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救你了,还不是你死的时候”你听到了吗?还记得吗?”雷自言自语着:“你跟西域人究竟有什么瓜葛?”他心中又是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想到西城国继索尔将军死后,一个更以残暴著名的林恩将军异军崛起,听说只要是落到他手里的犯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看来床上这人的伤和雪地里的女尸无疑是他的杰作之一
正当雷在思考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一声细不可辨,微乎其微的喘息。
雷以为他醒了,正想和他说话时,却发现“他”原来是在作梦,雷将耳附近“他”的嘴巴,听到“他”断断续绩地只说了一句:“艾……艾儿……艾……儿姊姊:别死……别……”
雷抬起头,恰见一滴泪珠,自那人眼角滑下,雷一震,下意识地伸手沾起那泪
艾儿?是那个死掉女人的名字吗?他沉思着,不意听到若素浅浅一笑。“她醒了?”若素将干净的水放到桌上问着。
“那是梦话,雪原上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姊姊,叫艾儿。”雷轻描淡写地带过那人的身世,并未多加说明。
若素思绪飘回到那张认罪状上,那是她姊姊,那么……她姊姊就是艾儿.鸠德斯,至于她,真相大白,莫道.鸠德斯爵士的小女儿——影.鸠德斯。
她抬起头,看到雷的模样,轻轻地道:“雷,你也很累了,为什么不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若素拍拍他的肩膀。
雷点点头,准备出去,此时疾光正好进来。“雷,借你几分钟。”
两人出了帐,疾光将那女孩必须与他同住的事告诉他。当然,关于她是女孩子和真正身世这些旁枝末节,他就很干脆地删掉了。雷听到这个消息道:“你该不会要我照顾“他”吧?”雷的脸揪得更难看了,他当然不希望那孩子死掉,不过要他看着病人他可做不到。
“咦?人是你带回来的啊!”疾光连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以为那该是若素的事,”他冷静地说。
“她是大夫。”还用他提醒若素的身分吗?
“喔……大夫就不用休息吗?将军大人……”开什么玩笑,那他怎么办?
“你可以帮她。”雷铁了心肠,不动如山。
“此言差矣,雷,你把人去给我们就撒手……这好像不是我们的责任。”
“若素会照顾好“他”的,别让我提醒你第三次。”
疾光趁雷转过身去时翻了个白眼,这家伙。
“是,让她恢复健康是若素的责任,不过,这可不包括晚上。”疾光最讨厌对着别人的背部讲话,他绕到雷的面前说:“你是想让若素累死吗?还是想跟我化友为敌?”
“你今天特别烦。”雷瞪疾光一眼,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他迈开步伐道:“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他。”
疾光却不准备放他走,为了雷这个比他更古怪的个性,他可是很破天荒地讲了一堆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理不睬。
“雷。”他郑重地叫了一声,对方停了下来没转身。
疾光咳了两声,慢慢地说:“你该不会要我到你帐里去睡吧?”
雷差点滑倒。
疾光瞪着他有点僵硬的背影,等他开口。
“在我帐内加一张床。”这可是他的一大让步了,若想再得寸进尺,叫他看顾病人之类的,抱歉,门都没有。
疾光一边嘴角得意的上扬,天下无难事,瞧!这颗顽石不是点头啦?
心情一好,开玩笑的心情就来了,他不怕死的加上一句:“是给我睡的?”
雷哼了一声,大步踏开,丢下一句:“我会叫若素把你嘴巴缝起来。”
第三章
以为是你救了我,在我血流不止、伤痕累累的时候,宛如天神的你,但那时我竟未发现,此后只为你而活。
好痛,好痛……全身都好痛。
她记得她不停地在广大的雪原上奔跑着,每跑一步,那深积的雪就没入她的脚踝一寸,她把脚拔起来,脑中只念着艾儿的一句话。“跑!跑!”
那句话在她的耳边不停地扩散,不停地扩散开来。
跑!
可是,她一直在流血,流血,她那时不觉得痛,只是感到唇齿发冷,脑袋一片轰然,什么都不能想,艾儿死了……艾儿死了……意识到这个,她脚步一软,竟然摔落到了雪坡坡底,想动也不能动,也许骨头断了,也许血已经快流干了,她实在也不想再跑,艾儿死了,她也死吧!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呢?生在贵族不是她们的错,生为弱势的女子也不是她们的错,被凌虐的惨状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中不停的翻转着,艾儿被凌辱的过程,她被剪掉女人最珍惜的长发……鞭子、烙铁,各式各样的刑具,受不了了,她受不了了!正当她缓缓闭上眼睛,疼痛的感觉已快被寒意覆盖,意识冰冻凝结时,有一个人将她抱了起来,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对她说:“别死啊!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吗?
她想回答他,却开不了口,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比千斤石块还要沉重,她想动动手,却连手还在不在自己身上都不晓得,肯定是摔断了。
她怎么会这么这么的凄惨呢?
她好狼狈呀!
对她说话的那个人将她放在马背上,急速地奔跑着,颠簸的路程使她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让她意识到速度有多快,而那人宽阔的胸膛让她知道自己真的得救了。
幸好我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不然一定会疼痛欲裂,她迷迷茫茫,恍恍惚惚的想……
不知道跑了多久,在寒冻的雪原直直的奔驰,她感觉到那人也有点累了,马背上的颠簸让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一直不停地跑着,她还听到后方有人喊叫着,指示离开雪原的方向,离开雪原?
他们要离开雪原吗?渐渐地,她感到不再那么冷了,虽然还是寒气逼人,但是温度显然上升了许多。
然后,她感觉被安置在一张很舒服、很舒服的床上,是床……她有多久没睡过了?好温暖、好安心,可不可以不要再醒来?
好像梦到有一个天使般的人,在为她疗伤,她闻到那个人低头下来检视她伤口时,头发垂下来所飘散出的淡淡花香,她的身上还有一种药草的香味。
她得救了?得救了?不然怎么会作梦呢?在被囚禁的那段时间,她早就不敢作梦……梦中,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忽远忽近的,她想看仔细,那人却又不见了。呀……她记得的,那是救了她的人。那个人……看不大清楚……因为她再怎么费力,疲倦还是困住了她,也锁住了
她,有一刹那她甚至以为是她已经死了,到了天堂。
不对,到了天堂艾儿为什么不来呢?为什么不来接她呢?
想到这个,她突然浑身灼烫起来,艾儿?我想见你!我想见你,你在天堂快不快乐?有见到母亲吗?
断断续续的,她在流汗,听到旁边有人说她在发烧。那么,她还活着?活得好
好的?天堂根本不存在,艾儿死了就是死了!
她流下眼泪。别哭啊,以后不能再哭了,她还剩下什么能失去的?她得帮艾儿报仇,杀了玷污她清白的林思。唯有坚强,才能保护自己的心。就再在梦中好好的伤心一场吧!
醒来以后,她再也不哭,再也不想,除了报仇,还是报仇!她要为艾儿,也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