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柏庭逼近蹲在墓前的女人,冰冷的神情带着一丝温火,向她一步步的走进。
渐渐的,有一股巨大的阴影遮去朝阳的光芒。
季唯毓抬起头,愕然怔在原地。睁大那双水汪汪的吝眸,眼底布满恐惧与不安。她害怕地直绞着纤细白皙的双手,心跳加速地看着这个令她不安的男子。
"你还有脸来!你凭什么踏上这块地?"雷柏庭的眼里,充斥着鄙夷和愤怒。
"柏庭,别吓着她。"任羽东赶忙上前来,这家伙一副要将人置于死地的样子,一定吓坏她了。
当一个人心底、脑海都充斥着怨恨、愤怒时,再多的理智、再多的劝阻似乎都成为多余的。雷柏庭恶狠狠的盯着眼前早已不知所措的惊慌人儿。
"你到底来干什么?祭拜?忏悔?还是再一次欺骗,再演出可怜兮兮的戏码想骗钱?你当我是笨蛋吗?"雷柏庭不带任何感情的摧残她早已淌血的心。
他的话就像针扎、刀割般的令她遍体鳞伤,让她赤裸裸的接受着无情的鞭打。季唯毓惨白着一张无血色的脸,淌着泪水接受他愤恨的指控。
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不……"她睁着布满惶恐的纯真大眼。"不是……不是这样的……"她继继续续的哽咽着。
"不是?"雷柏庭以憎厌、嫌恶的目光膘着她。"你这个凶手、人尽可夫的女人,害语晨惨死轮下,而你却还有脸站在这里?当初离开了我之后又勾引语晨,接着又让他因为你而……你好恶毒!"
"没有,我没有!"季唯毓回想起心碎的一幕幕血腥画面,失控的大喊。
"还说没有?贱女人!"雷柏庭咆哮着,不费吹灰之力一把便钳住季唯毓纤弱的臂膀,用力的摇晃着她。
"柏庭——"任羽东试图叫醒失控的雷柏庭,并急着拉开他。谁知道失去理性的他会不会一时冲动杀了她。
任羽东推推无框眼镜,脸色凝重的直视着已满腔怒火的暴君。
"你疯啦?你那种摇法会摇死她,别咄咄逼人,她也不好受的。"任羽东同情地看了一眼已狼狈不堪却又像只受惊小兔子的季唯毓。
雷柏庭深吸一口气。"那我就会好受吗?"他痛苦的吼着。
他只要一想起她当年的不告而别、一声不响婚礼上消失,他就痛心万分。尤其是语晨车祸那他见到了令他朝思暮想的她,原本应是高兴、欣狂的,可是一切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所看到她满身是血的趴在已急救无效、回天乏术的语晨痛哭失声。悲痛的那一幕仍鲜红的印在他脑海中,仿佛雷语晨才是她最爱、最不舍的人,而他什么也不是。就这样,他认为她的离开是为了那长眠于冰冷地下的大哥语晨。
"在逝者坟前吵架是不敬的,好歹这是你大哥的地方。"任羽东没好气的看着仍气呼呼的雷柏庭。
"算你好狗运!"雷柏庭离去前仍不忘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任羽东又投了一记同情目光给季唯毓.随即快步追上雷柏庭怒气冲冲的步伐。
季唯毓淌着绝望的泪水,失神的望着熟悉的身影离去。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语晨,我该怎么办?你说过要帮我的,为什么柏庭对她的误解会愈来愈深,就像纠缠的结愈拉愈是揪紧、紧紧死缠着。你说过要将一切澄清的,为什么留我孤军奋战?
季唯毓凄凉哀怨、空洞的望着黄土之下的雷语晨,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开她玩笑……
※※※
台北雷氏财团。十五楼会议室
雷氏是一支跨国的大商业机构,在经济敏荣美洲、欧洲都有分支,尤其亚洲更是它的大本营。总部位在台北市中心的繁荣地段,它傲视着其他相较之下都略为逊色的商业大楼,仿佛它是主宰的象征。
雷柏庭直挺的坐在属于他的位子上,英挺慑人的王者气势是令人无法忽视而无法不去注视的。
宽敞、现代化的会议室随着空调所送出的冷气而显得有些寒栗,尤其又面对着独裁、冷漠的顶头上司更是令室内鸦雀无声。灰色大理石会议桌配着灰色旋转椅更是添了一份淡然寂静。在座的各部门主管都一副像是准备受死的死刑犯,等待着掌管生死大权的法官北大新技术公司他们的罪刑。
雷柏庭总是这样的冷淡、漠然,甚至忽略别人的感觉。我行我素的孤傲作风,是他成功的秘诀之一。
原本他也曾是热情、开朗的,直到……
"总裁,您的意思如何?"任羽东恭敬的问着一旁紧锁着眉头不发一语的雷柏庭。
任羽东了解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八九不离十就是早上那件"坏透"的事。当了他十几年的好朋友,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控得差点摧毁一位弱女子。可见他曾经爱得有多深!五年前雷语晨车祸死亡的那一天,他也没失控成这地步,只是吼着要家仆将季唯毓赶出医院,并不准她参加雷语晨的葬礼。而后,她便消失了,消失得非常彻底,整整五年她都没再出现过。没想到,她一直暗暗的出现在四周,只是他们没发现罢了。
"总裁?"任羽东再次小声的唤着他。
"执行。"雷柏庭简短有力的下命令。
呼!总算还有点反应,任羽东庆幸他还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
"好了,那么‘大励’这件土地开发案,就请各位多费心了。谢谢各位,散会。"任羽东露出那迷死女人的招牌笑容,轻松的宣布着会议结束。
当场几个女性部门的未婚主管,都以一副"哈死"的表情风骚的盯着俊美非凡又善解女人心的任羽东。
"请各位快离席,总裁还有事要交代我。"任羽东搬出最可怕的有效利器——柏庭。天呵!他可不想被这群标准的花痴所投来的求爱目光给淹没。
一听到"总裁"这两个大字,不管是女性、男性纷纷以逃之天天的快速脚步闪避离去。
呵呵呵,吓死你们这群粘性特高的小蜜蝶。
"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差点没让你那些手下看笑话。"任羽东捉住机会消遣他。
雷柏庭站起身走至落地宙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别再想她了。"毕竟,他也只能做这番建议而已。
"哼!使五年不见,这种被欺骗的伤痛竟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失或减少……"雷柏庭不屑的嘲笑自已。
"或许当初她是有苦衷的吧:所以才会选择不告而别。"任羽东摊摊手。
雷柏庭似乎不赞同任羽东的这番说辞,"有苦衷?"他转过身子,冷藏一张俊脸续道:"有什么苦衷会让一个准新娘不参加婚礼?把我这新郎毫不留情的丢在婚礼上唱独角戏,面对数百位亲朋好友的嘲笑,再跟我大哥搞上,将我最后的仅有的尊严都是践踏得一丝不剩,甚至让我成为大家的笑柄……"
他不想再回想的记忆,此刻又鲜活的在脑海里窜流着,那段日子他几乎是以醉度日。后来,任羽东看不过去痛斥了他-顿,将他从自暴自弃的边缘中拉了回来;并辅助他管理雷氏公司,两人同心协力的将业绩直下滑的公司以另一种营运方式推向国际化的高峰,不但拯救了霄氏,也将雷氏成功的转换为跨国性的知名机构。短短五年,雷氏俨然成为财大势大的财团,几乎是让人跌破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