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狼握起她的手,又是揉又是磨又是亲。
范青青抱著小芸儿,不敢过分挣扎,却又心急如焚地看著田氏被拉住了头发。
「不要脸!」田氏啪地一巴掌,甩上张虎的脸。
「死娘们!」张虎举起脚就往田氏身上一踹。
田氏痛得在地上缩成一团,一时间起不了身。
「放开我!你们这些大坏人!」范青青用力踢了臭男人一脚,眼泪已在眼眶打著滚——怎麽有这麽多坏人!
「当坏人可以搂搂你的小腰,可以亲亲你的小嘴,当坏人好得很!」张狼一脸胡渣又挤了过去。
范青青想也不想地用头撞向他的鼻子。
「唷——知道我最喜欢会反抗的女人。」张狼快手捉住她的头发,嘿嘿嘿地将她的胸脯挤向他。「待会你高兴怎麽动,都随你!」
小芸儿被张狼一挤,突然哇哇大哭出声。
张狼不耐烦地甩打了娃娃的头。
「你不能打她!」范青青将小芸儿更拥向怀里,用她整个身子来挡著小孩。
张狼一看,故意伸出手指戮向小孩的额头意虽在触摸姑娘的胸部,小芸儿的额头却也被打了好几下,哭声於是更加凄厉。
忍无可忍的范青青,伸出手指戳入他的眼睛。
「啊——」张狼惨叫一声,捣著右眼,一连好几个巴掌就甩向范青青。
范青青的头猛地撞击到墙上,头嗡嗡一片,她却因为忙著护著怀中的孩子,而把自己缩到墙角不敢乱动。
「你们做什麽!」从当铺走出的田福禄,从对街气急败坏地直扑而来。
粗壮的田福禄一脚踹向轻薄妻子的男子,然後又揍了正在欺负女儿和青青姑娘的混蛋一拳。
田氏见状,趁机拿起椅子就往坏人砸去。
张狼挨了一拳,闷哼了一声後,立刻掏出一把刀,狠狠地捕入田福禄的肚子里。
「福禄——」田氏大叫一声,整个人扑到张狼身上,又是一阵踹打。
张狼轻易地用刀子划开田氏的手臂,凶恶的脸却直逼向范青青。
「等我把这个老女人解决後,让你在我身下快活!」
话未毕,张狼一掌甩上哭闹不休的奶娃头颅——
小芸儿的哭声嘎然停止。
「芸儿——」范青青看著不再蠕动的孩儿,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呆了、傻了!
小芸儿怎麽可能死了!
「芸儿,你睁开眼看著娘啊!」田氏大叫一声,流著泪爬到女儿身边。
「吵死了——」张狼补了老女人一腿,把小孩扔到她身上,一把抡起年轻的嫩姑娘就往外走。「现在轮到我们俩快活了!」
「你走开!」范青青大吼出声,双手反抗地抓著他。
「带你一块走!」张狼抽出腰间布带,绑住她的手。
「我要治疗他们!放开我!」范青青泪眼迷蒙地看著没有气息的小芸儿和血流满地的田福禄。
「死都不放!」张狼一脚跨上马,扯起她的领子就要带走她。
「那就让你死不瞑目!」
一只大掌陡地扯住张狼的领子,将他狠狠摔到马下。
范青青被搂进了另一个怀里——一个拥有一双暴怒黑眼的坏脾气男人。
张狼来不及拉回范青青因为他的睑色已经铁青、因为欧阳无忌坚硬如铁的手指深陷入他的喉咙中。
范青青没来得及看人,只知道有人救了她,就马上转身直冲到田氏身边。
「大嫂——」
「你走开!若不是你,芸儿也不会死!孩子的爹啊!」田氏抱著逐渐失去温度的夫与女,嚎啕大哭著。
「大嫂,把芸儿给我!」她著急地想抱过孩子。
「你滚开!」田氏推了她一把。
「我可以救芸儿!」范青青爬起身,不顾满手的灰与尘,只急著去摸田福禄和芸儿。「田大哥的心还在跳!芸儿的身子还是温的!我可以救他们!」
不能耽搁啊!
「你滚开!」田氏抱紧女儿,死瞪著范青青。
「我真的可以救他们!」范青青陡地伸手扣住田氏受伤的手臂,紧紧不放。
她闭上眼,额上冒出冷汗。
田氏不能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的伤口开始发热,然後渐渐地愈合。
「你懂了吗?快把芸儿给我。」范青青松开手,喘著气就要去抱芸儿。
田氏连忙把芸儿交到她手里——
但见范青青一手裹住芸儿的手,一手放在芸儿头上。
范青青眼中隐约泛出了一道青色弱光,而她的眉头则愈锁愈紧。
一定要救回芸儿!她咬著牙,不顾一切地用出最大的力气——
救人为重的她,根本忘了今天即是月圆之日,亦是她体力消耗最快之时。
最後一次将芸儿体内废气抽换成她的真气时,范青青的脸色已经过分偏白。
「哇——」芸儿慢慢地睁开了眼,声如洪钟地大哭起来。
「抱著芸儿。」范青青头昏脑胀地爬到田福禄身边。
没有力气盘坐的她,整个人半趴在地上,握住田福禄的手。
目瞪口呆的田氏则紧抱著孩子,口中喃喃自语地祈求著上天:「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范青青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吸收来自田福禄体内的剧烈疼痛,也逼著自己的掌心发出疗合伤口的力量。
於是——田福禄肚上的长伤血痕渐渐地收拢、结痂,终究只成了腹上的一条蜈蚣长疤。
「芸儿的爹,」田氏在丈夫一张开眼时,随即扑了过去。
范青青则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脑部一阵昏眩之下,整个人卧倒在地上,最後的力气只能用颤抖的手将腰间的水瓶拿到唇边。
田氏想接过水瓶喂她,却被一个大掌推到一旁。
「魏爷!」田氏倒抽一口气,看著他揽起范青青的身子,将她安署在他的胸前。
「水——我的水——」范青青睁著视线模糊的眼,只知道有人抱起了她。
魏无仪拔开瓶口,将水送到她唇边。
「还要花——花——」她气若游丝地说道。
「我帮你找大夫。」魏无仪瞪著她的濒死模样,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
「只要花——花——」范青青的眼皮渐垂,竟连睁开的力气也不复有。
魏无仪握住她的冰冷身躯,一咬牙、一眯眼,就打横抱起她快步走入一处普通人家的园圃中。
若方才亲眼所见为真——这个女子绝不是普通人。
「全滚开!」他出言喝开上前的夫妇,甩了一锭金子到地上。
「开口说话!你要花做什麽!」他按住她颈边的脉动,确定她仍有生命迹象。
范青青微冷的手捉住了那温暖的来源,努力地偎近著。
他看著怀里像个孩子般紧紧偎近的小人儿,暴戾地拍了下她的脸颊。
「说话!你还没死!」
「人於——花——上——」她喃喃低语著。
「指使我是要付出代价的。」魏无仪摔地低头,狠狠地啮咬了下她雪白的耳垂。
范青青皱起了眉,那种微微的疼对她而言已经不算一种痛,她仍然偎著身边的人,毫不害怕,完全信任。
魏无仪瞪著她彷若深睡般的容颜,蓦然将她整个人放到春日新生的花圃之上。
一接触到花,那浅青色的身子柔软地伸展开来,唇边漾起了一个脆弱的微笑。
范青青半翻了个身,没有睁开眼却直觉地将脸颊埋向最灿烂的那一捧鲜花。当一阵春风吹过,当花朵的绿叶轻轻晃动之时——
她微张樱唇,檀口中开始吐出一层又一层的灰蒙之气。
混浊之气开始弥漫在她的五官之间,她的手脚开始抽搐,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
然则,就在她口中恶气尽吐之际,怪异之事开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