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隆不屑地撇了下嘴角。这男子和白奇的俊美颇神似,恰是王子扬喜欢的类型。
「我是向治安的弟弟,我知道是你杀了他!」向志平奋不顾身地想起身攻击,却被保镳的脚强压地上。
王筱雅不安地想上前,只因那双神似白奇的眼。
「单枪匹马来报仇,你当我是路边的野狗,这麽轻轻松松就让你毙了命。」王耀隆神秘地一笑,勾勾手指让保镳们压著他站到自己面前。「啧啧--依你这副模样看来,日子显然过得不好。如果子扬在的话,情况会不会好一些吗?我记得子扬对他的爱人都是百般呵护的。看在你曾经是子扬的人的面子上,我就指引你一条明路吧!你有没有兴趣找出真正的凶手,替你的兄长报仇呢?」
「我哥哥是你害死的!」向志平对著他大吼著。
「白奇正是要所有的人这麽以为。你不知道白奇正在简化帮内的制度吧!他不要任何心慈手软的人待在帮内。我们边吃饭边聊聊吧……」王耀隆露出一个长者的关爱笑容,将向志平带到身边。
王筱雅倒抽了一口气,怔怔地看著男子的忿怒脸容被煽动成复仇的烈焰。
「很久没看过这麽差劲的杀手了。都怪电影教坏人,每个人都以为喊上一句:
『去死吧!』再从暗处跑出来就可以杀死人了?」卫洋平向上丢了颗开心果,一派悠闲地用嘴巴接住。
「你打算怎麽处置他?向志安的事与你无关,不是吗?」雷杰修饰完美的衣著因为匆匆赶至而稍有凌乱。
「想离开运海帮所得到的不幸下场都与我有关。」白奇的眼光移著那个被击昏在角落的纤弱男子。
「你不会想给他一张奖状,再和他握手言欢大骂王耀隆吧!」卫洋平翻著白眼。
白奇专注地打量著男子,一语不发。
「运海帮又犯案了,这回惹出的是集团械斗。王耀隆那家伙摆明要你脱离不了关系,你有什麽打算?」雷杰问道,刚为小曼办妥转学手续的他,还在心疼小丫头一脸的泪痕。
「你每反击一次,王耀隆的手段就极端一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怎麽没找人把你干掉,再立一个新人?」卫洋平一摊手,做了个不解的表情。
「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不可能再花个十几年的时间去栽培一个人。他放不下手边的权势,只能用尽手段逼我再度回笼。」白奇简单地回答著。
「年纪这麽大了,还不懂得韬光养晦。唉,真想帮他换个脑子。」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酒一入喉,白奇的眼光乍然胶著在地上那个缓缓睁开眼的男人脸上。
「原本要交给警方的南区毒品地区,还要进行吗?」雷杰间白奇。
「继续进行。」
目前正陆续进行数项扰乱运海帮的动作,他要王耀隆的注意力被分散。
该换方式攻击了。同样的戏码与主角,玩不出新把戏哪!王耀隆愈不留情,他就愈不会再是往日那个在攻击对手之前,必先光明正大威赫告之对手最终目的的白奇了。
「翁医师不是应聘到台湾一年吗?」白奇突然问道。
「没错。下星期会到吧!那家伙的那把刀啊,把牛整成马都没问题。」卫洋平豪爽的脸上才扬起佩服神色,立刻不解地地看著白奇的笑容:「干麽冲著我笑?你该不会因为我比你高而妒恨在心,想要翁医师把我的脚锯短三公分吧!」
第三章
有个男人在追她!有个名利双收的富有男子在追求她这个有五岁女儿的妈!男子名叫黑凡!
谢绮举高手中的八卦杂志,瞠大了眼也只在杂志一隅看见一个和白奇相似的背影。
黑凡?取这个怪名字,就是为了和白奇作对吧!
谢绮不以为然地扮了个鬼脸,不过就是个模仿白奇的有钱疯子嘛!
白奇涉足的行业--饭店、娱乐业,吃饱撑著的黑凡先生全都要插上一脚就是了。
白奇、黑凡--同性相斥?
八卦杂志写著这麽一段标题,并且慎重其事地将白奇名下的饭店、影剧及黑几所拥有的产业逐一比较。结论是:
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那百分之二十的不同,在於白奇有个五岁的女儿白小曼和妻子谢绮,而黑凡没有。
不过,黑凡正在追白奇的妻子,也就是她谢绮本人。显然正努力缩短这百分之二十的差距。
不过,既然杂志都报导出来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旧闻」了。
那个神经有问题的黑凡,从半年前就开始送花不断。
「还是我们家白奇厉害。」谢绮得意洋洋地看著白奇远超过黑凡的资产。
会不会黑凡喜欢的是白奇?谢绮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有机会看到黑凡,一定要对他询问一番。
听说几个月前在九华饭店的一场记者会中,不少人对昙花一现的黑凡大为惊艳,直说他是白奇的翻版。雷杰则轻描淡写地说那人只出现三分钟,他没看清楚。
她随手翻著杂志,近乎挑剔地看著自己偎著白奇,笑得傻气的照片 傻呼呼哩!
不过,白奇也笑得像个恋爱中的男人--呵。
白奇的笑只属於她。她才骄傲地这麽想道,却随即垮下了眉。
「她的」白奇,近来似乎总在隐瞒她什麽?
他忙,她却不再知道他忙的是哪方面的事。他夜里常埋首在书房,虽然总是要把她连人带毯子地抱到他的书桌旁边,看著她入睡;虽然她在沉睡之间被惊醒,或被他狂烈地拥抱,或被他长长久久的深情凝视。自从白小曼被王耀隆点名威胁後,他们一直是避孕的。但是,他近来却总是热情地忘了这点而只顾著与她缠绵--
这样狂热的爱恋却让她不安。
一回眸,他总在看她,用一种悲伤、甚至不舍的表情。彷若他即将要离开她一样。
心一揪,她用力甩了甩头,讨厌这种预感。
一定是肚子饿了,才会胡思乱想。
她伸手捉起旁边的饼乾盒,空的,皱了皱鼻子,不死心地拉开抽屉,又是空的。
咕噜--她捣著自己的肚子。
自己煮的实验性质午餐,实在是引不起她的食欲。那薄薄的无油鱼,还有那几片看起来比病人还像病人的乾扁蔬菜,她宁愿啃饼乾,也不要屈就那种食物。
好想吃奶油焗白菜,好想吃肉质结实的糖醋排骨,好想吃热腾腾的夏威夷披萨……所有她煮不出来的,她都想吃。
她咽了口口水,恨不得把满脑子的食物全都化成幻想。
如果现在是住院就好了。
三个月前,她被一台摩托车撞倒,整整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吃香又喝辣,全医院最快乐的病患就是她了。
不过,真要重新上演一日撞车戏码,她也不要。
谢绮想起摩托车朝她笔直撞来的情况,猛打了个冷颤,背脊冒出一身冷汗。
她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地楞在斑马线上,以为自己像卡通人物一样被撞裂成两半。
事後回想,她记得自己是左右张望没有来车,才穿越马路的,那机车却像幽灵似的突然现身,夺命似的飞奔而过。
有人想谋杀她!
啊--谢绮突然恍然大悟地对著自己猛点头。
白奇最近一定是忙著要找出王耀隆对她下手的证据。
只是,结婚六年,王耀隆才对她动杀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六年前警方没有对运海帮查缉动作频频就是了。白奇和王耀隆之间已到达了水火不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