身孕后,我决定与月吟离婚,她先前执意不肯,更以景韩做威胁。最后她深知我的决心,便答应了离婚的要求,当时我必须出国商务考察,她应允我一回国便签字,并会帮我照顾已有八个月身孕的琴红。”
“孰料,她却渐渐在琴红的心中撒下怀疑的种子,不断的暗示琴红这只是另一桩逢场作戏,我根本无意娶她为妻,不巧孩子竟早产,月吟于是便送走孩子,并欺骗琴红孩子一出生就夭折。琴红在绝望之余便萌生去意,她从不知道自己的亲生骨肉一直活在这世上。”他语气中有几缕对珞侬的愧疚。
“因此在与祠毅已毫无牵扯之下,我化名琴思又回到酒吧上班。没想到她竟对祠毅说我们母女因难产而回天乏术。”琴红眼眶一红,哽咽着。
祠毅深情的看向琴红,接着说,“她们母女的离去让我万念俱灰,我变得更投入事业中,只有景韩的陪伴才稍稍慰藉我的心,与月吟的婚姻只剩下一个形式。直到两年前月吟去世前,她才将一切真相说出,只除了那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