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媛闻声,跑出来一探究竟,当她瞧见外头两个人时也不免惊愕。“我的天啊!你们是说话儿。还是打架?”
“哼!”单勉勉和叶维不约而同的以冷哼作答。
“我只听得你们乒乒乓乓……的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纪望舒道。
勉勉想到刚刚令她抬手不及的一吻,随之而起的又是一阵恼怒,狠狠瞪了叶维一眼,她抿唇不语。
叶维便显得大方多了。“这一向就是我们沟通的方式。”
“这也太粗暴了吧?”梅媛道,一旁的纪望舒也颇感奇怪。
“请两位入内,事不宜迟,不能再拖了,有什么恩怨到了宫外再解决吧!”他手往里头一伸,做出个请的姿势,单勉勉便马上头也不回的冲入里头,好像再回头看一眼都像是亵读了她的眼睛一样。
“叶大哥,你怎么让勉勉姐姐生气了?”梅媛扯住叶维的袖子轻问。
“喔……她不是生气,她是害羞。”
“害羞?”纪望舒和梅媛不由得异口同声,有人会“害羞”得这么惊天动地?!
叶维却一副“不要怀疑”的表情。“她就是这样,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变得比较粗暴。”
“那你做了什么事让她不好意思?”梅媛的表情是困惑的。
“呃……”叶维这下词穷了。
但见纪望舒突地咳了两声,一手拉过妹妹便往里头推。“好了,不是说事不宜迟,怎么又聊起天了?快点儿过去罢!”
“二哥,你怎么这样!”梅媛不满好奇心受到阻碍,一张小嘴还嘟着,叶维看纪望舒没打算接话的样子,便只好哄她。“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还要等多久?”梅媛问,天真的双眼骨碌碌。
“嘿嘿……这个嘛!”叶维摸摸下巴。“天机不可泄漏。”
“什么嘛!”梅媛觉得被骗。“都来唬弄我!”
叶维呵呵笑了起来,想到方才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吃惊的一吻,和勉勉含慎带怒的容颜,这下好像突地明白了什么似的,不住地点着头。
有种意外且异样的情愫,似乎在心底悄然复苏。
***
由于他们忙着吵架,以至于错过了一些谈话,当两人都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意见原本已入内休息的和歆格格也在座。
“怎么不去休息?”勉勉看她的神色真是差劲透了。
“我很好,我没事。”和歆格格微微一笑。
“你们谈完了?”
“谈?!”话题兜回勉勉身上,她一想到叶维只哼了声。
此声甫落,叶维与纪望舒等人便随后走来。
“月苗,你把衣服拿来了没有?”
“早就拿来了!”月苗急急的捧着衣服走来。
“在这儿。”
“咦?有两套耶!”勉勉一翻,见有两件太监服。“还有谁要份小太监?”
“是格格。”
“什么?!”勉勉惊愕地望着和歆格格。
“你也要走?!”
和歆格格点了点头。“这是我唯一向是阿玛表明心意的方法,我不想再变成第二个姐姐了。”她垂首敛眼,神色黯然。
“姐姐?”勉勉对宫内的情况不甚了解,一头雾水。
“就是和孝公主,她也是皇上亲指下嫁给和大人的长子,现今皇上又想将格格嫁给和大人的次子,格格当然不愿意了。”满珠解释道。
“所以你也要逃?”勉勉问道。
只见格格一脸坚定地道:“非走不可。”
“只不过她晚你个两、三天,毕竟一下子带着两个太监出宫,又都眼生得很,那些传卫不怀疑才怪。”纪望舒心细,计划要分两路。“你们先出去,等到过两天,我再领着格格和你们会合。”
勉勉忽然开怀的笑了起来。“好个非走不可!想到要跟你分开,我还觉得有些舍不得呢!现在居然有个格格陪我逃命,这个好玩!”
“好玩?!被捉到可是杀头的大事!”月苗有点气勉勉的没神经,眼眶红红地说道。“格格自小娇贵,如果不是许了那个浑人,又怎么会落得颠沛流离?”
“月苗……”和歆格格听她这么说,也便咽了。“我走了之后,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皇阿玛怪罪下来,你们就把过错统统推到我身上吧!”
“格格……”一群宫女听她这么说,都忍不住围上前去哭了。
单勉勉见状,叹了一口气。“看来当公主也不是全然天生好命。”
“也不是想当公主就有那种命。”叶维在一旁咕哝着。
单勉勉耳朵尖,回头过来瞪了他一眼。“你……”
“闭嘴嘛,我知道。”叶维马上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站到她身边来。“我说真的,这样没问题吗?宫里丢了格格,皇上一定会大张旗鼓的找人,她夫家那边更甭说了,丢了媳妇,而且还是为了他才不见的,脸上无光就罢,说不定找得比皇上更凶。”
“听兄分析得有道理。”纪望舒沈吟。“见人有难岂可不顾?何况事关格格的终身幸福……”他就是无法不把那双无助的眼神放在心上。
“对对对!大家都说得太有理了,再这么谈论下去,天都快亮了!”勉勉打断他们。“宫门都快关了,和歆也决定要走了,我们还犹豫什么?有一得必有一失啊!她要自由,就要一并承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万一,但如果不逃,她就连自由的万一都不可能拥有了!你们大男人想东想西只会顾此失彼,不如先干再说。”好一个单勉勉,冲劲和勇气全在此刻表露无遗。
“你就是这样,课长才会老不放心你。”叶维看着她,突然说道。
“你懂什么,这叫勇者无惧!”
“不过是匹夫之勇!”叶维冷冷的倒打了一耙回去,勉勉气得满脸通红,梅媛见状不对,这两人怎么一碰面就剑拔弩张的?总不能眼见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于是忙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你们都闭上嘴巴行吗?否则我真怕你们忍不住,万一在宫门口还吵个不停,那不就完蛋大吉了?都别说吧!”
纪望舒也没心情管他们的吵架了,他的视线始终只胶着在格格的身上。“格格,您真的铁了心不回头了?”
和歆格相闻言抬起头来。“除非是阿玛能撤回指婚……”她凄然一笑。“怎么可能,他是金口,说出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纪望舒明白了,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例落地指挥起一切,“逃亡”就这么匆促且令人措手不及的展开了。
***
近几天来,北京城里洋溢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息,官兵们挨家挨户的搜索追缉,并且还声明不得有包庇情状出现,否则后果如何不得而知,搞得百姓们人人自危,几乎是无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当然也免不得私下议论几句。
“怎么回事?大举搜民宅的,难道官里有刺客?”
“刺客?!谁敢窝藏刺客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嘘嘘嘘……好像是另有隐情,说是宫里丢了人啦!”
“谁丢了?”
就在这般议论纷纷下,叶维和单勉勉两人已在北京城郊的一处小茅屋里度过了出宫的第一个礼拜。
由于他们并非官兵追捕的对象,只要一打扮起来,便能立即融入人群之中,加上住得偏僻,因此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没有被怀疑到。
这天,单勉勉坐在屋外的青草地上,嘴里叼着根青草,看着天空。
另外一边,走来一个提着水桶的男子,走近过来,把水桶往单勉勉身旁一放,就数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