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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郡始终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诅咒起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酷地拆散他们?就连最后一面也不让他们相见。
岸郡更痛恨自己,当初没有用更强硬的方法去逼使玫恩看清自己的感情,如今人去楼空,只留伤悲与回忆。
当他由千袭口中得知玫恩的告白时,他真的崩溃了。
他抱着玫恩逐渐冰冷的躯体,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脸颊更是流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泪水。
岸郡喃喃地对着怀里的人儿倾诉着,因为他知道她还听得到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要全部说给她听。
经过了无数个钟头后,岸郡放下了玫恩的身子,眼眶中没有泪水,没有任何的情绪,走离了人群。
千袭倒在擎裴的怀里,大声哭出她锥心刺骨之痛,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悲恸,她失去了一个感情挚深的好朋友,玫恩对她来有早已是她的亲人。
自那天后,没有人知道岸郡的下落,包括擎裴。岸郡就像突然在这世上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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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袭将玫恩火化后,葬在育幼院后方的小山坡上,她们分享所有欢笑与秘密的地方,也是她们一直最钟情难忘的地方。
千袭决定搬出这栋公寓,她受不了这满是她跟玫恩之间充满欢笑的回忆,她度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哀伤期。
夜里,她几乎无法成眠。
她开始动手整理玫恩的遗物,触景伤情,每一件东西都让她忆及了玫恩的笑容,这样痛苦的滋味真的是很不好受。
这天夜里,一名神父来拜访千袭。
千袭望着这张曾经熟悉的面孔,还是无法教自己相信站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凌岸郡,那个潇洒非凡、风度翩翩的凌岸郡。
他褪尽铅华,穿上一身朴实的黑衣,像是告别了以往,更像是在哀悼过去的种种……
“为什么这么做?”千袭不解地间。
“玫恩在世时,我能为她做的就已经够少了,她死去之后,我还能为她做什么?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够不停的替她祷告,希望她在天上能够忘掉在俗世的一切苦恼。”岸郡祥和地说。
“你忘得了玫恩吗?”千袭更不明白。
他的神情一凝,“她永远存在我的心里,只是我会学着慢慢淡忘失去她所带给我的痛苦。”那是一种极端无奈的语气。
他的一番痴情,怎不教千袭为之鼻酸!感叹上天的捉弄!
“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个目的。”
千袭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难道我跟玫恩的例子,还没教会你跟擎裴吗?”
岸郡虽已不再管凡尘俗事,但这是最后一件,他绝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他的朋友也陷入痛苦的深渊中。
千袭回避他的目光。
岸郡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不得不说,虽然我曾经答应过擎裴,但上帝会原谅我这么做的原因。‘欧斯’严格算起来是阎其尔自敖家手中所夺来的,我想你也知道,当擎裴自他父亲手中接过来时已负债累累,但你一定不了解,擎裴是为了什么不让‘欧斯’倒下,全是为了你!”
千袭睁大眼睛,完全不明白他所说的话。
“他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将‘欧斯’交还你手中,而且他发誓要比当年他父亲自敖家手中所夺时的规模更庞大。这些年来,你一定不相信,他一直只是‘欧斯’所雇用的一名员工,真正的股东是一个叫敖千袭的女子,每个月,擎裴扣掉他所该拿的那份少得不成比例的薪水外,其余的所得全部存入他所为你开设的户头名下。”
“我不相信!”这个消息太让千袭吃惊了,“我曾去过阎家,若他只是领取薪水,他怎么够那些开销?”
“擎裴找了个挂名的合伙人,完全凭着自己的能力另起炉灶,这件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岸郡又给了她一词当头棒喝。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嗫嚅着。
“认识擎裴许多年来,他一直过得很不快乐,只有每当他收到一个小女孩寄来给他的信时,才难得看见他展露笑容。自从你回到台湾之后,擎裴更是变了,像极了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当你的长腿叔叔,他不仅是想补偿你,更是想永远保护你。”岸郡把该讲的都说清楚了,剩下的就看千袭想不想得通。
千袭丝毫无法做任何反应,乌黑的大眼襄盛满了太多情绪。
“阎其尔已经过世了,如果这是让你里足不前的原因。”岸郡拋下这句话后,又悄悄地离开。
千袭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她的背部抵住墙,身子顺着墙壁往下滑,坐于地板上,将身体蜷曲,双手环抱着。
原来擎裴一直默默的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他给她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两地给他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与伤害!
还有背叛!
而他都原谅了她。
她爱他吗?这是无庸置疑的。
在此之前,她有许许多多的借口可以教自己忘掉这段感情,但如今她却再也无法教自己漠视内心的那股爱意了。
当她得知这一切之后,只更发觉自己原来也已经陷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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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会再一次原谅她吗?她还能够嬴回他的爱吗?
当千袭出现在阎家大门时,她仍不停地在心底反问着。
老管家沈妈一看见她,立即露出了得救的表情,“敖小姐,你总算来了,帮我劝劝少爷吧!他再这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肯出来,迟早会闷出病来的。”管家一筹莫展。
管家急切地拉着她的手来到书房,轻敌。
“看你的了。”管家低声的耳语后,留下千袭一人独自去面对。
她等了半晌,未有响应,再次敲响。
“我说过不准来打扰我!”他不耐烦的嗓音自门后传来。
“原来我是自作多情!”千袭气愤地朝门里喊道。
千袭听到门内一阵撞击的声音,门迅速地被打开。
“千袭!”他的声音充满了无法置信。
千袭心痛地望着他,这几天对他来说一定是相当难捱的日子,他原本清澈的眼睛此时充满了血丝,下巴畜着多日未刮的胡髭,身上的衬衫更像是被丢到洗衣机洗过一般。
千袭不经他的邀请,主动走入书房,故意对满目凌乱的书桌视而不见,酒瓶与酒杯七横八竖的洒满整个巨大的桌面。
她转身面对他,却被他眼底不小心泄露出的深情震慑,千袭不禁责怪自己,擎裴对她这样昭然若揭的情感,自己为什么一直不知该好好把握,硬是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她压抑下脸红的冲动,“阎擎裴,我再一次问你,你还爱我吗?”
千袭鼓起所有的勇气迎视他的目光。
对方的眼底先是闪过讶异、按着是不敢相信、雀跃、激动,“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擎裴几个大步便将两人的距离拉为零,他抓住它的双臂,以最教人慑服的款款深情注视着她……亦再一次用他的吻证明他对她的爱意……
“阎擎斐,我爱你。”千袭第一次主动说出,无限娇羞地依偎在他的肩膀。
“那你到阎家的仇恨呢?你忘得掉吗?”他忐忑地间着。
“岸郡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我了。”千袭直视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我真的很抱歉曾经这样的伤害过你,知道吗?我一样深受煎熬。我忘不了父母在我面前惨死的那一幕情景,但我更不想失去你。玫恩与岸郡的事教我看清了某些事,毕竟当年的事,你完全不知情,却执意扛起这份责任。”千袭的语气充满了对他的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