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崔胤竖瞪的深瞳,盯在那绺秀发上。“这头发?”
“是……是依依小姐的,赵魁那只杀千刀的恶狼,还说……还说,如果大少爷不准时赴约的话,下一回收到的,就是依依小姐的指头,他还特别警告,只许大少爷一人赴约。”陈妈一口气说完。
崔胤狂怒地扫掉桌面的所有文件,深瞳里燃烧灼烈的怒火。
被触怒的狼,是绝对残暴的掠夺者。
???
幽寂的海边,只听见浪涛拍打在岩岸的声音挟着骇人的惶惑传进一幢废弃的独立别墅里。
一轮皎洁的满月高挂在晴朗的夜空,月光幽幽地照进屋内。
整晚,骆依辰饱受惊吓的心仍未平复,惶惶不安地将身子瑟缩在墙角。
赵魁伫立于窗口处抽烟,凝沉的绿瞳抛向远处沙滩的幽黯。
从进了这幢荒废的空别墅后,诡异的沉默层层包裹着凝冻的空气。
在那阴惊邪佞的恶脸上,骆依辰猜不透那匹恶狼会使出什么骇人的手段。
诡谲的沉默,挤压着时间的流逝,逼得人连喘口气,都透着致命的危险性。
她清楚自己只是个诱饵,而他好整以暇她等着猎物崔胤的自投罗网。
浪涛拍岸声掩没汽车戛然的煞车声,而促急的脚步声却在空荡荡的屋内清晰震撼地回响。
骆依辰陡地坐直身子,她的英雄来了。可她也清楚,属于两个男人的殊死战即将展开。
赵魁没有多大的反应,不徐不缓地吸了最后一口烟,踩熄丢在地上的烟蒂。将阴冷的目光拉回出现在楼梯口那硕健的身影,引起他嘲讽般的邪佞。
赵魁狞笑地冷哼一声:“你到底还是来了,英雄为红颜,痴情的连我都感动。”
崔胤剑眉凝浓,倏冻的口吻足可冰冻周遭的空气。“没想到你会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所有的仇恨就冲着我来,把人给我放了。”
赵魁狷狂纵笑:“你以为我那么傻吗?没有你的女人做挡箭牌,我还有什么筹码?”对崔震天,他尚有几分顾忌。
孬种!“你放心,只有我一人赴会。”
“哼!你当我赵魁是三岁小娃儿吗?”他从腰际抽出一把短刀,丢到崔胤面前,旋即掏出一把枪抵住骆依辰的脑门。
月光下,刀锋闪炽着森冷的寒光,吓得骆依辰瞪大圆澄澄的眸子。那匹恶狼究竟想干什么?
崔胤惊冷的深瞳,从冷冽刀锋上移到神情诡测的赵魁身上。
“把刀捡起来。”赵魁威胁地以枪口抵了骆依辰脑门一下。“想要她平安无事,就乖乖听话。”
想来个男人的对决吗?哼!谅他没那种胆。崔胤戒慎地盯着他,抢起短刀。
“刺自己一刀。”崔胤唇角泛起狞笑。
骆依辰骇然一颤,好狠的一匹恶狼,凭什么支使崔胤自残?!
崔胤眉心倏凝沉冷,揣测赵魁的意图。
“这刀是替可可送给你的,如果不是你,可可不会这么早死。”像只是个藉口,狞笑里见不到丝毫为可可报仇的恨。
很合理,哪怕一百刀也弥补不了他对可可那分深深的自责。
“不要!可可不会许你这么做的。”
骆依辰惊叫出声的同时,尖刃已倏地戳进腹中,白刃进红刃出,喷出一道要命的血柱,崔胤不支地跪了下来。
“崔胤……”骆依辰饮泣,可知淌血的是她的心。
“好胆识,够气魄。”赵魁夸张地邪笑,掩饰微微的讶然。不过他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第一刀这么干脆,我想第二刀就不那么困难了。”
崔胤冷冽的凶光射向赵魁,他打算要他挨几刀?下个理由又是什么?
“这一刀是替你二叔挨的,只要你有本事再挨一刀,害我铛入狱的仇恨,从此一笔勾消。”
“你这王八蛋!可可的父母两条命,你准备要挨几刀?!”崔胤咬紧牙关怒吼。这匹恶狼该千刀万剐。
赵魁突然爆出一声狂笑:“你该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再补上一刀,如果你不与我抢可可的话,那两个老家伙还能颐养天年。”
照这说来,他害死的不只是可可,而是三条命?不!“你这丧尽天良的恶棍!你只会装孬的将所有错,推到别人身上吗?你还有什么本事?”
赵魁顿时被惹恼了,枪口从骆依辰脑门移开,笔直地对着崔胤:“想领教我的本事吗?”
闷沉的枪声,划破冻结窒闷的空气,骆依辰逸出的呐喊,让惊窒的空气再次凝窒。
“不!”
子弹倏地穿透崔胤胸口那火焰烙印,迸溅而出的鲜血,濡漫了火焰图腾。
陡地一震,崔胤脱去外衣系住臂膀的伤口,抑止撕裂的痛楚迅速侵袭每条敏感的神经。
崔胤咬牙的痛楚,燎燃赵魁噬血的快感。“崔胤啊崔胤!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的狼狈样。”再次举枪,这回对准的是崔胤的眉心。“不过,我没有太多的同情心,我所剩的可怜同情心,就是给你个痛快,让你搭往地狱的快速直达车,有人会替你记得今日是你明年的忌日。”
“不要!”骆依辰惊叫着挣脱赵魁的钳制。
这同时,凄厉的枪声,再次划破凝窒的空气,倏地,空气仿佛被黑夜吞没——
崔胤僵住撕心裂肺的痛楚,深瞳目不转睛凝入眼前骇然的意外。
血柱从赵魁胸口迸喷了出来,整个人竖直地躺了下来。
崔震天领着一批特勤小组冲了进来,确定赵魁命丧枪下,才松口气地将善后工作交给特勤小组。
“谁说我该退休了?”枪法还准得很呢!定神后,才赫然发现躺在骆依辰怀里的崔胤,已成了血人。“阿胤——”
崔霖领着几名护士仓皇地奔进来。
???
加护病房里,崔胤的昏迷指数极低,没有转好的迹象,唯一期盼的是奇迹。要不是……
“我愿意。”如果除了奇迹外,这是唯一的希望,骆依辰愿意毫不保留地付出。
“不行,不行!这只是传闻,再说你已不是圣女了。”崔翔坚决反对,而这传闻也是他提出来的。
就崔霖专业的医学角度而言,大哥崔胤的胸腔及脊椎神经遭受严重创伤,恐有成为植物人之虑,可他却无法解释,何以几经一番止血缝合,依然止不住鲜血从火焰图腾上汩汩流出。
一旦火焰图腾遭受破坏,诅咒将足以危急带咒者的生命。在追寻破除诅咒的同时,崔翔曾听过这传闻,而要救崔胤的命,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圣女之血,进行血浴。
“不!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都要试。”那会要了她的命,但舍我其谁?再也找不到哪个肯做如此牺牲的女子,况且——“我的身体只给过崔胤,也许我正是他所寻觅的圣女。”
三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个为难的脸色,谁也不愿冒背负刽子手的罪名。
“如果这诅咒真应验的话,我的生命已似风中烛火,何不让我放手一搏?”驼依辰晶泪潸潸,曲膝跪了下来,深情泣诉:“求求你们!失去了崔胤,我也不愿独活。”
崔翔、崔霖赶快扶起骆依辰。
崔震天戚然地喟叹一声,为难地点头。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一架机身彩绘了骆依辰及崔胤结婚照的客机,从跑道缓缓升空,钻入云间。
卧房内已有几名护士待命,准备为骆依辰输血。与骆依辰同样是O型血的崔霖及崔震天,早在这之前,已各输了三百西西的血,以备不时之需。这下果真派上用场,而且本就具有三分之一狼人血统的骆依辰,已然成为完整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