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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奋力爬上游艇,精疲力竭地将身体摊在甲板上。刚刚,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糊涂事,着魔了不成?

  向来,自己未曾如此失控过,刚刚那简直就是荒唐的自杀行为。就是可可去世时,也未曾如此疯狂地残害自己。

  崔胤百思不解,吸着饱含海水味道的清新空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险些成了海龙王的女婿。

  这辈子,再悲恸、绝望,也未曾有过自杀的念头。自杀是懦弱的,他绝不允许自己懦弱的让命运主宰。

  伤一颗心,总比害死一条美丽的生命来得好些。如果爱上个不该爱的人是残酷的,那因自私的爱而害死一个人,不是更残酷吗?

  可可带给他的愧疚,已够折磨他一辈子了,崔胤不愿再加深自己的罪孽。

  他抓过一条浴中擦拭自己壮硕顺健的胴体。梅雨季初绽的熙暖阳光,璨然地投在那线条刚劲的俊颜上,平静的绿瞳投在不远处的峋嶙珊瑚群。

  炯然厉利的眸光,闪烁着某种毅然的决定。

  唯有残忍,才能避免日后无法收拾的残酷。

  第七章

  一星期的调养,骆依辰带着尚未痊愈的伤口,步进崔氏企业摩天大楼的总裁办公室。

  拿了崔翔两万块,她决定当是薪水,尽职地付出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互不相欠。这就是她的性子。正巧崔胤正在与崔震天通电话,证实上星期骆依辰遇害事件确是赵魁所为,只是目标不是骆依辰罢了。

  崔胤只微微蹙了下眉头,睨了她一眼,之后似没当她存在般继续通着电话,只是有所忌讳地放低声调。

  不意外骆依辰来上班,意外的是,她应该可以多休息几日。

  骆依辰在办公桌前杵了半晌,见崔胤没打算放下话筒的意思,遂径自整理擦拭起桌面。

  “不用了,助理才刚整理过。”崔胤一手捣住话筒,冷漠地说着。

  骆依辰楞楞地放下手中的工作,他的冷漠早在意料中,只是身为秘书的她,在老板尚未派下任何工作的情形下,她只能静默立着。惶惶不安的心纠着,脑袋瓜像塞进千万只的麻雀聒聒噪噪的,吵得人心慌意乱。

  明明是柔软的地毯,怎么脚底板像踩了千针万刺般。她只敢将纤白的玉手微贴在腿侧,低敛妙眉,眸光盯在红潋潋的高跟鞋尖上。崔胤攘神情自若地继续“聊”他的电话,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电话两端聊的净是些不营养的废话。这算什么?小学生的罚站吗?莫名的,喉间涌上一股委屈的哽咽,她怀疑自己是否会在下一刻,教泪水湿润了眼眶。他究竟怎么样,讨厌她就直说嘛!何须这般欺侮人。该怎么办?她可没打算当铜像,花瓶或什么的,送传真、打书信、安排总裁的行程,或者应付总裁该或不该见的客人,秘书多的是繁杂琐碎的工作要做。

  “咔哒!咔哒!”一份传真进来,这本该是属于骆依辰的工作,欲教崔胤一手接过。内线的电话,崔胤也亲手处理,压根让骆依辰插上手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电脑、传真机及办公室之间,开始产生了一条活络的动线,而这样的忙碌动线,则由崔胤串连着,骆依辰不仅插不上手,反而成了尴尬的碍事者。

  这是摆明的对她的否定与不屑。天哪!这个傲慢凌人的大总裁,不知道他正在凌迟一名无辜女孩的最基本尊严吗?为什么要如此待她?

  就只因两万元便要践踏凌辱一个人的尊严吗?为什么非得这般委屈,两万元她会给的。

  当委屈的泪水潸潸夺眶而出的同时,骆依辰噙泪转身离去,急欲逃脱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恨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份工作,恨自己居然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任人凌辱蹂躏。

  “你去哪里?”粗嗄低沉的嗓音从喉间逸出。

  骆依辰莫名地慑住,有些失神恍惚,这竟是那般具有不容违逆的权威性,攫住她哪里也去不了的心。

  “既然你用不着我,我留在这里不是很可笑吗?”她的哽咽是无力的抗议,话间更像是自我的调侃。

  崔胤冷漠不语,走近她身旁,霍地扳过她的身子,一只大手朝她右胸袭去。

  她惊惶地退了一步,踉跄地跌进柔软的沙发里,她本能的以手贴护胸口。

  她浑身抽上一阵冷麻,怀疑自己此刻是否花容失色。“你想干什么?对我的污辱还不够吗?”

  他置之不理,强行扳开护在胸前的手,试图解开她胸前的排扣。

  骆依辰骇然的脸色骤变,这衣冠禽兽!居然敢在办公室里强行玷污她的身体,他都是这样欺侮女孩的吗!?

  她吓得连声音都发颤:“求你,求你不要……”

  哼!不要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她胸前那道狼爪的伤痕。他大胆地掀开那衣服,缝合的爪痕汨着滴滴鲜血,不觉心头隐隐作痛,胸口潮涌的疼怜,手也不由自主地想抚慰那撕裂的抓痕,只是手伸了一半,却收了回来,他毅然立起身子,俊颜仍是一抹冷默。

  骆依辰惊魂未定,身子发颤地瑟缩在沙发上。

  “你的伤口尚未痊愈,先回去休息吧!”崔胤意外自己的心软。

  只消一道革职令,便可以决绝所有问题,但他竟狠不下心,这真是想都想象不到的意外,要开除一名新进秘书有这么困难吗?绝不,只消一道命令,彼此都可以解脱。

  “我目前复原的伤势,足以让我面对工作。”她咬牙,胸还隐隐作痛。

  她是白痴吗?“我很讨厌你,这理由充足吗?”

  骆依辰心头一悸,虽这早在她意料中,只是不解。“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聘用我?”

  崔胤脸色骤变,刚劲的俊颜,覆上深沉的不善诡异。“秘书只是个幌子,他们要你做我的老婆。”硕壮的身体陡地逼了过去。

  那直逼而来的冽冷目光,挟着十足霸气的掠夺。此时的他是一双炯亮的黑瞳,想着若黑瞳换成如相片中的碧绿,那森寒……骆依辰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她的一颗心陡地被股魔力震慑,且紧紧纠住,觉得自己无辜被卷入一场诡异恐怖的恶作剧游戏里。

  “你好像还不了解我的意思。”他惊冷的瞳底,凝入她不善掩饰的惊徨与失措。他不懂得怜香惜玉,霸气更是咄咄逼人的直直进迫。“他们不是在应征秘书,而是在替我选老婆。”他嘲弄地以长指勾起她尖俏的下巴,语气是浓浓的戏谑。“辛苦是吗?可以想象从数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成为幸运的宠儿,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你的奖赏不是桂冠、权杖,而是我,让你在一夕间飞上枝头作凤凰的我。你多幸运哪!只要我们结婚,你成为崔氏财团的总裁夫人,羡煞天底下所有女人。”

  骆依辰骇然失色,天知道!她不想成为什么了不得的总裁夫人,自认命贱的她,绝非是可悲的宿命论者,但她什么也不敢奢望,自己很单纯的只是想要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

  “你很讨厌我,是吗?”刚才霸气凌人的男人确实这么残酷地说,骆依辰努力护卫自己最后的尊严。“我报到的第一天你就明白的表达你的讨厌,你让我参与收购案,只是你施舍的怜悯,或是屈服某种无奈的压力;在游泳池救我,只是单纯不愿成为杀人的凶手;企图玷污我,更是你讨厌我的恶劣行为,是吗?”骆依辰仿佛找到讨厌眼前这男人的理由,每个事件都足构成对他的不屑,为这样的烂男人掉眼泪,一点都不值得,真傻!“也许有大多女孩想攀龙附凤,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也总以为权位、财富,可以教任何人屈服,但在你们自认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里。总有例外,而且很不幸的,让你遇上了。我是只平凡的麻雀,载不动凤凰艳丽的羽翼,请你替我转达他们别再骚搅我了。”他们指的是崔震天及崔翔。骆依辰不卑不亢地说完话,人便愤然地夺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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