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凝视着凉亭内的佳人片刻后,反问道:“你觉得她如何?”
魅影没料到会被问到这种问题,愣了一会儿,随即笑道:“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只不过她比别人多会几样才艺,更具几分姿色罢了。”低沉的语调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
长者回头凝视男子半晌。“你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吗?”
“我对她能有什么感情,义父?”魅影冷冷反问。
长者闻言叹了口气,缓缓走回房中。“叫兰送她回去吧!”口气中有明显的无奈。
“为什么?”魅影冷邪的脸上阴晴不定。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她不合格。”
“她是京城第一美人。”魅影强调着。“我搞不懂你的标准在哪儿?义父。”
“你自己都不觉得满意的东西,你认为我会如何看待?”长者转过原本背对魅影的身子,与他严肃相对。
“你好好想想吧!”长者再度叹了一口气,结束两人的沉默对峙,留下魅影一人阴郁地站在楼中。
***
折腾了许多天,也烦恼了许多天,青枫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该来的还是得面对,此时的她,正站在自家的客房前,也不管天有多黑,夜有多深。
没错!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来拒绝他的“好意”!
“谁?”在她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后,门内传来微弱而熟悉的低沉嗓音,在暗夜中听来分外性感。
性感?她心头一惊,暗斥自己:上官青枫,你是怎么了?地上的残雪都还未尽,你发什么春啊你!等会儿一定要保持理智和冷静,你是来讲理的,切记,切记。
“是我。”做好心理建设后,她对着门板说道。
“进来吧!”门内的人似乎并不惊讶。
她推门而入,屋内十分昏暗,只有内厅的桌上燃了一盏烛火,于是她往内厅走去。
“你总算来了!这几天过得好吗?”藤原天河由床上坐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光裸结实的胸膛在轻薄的单衣下若隐若现。
“不好。”她在椅子上坐定,星眸死命地盯着烛火,努力告诫自己:不能看!虽然床上的他很养眼,但她今天要当个柳下惠,绝对不能中了“美男计”。
“不好?为什么?”他作势要起身,她瞥眼注意到他的企图后惊得跳起来。“你……你别过来,坐在那里就好,拜托。”开什么玩笑,要是再让他靠近她,谁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冰眸饶富兴味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好吧!”他坐回床沿,双手环抱在胸前,等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天河,我今天来,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我在听。”
“嗯,那个……”真是难以启齿,她艰困地吞了香口水。“你还记得你前几天对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我也没忘记你对我说的话。”看着她脸色铁青的反应,他的嘴角扬起坏坏的笑容,不过由于她太专注于谈话的内容,因此没注意到。
“那……你可不可以把它忘掉?”她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试探着。
“为什么?”他浓眉一挑。
“为什么!呃,这……男人和男人……你知道的嘛……”这么可耻的事怎么教人说得出口?她开始有点结巴。
“我不知道。”藤原天河显然非常不合作。
“你……”她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这个人分明是在装傻!“阴阳本来就是相契合的,违反这个定律就是不自然,你懂吗?所以就算我们……‘那样’,”她的脸微微一红,续道:“也不能改变这个自古以来不变的事实。”
“我所知道的唯一事实就是我们俩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属意彼此,互相爱慕。”
“那个……不算啦……”她嗫嚅着。“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啦!”说什么她也不愿助长他的断袖癖好。
“心领?”藤原天河冷笑一声。青枫到现在还不肯面对现实?她是扮男人扮太久,扮到忘了自己原是女儿身了吗?“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当初你的柔唇可是很‘自然’地就贴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嘴,剩下的字串全都化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
“不、准、说!”她星目圆睁,气急败坏地恐吓他。天啊!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如果这里真的有一个洞的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以后别再对我毛手毛脚了,两个大男人……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你以前不是也很讨厌这样的吗?唉,真不懂你的脑袋在想什么?”
“两个大男人,嗯?”他轻笑。
“干么!有什么不对?”她有点心虚地说道。
“你很烦恼?”
“对啦!”她瞪他一眼,但后者丝毫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你说你不懂我脑袋里在想什么,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一抹算计的邪恶光芒在冰眸深处一闪即逝。
“什么?”
“过来一点。”他示意她的耳朵凑近他嘴边。
待她不疑有诈地靠向他后,性感的薄唇才以低沉的嗓音说道:“我的脑袋里所想的,全都是--你。”
喝!又上当了!她震惊地想往后退,他的一双大手却早已圈住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看着几近半裸的他缓缓向自己靠近,她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你、你说过不会靠近我的!”她此时此刻迫切地需要柳下惠的精神。
冰眸染上一抹温暖的笑意。“我只答应我不会‘过去’,若是你‘过来’那又是另当别论。”看来今夜他又得以一亲芳泽了。
“你……”话还未说完,朱唇就被他所彻底侵占。
上官青枫,你是蠢猪啊?一次失败的经验还不够,这下好了吧!打从娘胎出世以来,她第一次输得非常凄惨,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唔嗯!”当他的温舌轻盈地钻入她的口中时,她便无暇再继续自怨自艾下去,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全身又热又烫,像发高烧一般。这种吻法真的很奇妙,令人觉得不可思议……她一边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一边好奇地伸出粉舌,依样画葫芦,把他在她身上做过的,照单全收“回报”给他。
他呻吟一声,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快乐抑或是痛苦,随即逐渐将重量慢慢加诸在她身上,最后将她整个人压陷在柔软蓬松的床被中。
“我本来只想给你一个彬彬有礼的吻。”他沙哑的低语,吐息间热气不时地拂过她脸上,冰眸紧紧地锁住她的瞳眸,若有所思。“但是现在,今晚,我不想放你走了。”话尾刚落,炙热的薄唇再度狂猛地攫住她如樱的唇瓣。
她还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涵义,就又陷入一阵令人昏眩的风暴中,直到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胸口,解开她衣领的襟带,欲拨开她的上衣时,她才猛然自激情中惊醒。“不行!”她急忙伸出手拉紧衣领,一副如临大敌、死也不肯退让的样子。
“为什么不行?”冰眸深沉地看着她。
“因为……因为……因为我胸前有伤口,很难看嘛!”她胡乱找借口。
“我不介意。”他伸手欲拉她的衣摆。
她闪了开。“再说,男人和男人……”她支支吾吾地说。
“我不在乎。”不待她再找藉口搪塞,他再度吻上了她。
“嗯……不行……不可以啦……”她在他的唇舌间断断续续地吐出拒绝的话语,双手依然紧紧守住胸前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