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吗?」
「不懂!」抽不回自己陷入他掌握的手,指甲故意不客气地横划过他的手背。
他嘴角一凛,反手扣住她的颈後,没让她有任何可逃离他的空间。
下一秒,他的唇已经完全覆吮住她的唇,完全无视於她的抗拒,直接让这个吻冲入最火热的境地。
她挣扎著,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忘情。被他抬起的身子,只能配合著他在唇齿间的亲密而与他厮磨著。而他总是知道如何勾起她的所有反应……
喘不过气的快感让她微睁开眼,却意外地被眼前炯亮的凝视唤回了意识。
他不曾闭眼,即便是在最投入的深吻之间,他依然紧盯著她。那双眼瞳露骨地表明想将她整个人都吞入心坎里。
「不要用这种方式看我!」她吼红了眼眶。最讨厌这个老是利用她弱点的男人了。
「你好美。」他的唇情不自禁地流连在她红润的唇边。
「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推不开他坚持的唇,两唇只得暧暧昧昧地贴著说话。
「我没期待你这麽早原谅我。」
瞪他一眼。请求原谅还怎麽可以这麽理直气壮。
腮帮子开始鼓高,决定用鼻子顶开他的脸。
尽力用她纤巧的鼻子攻击人,撞不痛人,下场是把自己的鼻子弄成红肿又平扁。意外收获是得到他的笑声,和鼻尖发痒的轻咬。当然,还有他只对她绽放的心动笑颜。
「你的意思是说我任性?」别扭情绪上场,旋即被他宠爱的拥抱化成心不甘情不愿的撒娇。
「你上回怀孕时也爱和我斗嘴,我当然知道这全是内分泌所引起的後遗症,对不对?」当前要务以不得罪她为原则。
「对。」算他识相!
她眉飞色舞地说道,不过却打了个呵欠。
「躺下,休息。」他立刻将食盒收到一旁,拍平她的枕头。
「我考虑以後请个男佣随侍在侧,挺好使唤的。」她才得意洋洋一秒,额头立刻被人轻弹了下。
「想都别想。」他眼神荏厉。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她缩入被窝里,见他细心地为她把棉被拉到下巴,内心其实是喜孜孜地。
能够理直气壮地被人宠爱,真是太爽快了!不过,她讨厌被包得密密麻麻的。
她打了个呵欠,脚板踢出棉被的包围,轻晃了两下。愉快地看著他打开那杯属於他的咖啡,将那种浓醇而略带焦香的咖啡味道洒散病室中。
白奇浅尝了一口,即刻以面纸掩口吐出咖啡。
「很难喝?」看他皱眉盖上了杯盖,她脱口问道,咖啡闻起来很香--她想喝。
「咖啡加了糖。」王筱雅该是最清楚他口味的人啊!
「那给我喝好了。」一只手探出被窝,扯扯他的手臂。一只手则忙著捂住自己的呵欠。
「该休息还喝什麽咖啡!」他拧眉斥责著,再把她的手塞回棉被里。
「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没喝咖啡,因为那会让我想起你。」黯然地垂下双肩,委屈地咬著唇,眼角则不由自主地往他偷瞄一眼--成功!看他那张脸多内疚啊!心里偷笑一声,决定适时加入刚才打呵欠时残留在眼中的水意。「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我喝一点点咖啡就好了……」咬住舌尖,忍住一个呵欠。
「你如果不把目的揭穿,我差一点就要下跪认错了。」他挑起眉,捧住她的脸颊与她大眼瞪小眼。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的演技吗?」她用鼻子撞撞他,亲昵极了。
他二话不说,咖啡直接递到她的唇边。
「这还差不多。」她开心地扬起下颚,快快乐乐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
「咖啡苦呆了,你耍我啊!」
她吐著舌尖,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咖啡当然要加很多的糖和奶精,才像饮料而不是药嘛!
「不喝了?」他揶揄她。
白他一眼,她捉起水杯全都喝进肚子,冲淡苦味。
「我要睡了。」她宣布。躺在床上,等人服务。
「早该睡了。」莫可奈何地摇头,却温柔无比地为她盖好被。
「你不睡?」她用拳头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呵欠。应该是一个小时前吃的药开始发挥作用了吧……
咖啡不是提神吗?怎麽愈喝愈想睡?
「我待在这里看你就好了。」握住她的手,凝视著她。那目光是须臾未曾移开的极度专汪。
甜甜一笑,将脸庞半埋在枕头中,呼吸逐渐平稳。
身子不自觉地往有他的床边靠拢,末了还把他的手臂当成枕头一样地靠著。
「喂--你以後叫什麽名字?」她低喃著,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先叫黑凡一段时间後再改名回来,其他人最多以为黑凡模仿白奇成痴,胡说一阵也就云淡风清了。横竖白奇的骨灰已洒入大海,无可比对了。」
「人家会以为我水性杨花,丈夫刚过世就另结新欢。」睡意浓浓间,她说的话可没考虑什麽原谅或不原谅。
白奇深邃的黑眸乍现出光采,心情澎湃地望著这个紧抱著他手臂的女人。
「决定原谅我了?」他低声问道。
床上人儿安静地没有回话,他不自在地牵动下嘴角,对著她平静的娇颜慢慢说道:
「我这个问题问的太早了,对吗?我隐瞒你那麽久,你就算和我计较一辈子,那也是我该承受的事。」
谢绮仍然沉默,白奇的心情沉到谷底,他黯然地一笑,不再开口。
然後,便听见她磨牙的声音--她睡著了。
「你这个呆子。」他笑骂的是自己,不料神奇的事居然发生了--
床上的人居然有了反应。
「你又骂我?」她含含糊糊的说话只有他听得懂。
「我骂的是我自己。」爱怜地拍拍她的颊。
「你骂过--我还没和你算帐!」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的成果是变成一头猫头鹰。
「我骂你什麽?」他的笑意只维持了一秒,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无意识地扯他的手臂,直到她满足地在他的胸膛叹了一口气。
「你告诉黑凡,说我因为太多人的骄纵而蠢笨。」这句话她背得很清楚,不过忽地眼皮就困了下来。
「我没说那样的话。」他皱著眉否认。
「有--黑凡说那个人告诉他的--我说完了。」呵--又打了个呵欠。翻身,睡著。
那个人?!
白奇瞪著她的脸,脑中所转的念头迅速和原先的怀疑於是重叠--
除了他、翁医师、雷杰、卫洋平和黑凡之外,还有谁知道他此次变换身分的真相?
又是谁告诉黑凡他杀害了王子扬?他先前怎麽会看不出来黑凡居然对他有那麽深的敌意,深到要杀害谢绮来报复?
这个人是谁?
门把发出极轻的声音,白奇警备地侧过身,表面是埋首在谢绮肩膀休息,实则是透过谢绮的发缝间观察著。
门口吹入一丝风,又被门板无声无息地挡住。
白奇控制著他的呼吸,来人的敌意让他寒毛全都耸立起来。谨慎地投过视线,那素面的衣裙让他的心一凛--
一个他完全未曾预料到的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那些食物和咖啡!
白奇的呼吸转为无声,没有任何动作,等待著她的下一步。
匕首在她的手上一亮的那一刻,他飞快跃身挡住了那把笔直落到谢绮胸口的刀!
「住手!」他甫落地站好,她的手腕已被扣到身後。
刀,被扔在地上。
「你怎麽可能醒著!」王筱雅脸色惨白如纸,手腕不住地颤抖。
「咖啡太甜。」他冷冷地瞪著她。
王筱雅空洞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泪,整个人像被冰块冻住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