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他……这二个月来,除了几次任羽东来访,雷柏庭叫她过去泡茶或煮咖啡外,有时夜晚也会招她过去陪他,但凌晨拂晓前,她都会回到莲苑。
莲苑的电话铃声大响,季唯毓立即冲进屋内。
"喂——"她拿起话筒,难掩欣喜。
(过来。)
一交代完,雷柏庭便将电话挂断。
大概是任羽东来了!季唯毓拉拉牛仔裤、拍拍身上的泥渍,高兴的向主屋跑去。
一进到主屋客厅,季唯毓便呆立在原地。
四周弥漫着一股呛鼻的浓郁香水味和一个妖艳女子的笑声。
"泡两杯咖啡来。"雷柏庭未正眼看甫进门的季唯毓,一开口便是命令。
"是。"季唯毓不敢稍有怠慢,赶紧进厨房冲泡咖啡。
"你这里环境还真不错。"女子含笑说着。
"蒙你不嫌弃。"雷柏庭笑得爽朗。
"她就是你老婆吗?怎么穿着一件过时的衬衫和一件洗成白色的裤子?"女子眼中尽是郧夷。
雷柏庭笑笑。"谁说她是我老婆?"
"我那天可是抽空去观礼的,明明就是她啊!只不过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女子得寸进尺的讥讽着。
"你有看到我娶她吗?"
"是你爸爸代你替她戴上戒指的。"女子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那就是我爸娶的,不干我事。"
"对不起,你要的咖啡来了。"季唯毓突然插进他们之间,口气略显不悦。很明显的,刚才他们的对话已经一句不漏的传入她耳里。
"唷——人家都没说你是雷夫人,你倒摆起雷夫人的架子来了,真不要脸!还有脸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女子鄙夷的数落着。
"莹双。"雷柏庭开口轻斥责她。
"哎呀,庭,我是帮你教教这个没家教的女人,当你雷柏庭的妻子如果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僵,那不就让人看笑话吗?让你娶个没背景的女人就够倒楣了,偏偏又是个不懂礼教的乡下人。哪像人们……从会说话开始就得学一大堆礼教、礼仪。这女人大概不仅这些东西吧!你真够可怜,娶了个这种货色。"文莹双将季唯毓批评的一无是处。
季唯毓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高傲女人。她凭什么这样数落她?而柏庭竟都没帮她讲话。
"莹双,你就少说点。"雷柏庭拿起咖啡品尝着。
文莹双努努嘴,娇声娇声的说:"我这样说搞不好还浪费我的口水呢:说不定这女人还听不懂我说的话呢!"说完,还凶凶的瞪了站在一旁的季唯毓一眼。
"唯毓的智商没那么糟糕……"他别有涵义的说道。
"难讲喂!我文莹双可是哈佛毕业的,有时候高职生可能就听不懂大学生的话。"她骄傲得像只目中无人的孔雀。
"文小姐,哈佛有你这种学生,教育也真是失败。除了一张嘴外,大概没什么长处了,一只只会炫耀的母鸡也没什么用处。"季难毓慢条斯理的回嘴。
"你竟然骂我是母鸡?你太过分了。庭,你看这个无礼的女人。"文莹双乘机指责。
"道歉。"雷柏庭厉声的说。
"不要。"偏偏季唯毓也火大了,硬是不肯妥协。
文莹双站了起来,用一种不屑的姿态怒瞪着她。
"没礼貌的家伙,难怪庭不爱你,五年前跑走就算了,居然还厚着脸皮回来缠人,真是不要脸的骚货!"
"难道嘴巴像你一样不干净,就是有礼教、有教养?你也配称名门淑女,真是有辱这种封号。"季唯毓不甘示弱的反击。
"混蛋,你说话怎么这么没水准?"文莹双气急败坏的看着略占优势的季唯毓。
"你说的话又有什么水准?我看不知礼教的人是你吧!说话刻薄又不礼貌。"季唯毓深吸一口气,天知道她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跟人开口相骂。
"庭,你看她一直欺悔我。"文莹双可怜兮兮的向雷柏庭求救。
"回莲苑去。"
"偏不。"她这次可没那么好打发,怎么可以留这只狐狸精在他身边。
"回去。"他不耐烦的再度命令。
什么时候她变成不听话的女人啦?最近,她总是生气的和他顶来顶去,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温顺的唯毓,而且又变得贪睡,常会睡过头来不及为他做早餐。
"不回。"她也坚持自己的原则。
"庭都叫你滚回去了,你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干嘛?真是不识相的女人。"文莹双挑衅的靠近季唯毓,一副她才是女主人的模样。
一股无明火烧上心头,"这里轮不到你讲话。"她豁出去了。
"是没你讲话的余地吧!"文莹双趾高气扬的推了季唯毓一把。
一个重心不稳,季唯毓跌倒在地毯上。"你推我?"季唯毓倾身向前,也推了文莹的一双脚。文莹双也跌落在地。
"好痛——"文莹双皱眉大叫。
两个女人坐在地毯上,一副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模样。
"可恶,你这没家教的女人竟敢推我?"文莹双一把扑过去,压住季唯毓。
"你才没家教!"季唯毓也推了回去。
文莹双泼辣的扯着季唯毓的长发,季唯毓也拉着她身上那套价值非凡的套装不放。两个女人顿时扭打成一团。一会儿是季唯毓统占上风,一会儿是文莹双赢。
文莹双一脚踏上正欲爬起的季唯毓腹上。
"唔……"季唯毓闷哼一声,腹部传来阵阵疼痛。蓦地,季唯毓一脚勾向阴笑的文莹双,教她跌个四脚朝天。平时柔顺的天使摇身一变,成了愤怒的小恶鹰扑向文莹双疯狂的扭打着。
"住手!"雷柏庭震怒的大喝一声,接着他拉走占上风的季唯毓统。
啪——雷柏庭一个巴掌落在季唯毓已经挂彩的脸上。
季唯毓惊愕的看着眼前盛怒的男人。"为什么打我?"她没错啊!难道他没看到自已是如何被欺侮的,他却帮着别人一起欺侮她。脸庞蔓延着火焚的热痛,也烧灼着她受伤的心。
"好好检讨你的行为。"说完,拉着也挂彩的文莹双离去。
恍惚间,她只听见雷柏庭问文莹双痛不痛,并且还带她去看医生。而她,却被他赏了一巴掌……她也很痛啊!在这一刻,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季唯毓带着受创的身心回到莲苑,这里似乎已成了她疗伤的地方。
莲苑是由日本一位名设计师所设计的,空间虽无主屋大,但也占地六十坪。除了大而宽敞的客厅,还有一间卧室、一间浴室及一个起居室。
然而,此时却看不见莲苑的优雅,它被笼罩在黑幕之中,只感受得到它孤独和悲哀的一面。
好痛……季唯毓抚着方才被文莹双踏到的腹部。
她不想开灯,也不敢开灯,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现亨的狼狈祥,也不敢看自己心碎的样子。她抬起手臂擦去泪水,可是却愈擦愈多,泪水终于决堤——
※※※
一阵阵的鸟叫声醒了季唯毓,她却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唔……好痛!她感到腹部传来阵阵疼痛,却无力起身。
"唔……痛……"她昏沉沉的呢喃着。
好不容易移了个较舒服的姿势躺着,四肢的酸痛让她像背负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提不起来。唔……腹部又开始痛了起来。
砰的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刺眼的光要时洒满整室,连带的使躺在榻榻米上的季唯毓也勉强的半睁开眼。
"谁……"她无力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是谁打开门?阳光好刺眼,让她睁不开眼。眼皮好重,她好累……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