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很迷人,谭少华心脏猛力一跳——咚咚!有点不好意思,干咳几声唤回两人的神志,化开暧昧的气氛。
“我送你回家。”
她快速地坐上车,发动,然后催油门,不再说话,佯装专心地骑车,借以掩饰方才的困窘。
不久,在谭少华的指示下,谭少华将车停在一栋公寓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用跟我道谢。要不是因为我,你的手也不会……”她还是很内疚,低着头不敢看他。
“都说不是你的错了,别在意了,我们是朋友啊!”他不希望这点小事让她心里不好受。
谭少华突然抬头:“你平常几点上下课?”
“呃?”寒逸尘愣了下,还来不及思考嘴巴就先动了,“人点上课,三点下课;周三、周四只有半天课。”
谭少华思忖了会,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好。这阵子我来接送你,帮你抄笔记。”她已将这视为自己的责任。
寒逸尘又呆了一下。“这……不好吧?”他担心会妨碍到她平时的生活。
“没什么不好的,医生说过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动到右手。”谭少华神情认真。“好啦!我说了算,明天见。”话一丢下,又重新发动车,风尘仆仆地走了。
寒逸尘伸出左手想拦住她,可惜车已跑远,又白白吃下一口烟沙。
他想告诉她——他是个“左右开弓”型的人,不需要她帮忙抄笔记呀!
不过——既然她这么热心,他不妨暂时当个“废人”好了。
笑了笑,从口袋摸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她是个责任感强烈的人——这是他在她身上的新发现,对她的喜欢又多了点。
果然隔天一大清早,谭少华那台紫色相间的哈雷机车便稳稳地停在寒逸尘的公寓楼下,她没有按铃,只是静静地架好车,倚在车上等着,而寒逸尘也准时地出现在门口。
“早安。”他亲切地向她道早,只是回应他的不是谭少华独特的声音,而是一只老鼠的飞扑和谭少华的笑声。
谭少华边笑边接过他左手拿着的书;寒逸尘则用空出来的左手,将脸上那只“热情过度”的老鼠拎了开。
他古怪地看了看手中那“坨”会动的小毛球。“你肯定它是黄金鼠,而不是变种的飞鼠或跳鼠?”他没看过能飞扑这么远的黄金鼠。
谭少华也若无其事地“认真”思考。“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两人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会,直到那位被拎在半空的老兄不爽地蠕动四肢,表演起随风飘逸的毛球,两人才同时爆出大笑。
“走吧,再不走你就迟到了。”她是没差,反正她的课是九点以后。
寒逸尘将黄金鼠还给谭少华,等她坐上车发动好之后,才细手细脚跨上后座。
他怕她支不住他的重量,才故意轻手轻脚地坐上车——谭少华感受到他那股谨慎,有点气他看不起她,却又有点窝心于他的体贴,老实说,他是第一个这么“幼秀”坐她车的人,不自觉地又露出笑容,只可惜寒逸尘看不见,否则他又有机会呆了。
“坐稳了。”
话未落完,车子已呼啸一声扬长而去了。
当两个各自拥有不同的迷的人碰在一起时,就像天上的正电离子和地上的负电离子相互吸引感应产生闪电,更别提他们是坐在同一辆车上,一起来学校的。
寒逸尘是W大出了名的学生王子,自然有暗恋他、仰慕他的一票纯情小百合;而谭少华似乎比他更呛!明明是女的,偏偏有一群仰慕她的纯情小百合,还有一群暗恋她的纯情少男,比寒逸尘还吃得开。
“你的仰慕者似乎不少呢?”寒逸尘看看四周投来的眼神,边下车边说道。
“别傻了,他们只是觉得我和常人不同,特别注意我而已。”谭少华实话实说。“你的仰慕者也不少啊!”
她最后一句话寒逸尘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的她前面几句话。“你并没有和常人不同啊!”只是你比较我行我素而已。”
她耸耸肩。“或许吧!”她表面丝毫没有变化,但内心颇为惊异,惊异寒逸尘的敏锐。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寒逸尘带点戏谑地说道:“好歹我也是法律系的,敏锐的心思可是每个念法律的人都必须有的!”
“哦?”谭少华扬扬眉,有点瞧不起的眼神。“你不怕风大?”
“什么?”他听不懂,风大跟敏锐有什么关系?
看他一脸困惑,还说敏锐哩!骛钝比较适合啦!“你不知道吗?”
寒逸尘摇头。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发动车子,奔驰离去前丢下一句话——
“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然后伴随一阵爽朗的笑声远去。
寒逸尘露出尴尬的笑声,耍人不成反被耍,丢脸罗!
就在他转身要走进教室时,熟悉的机车声又由远而近朝他过来。
“喀——”地一声,谭少华又出现在他面前。
“忘了告诉你——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去吃饭。”
她必须要负责他这个月的生活,伤因她而起,必须负责。
不等他回答,她又奔驰离去,笃定寒逸尘不会不答应。
事实上,寒逸尘根本不想……不答应!他巴不得天天跟她腻在一起!他发现她不像传闻中那么难以接近,是个怪人,甚至还愈来愈喜欢她。
她不怪,只是特立独行了些,他知道的。
“哇哇哇!”
学生会最高掌权者——孟凡,发出不符合他完美绅士形象的惊叹声。
“天啊!你跟谁打架啦?”他又再度叫嚣,心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笃定寒逸尘不会跟人打架,那……这伤又是哪来的?
“不小心撞到的。”寒逸尘没打算让他知道。
“撞到?”他会信……才怪!“你别唬人,撞到需要包成这德行?你是易碎玻璃啊!”
“是啊,还麻烦你‘小心轻放’呀!”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孟凡猛挖耳朵,只差没买瓶“通乐”来通耳朵。
“我是不是听错了?不知幽默为何物的呆板王子说了句幽默的话?”
“谁是呆板王子?”寒逸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谁又不知幽默为何物啦?”
孟凡十分大方地指着他。“就是你啊!光荣吧!这么呆板没情趣的你也会有一‘拖拉库’的迷恋者。”
“是啊。”寒逸尘睨他一眼。“这头衔让给你如何?”
孟凡一脸恐慌地两手在胸前交叉挥舞。“免了免了!你慢用。”他可不想被一大票女生包围,万一被“她”知道了……晤——后果不堪设想。
扯了老半天有的没有的,孟凡还是拉回老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画?”
太了解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寒逸尘只好给他个答案,免得待会走不出教室,耽误他的中餐之约。
“不小心被人扯到的。”这回他可没说谎。
“谁?”
“一个人。”
“废话!我是问名字、那个人的名字!”孟凡的字典里没有“耐性”这两个字,能当选会长是件奇怪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不知道。”
“不知道?!”
“一点小伤而已,你别大惊小怪嘛!像个老妈子。”
老妈子?
“你把我的担心当成驴肝肺!”孟凡敲他一记响头。“没良心的烂人!”
寒逸尘摸摸方才被孟凡敲到的地方,不理孟凡的抱怨,对他那种龙卷风——来得快,去得快的席卷式怒气已经习惯了。
“你知道谭少华吗?”寒逸尘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总不能去问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