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离目光一闪,没有动作,芳菲又说:“我与孤大哥一直以来都是清白的,他很尊重我。”然而,心却在淌血了,芳菲察觉到这个事实,教她如何不痛?
然而自卫的本能促使她保护起自己,她不想争斗,但却必须争斗,这原是她父母口中的江湖,危险好似如履薄冰。
尔后,她瞧见商离离的举动。
她先伸起手顺了顺发梢,尔后站起身子,向着芳菲一步步走近,眼神却在瞬间变了。
“这都是我的错。”她说,脸上的同情神色与语气中的自信骄恣极不相称。
芳菲不明白她的意思,商离离状似悲伤地一笑。
“若不是二师兄对我有所牵念,早就该移爱于你,若不是我因不得已的苦衷别抱他人,也不会累得二师兄还要这般费心安排了……”语毕她垂下眼睫,两滴泪水滚落腮旁,语音哽咽。
芳菲听她说得模糊,却又隐约觉得不祥。“费心安排?”那是什么意思?
“为了报复我,他不是还特意安排你突然出现而演上这一幕戏吗?其实,权力不是我想要的,平顺才是师父的遗愿,只要二师兄大大方方地走进来,我又怎会不把掌门之位还给他?”
芳菲哑口无言地看着商离离,说不上来哪里错了,只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她的出现不是谁处心积虑的安排,而是自己辛苦的寻寻觅觅,但商离离明显将其视做一场早就写好的戏码,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侮蔑。
但芳菲却没有反击。她只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模糊,她发现自个儿很想倒下去。芳菲突地想到刚喝的那碗鸡汤,她有些气恼地咬了咬下唇。
商离离见她未答,得意之余,便表演得更加卖力了。“只是……他那样对我,我真打从心底难过,毕竟,他是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芳菲错愕地想,商离离已经成亲,已是有夫之妇,怎能这么说?
商离离凄凄恻恻地一笑,神情悲然。“事到如今,再瞒着你又有何用?我虽然嫁给了大师兄,心却一直是系在二师兄身上的,他对我有情有义,爱我如痴如狂,哪个人心是铁做的能不动情?”
芳菲的脸色褪成了灰白。
“所以,当我嫁给大师兄时,他肯定是绝望极了,他想报复我,我不是不晓得,其实……又何须他动手?
他怨我负心,只要一开口,我就是立时抹了脖子,也是无悔。我也曾想不顾一切随他远走高飞,但又怎奈何师父恩情深重,他要我另嫁他人,我怎能不从?辜负了自裳,我一生惭愧,但他知我懂我,却又这般气我,教我如何能不怨怼?“
“……”眼见对方说得悲切,芳菲却完全默然。
然而,商离离却仍不放过她,拉起她的双手,竟硬是要断了她婉蜒纠结的情根。“我不晓得你们俩究竟是怎么相识的,但他总是为了气我。妹妹,听姐姐一句话,可别真给了他你的心啊,否则,万劫不复的,岂止有你而已?”
“万劫不复的……岂止有我而已?”芳菲喃喃,眼神不确信地闪跳着光芒,似已被说动。
只见商离离俏脸上犹自带着泪花,一点都不像说假。
霎时,无以名之的绝望感竟袭涌上心头,方才的不适感忽成一道强烈的晕眩,芳菲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我……头好……”话来说完她早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临闭眼前,她清楚的瞧见那带着笑意,却又流着眼泪的商离离,扶着她的手臂,一脸刻意的惊惶。
第八章
事情不对劲。
当孤自裳随着孤星河来到大师兄闭关的洞口前时,他就已察觉到其中的诡异。“把洞门打开!”他立刻道。
“这样不好吧!”孤星河想也不想就回答。“掌门潜心练武,现在咱们闯了进去,只怕会走火入魔!”
孤自裳冷笑。“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瞒我?”他指着洞口一片沙地道。“掌门如关,只留一小孔,让弟子每天送入饮食,而此处沙地一片平坦,不见任何人踩踏的痕迹,表示近期之内根本就没有人来过,莫非师兄练的是成仙之道,不吃东西也无妨?”
孤星河默然不语,孤自裳又到:“再者,我已经说过,每日午时过后,大师兄若真在洞中运功,则洞顶开口处必会蒸出白气,现下午时已过,咱们等得也够久了,你倒是解释解释,何以没有动静?”
“这……这……”孤星河明显的辞穷,脑中闪过一念。
“还不快打开!”
孤自裳一喝,孤星河连声应是,忙上前打开洞门。
只见石门缓慢而沉重地向旁边移开,过没多久,当门全部开启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条黑暗的通道。
孤星河命人拿来了火把,孤自裳示意他先行进洞,孤星河咬了咬牙,只好硬着头皮,往里头走了进去。
通道里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及火把带来的微弱光线,明明灭灭的火光使得气氛更加诡异。
走到甬道底,两边忽然变得开阔,并且出现一间石室,而石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千年冰玉床,那是供修练者打坐的地方,具有平心静气的功效,床的正上方则透进一小束光线,那正是蒸气冒出之处,也是因为有那一束光线,才使得整个洞穴有微微的光亮,让孤自裳一眼便看到了冰玉床后方还有一个小石室,他当下便往里头走去,只见小石室里的中央石台上,盘腿而坐的一具身影,那个人着单衣,头微下垂,像在思考些什么一般。
“大师兄?”孤自裳眼睛蓦地圆睁,没想到他真的在这里!
一时间孤自裳想也不想便拉开了站在他身前的孤星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那人肩部使唤道:“大师兄!你果然……”话声未毕,那人竟啪嗟倒了下去。孤自裳也是在这时才发现手的触感不对劲。于是他将那人的身子向后仰,想借光线透照清楚,这一,看他才真正明白了过来。
那人确是孤行云,但早已气绝多时了,服色虽依旧,但已成白骨。孤自裳瞬间有那么一愣,忽涌上一阵冤气冲天的心恸!
“这是怎么回事?!”孤自裳问,声调中夹杂着因愤恨而生的抖颤。
“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听见回应,他怒地一声暴喝,同时回过头,然而就在他一转过头时,突然看孤星河冲了上来,手中持着木棍,猛然便往他面门上重重打落。孤自裳不及反应,竟闷哼一声,颓然倒下。
孤星河见计已生用,抬首望了孤行云遗骨一眼,得意的感觉涌上心头,竟发出桀桀怪笑。
“哈哈哈!你们都输了!输了!”他笑着,踹了孤自裳一脚。“我才是主子,才是掌门人,你们算什么?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掌门之位是我的,商离离是我的!你们一个都别想碰!“孤星河吼叫着。”我就关死你,瞧你还怎么嚣张!“他的笑声里充满着一种怪异的自豪与征服感。他缓慢而得意的慢慢持着火把往洞口倒走着退去,然而一到洞口转身时,便发现商离离竟站在那儿,似已等待多时。
商离离与他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向后一招手,两个家仆便架着芳菲走过来。
“把她也关进去。”商离离沉声吩咐道,家仆答应之后,便将芳菲也一并推进洞内。
“关起来。”她又下了令,不一会儿,石门便在两人合力推动之下发出挪移的声响,不一会见石门恢复了原位,商离离走到门边,伸出手摸了摸。“不够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