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她手舞足蹈地拍着手。
由于她的举动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江森瞬间愣在当地;李延芳也张大了嘴巴,两人显然都被司小苗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司小苗做出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只见她迅速收起了笑,用一种朝圣般的庄严面容,毕恭毕敬地来到江森的面前,用力地鞠了个大躬。
“前辈你好,我叫司小苗,我对前辈慕名已久,恳请前辈能收我为徒,教我如何带出一支享誉国际的球队。”
这样的变化,让江森是满眼满脑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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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事件之后,清晨的宣化中学校园多了个“我爱晨跑”的司小苗。
为求拜师成功,她投江森所好,鸡鸣即起,加入了“我爱晨跑”的行列。
知道江森的身份之后,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本来欲置之死地的江森,身价像云霄飞车般十级跳,突然变成她心目中崇高的神祇,只差没让她膜拜下跪。
司小苗态度转变当然是有原因的。
翻开台湾体坛史,从没有一支球队可以打进“世青赛”决赛,就连可以打进亚洲区甄选赛的球队,就已是凤毛麟角。
受限于体形等因素,世界排坛从来不是亚洲人的天下;黄色人种奋斗了许多年,依然被摒除于世青决赛之外。
然而,这个江森却打破这个魔咒,由他带领的球队初试啼声,便攻上亚洲预赛之顶,更在不被所右人看好的情况下,一举夺下冠军,举世哗然。
他的丰功伟业还不止如此,被世界各国讥为仅是昙花一现的他,再次用事实让外国佬跌破了眼镜,接下来,一连三届勇夺世界冠军……
江森这个名字,从此被神化,更与“奇迹”二字连在一起。
他不仅缔造了黄种人辉煌的纪录,一雪惨败一世纪之耻,更写下世界纪录,让台湾排球队扬名海内外。
创造了如此辉煌成绩之后,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这个“奇迹”始终选择隐藏在光芒背后。
他不仅拒绝任何锦上添花的应酬,更厌恶媒体的炒作追逐,后来,竟上演失踪记,只以新闻稿的方式交代了行踪。
后来,听说他躲到美国进修,但由于得不到任何证实,挖不出任何新闻的媒体最后也不了了之。
当然,他这种怪异的行径,自然又被媒体绘声绘影了好一阵子,无形中把他塑造成神话里的英雄,蒙上一层厚厚的神秘面纱。
如今,天啊!原本远如天边一颗星的传奇人物,竟然会出现在她眼前!
这对将“理想”视为职志的司小苗来说,当然成了一颗信心猛药,一个助她完成理想的“威而刚”。
所以,哪还管什么新仇旧恨,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全被一种“偶像情结”塞满,“骨气”很没格调地变成了崇拜。
见目标物在十二点钟方向出现,司小苗赶紧放弃做了一半的伸展运动,讨好地朝江森跑去。
“前辈,考虑清楚要收我为徒了吗?”
一听到这清脆的声音,江森的脸又垮了一半。
这个小矮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礼拜了,她已经“莫名其妙”缠了他一个礼拜了。拜师学艺……哼!连续剧看太多了吧?亏她想得出来,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原打算视而不见地从她身旁绕过去,但司小苗却像只哈巴狗般黏在他身旁。
“前辈,我很诚心地请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你搞错对象了,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个平凡人,没什么本事收人为徒。”江森一脸的烦躁。
司小苗却笑嘻嘻地再道:“前辈,你太客气了,你写下的纪录世人有目共睹!连续三年的世界冠军耶!这种纪录实在太辉煌、太了不起了!”她一脸的崇拜。
江森眼中的不耐烦更甚。
“考虑一下收我为徒好不好?”她不识相地再道。“如果你肯将那套致胜的秘诀传给我,我一定可以——”
听到这儿,江森再也无法忍受地吼了一句:“你烦不烦?”
这声狮吼让全无防备的司小苗震退了好几步。
“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什么致胜的秘诀,我也不会收你为徒,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吼完,撇下她,往前跑。
这充满肃杀之气的狂吼,正常人听了会不寒而栗,糟就糟在司小苗从来都不是正常人……
只见她清澈的大眼眨了眨后,又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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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求艺一连两次受到重挫,坦白讲,司小苗实在有那么一点点的泄气。
不过,她以“天将降大任”勉励自己,当年的刘备贵为蜀地之王,仍三顾茅庐感动了诸葛亮出山相助,她——只是区区一株小苗而已,尊严有什么不可丧失的,有朝一日,她一定可以感动前辈收她为徒。
由于暑假刚开始的前几天,活动中心检修水电,女排移师到操场旁的球场。
现在水电已检修完成,训练当然回归正轨,她们仍如往常使用五楼球场,而男排也依惯例使用七楼球场。
每天练完球后,司小苗从来不急着回家。
她有个习惯,就是每天在练球结束后,一定回到办公室写心得报告,把本日训练课程彻彻底底检讨一遍后,才会收拾一切回家。
今日,她又留在办公室中检讨反省。
本来她实在没什么好检讨的;然而,临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灵感,一套无懈可击的新招式,就这么无端地从她的小脑袋中涌了出来。
她当然立即拿出纸和笔,把自己的构想图文并茂地画了出来,并注解详细。
由于太投入,精神奕奕的她丝毫不觉时间飞逝,等到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时,已快九点。
“真是太完美了!好,就取名叫‘司式快攻’。”她志得意满地扬起手中的作品,感到无比的骄傲。“要是能得到前辈的指导,相信世界冠军离我不远了!”
她吻了吻手上的成果,本来还想多志得意满个几分钟,无奈,肚子传来的咕噜声提醒了亏待它的事实。当下,一跃起身,“啪”的一声关掉了电灯后,准备下楼。
谁知,就在她转身走出门口的同时,楼梯处一道窸窣声传了过来,她警觉地停下脚步仔细聆听。
这么晚了会有谁?又不开灯……该不会是……
小偷!
没错!一定是小偷!她恍然大悟地喊了声“宾果”。这脚步声窸窸窣窣的,一听就知道一定是那种不太光明磊落的人,故意发出来的。
好啊!最近体育组的器材老是被偷,看来就是这个窃贼干的了!
她迅速地转着念头,把原本握在手中的伟大发明,安稳地放在右侧口袋,跟着扎开马步退到了墙边,等待那窃贼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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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摸黑一路来到活动中心五楼。
这么晚出现在这儿,并非有什么不良企图,而是他把随身的皮夹弄丢了,来这儿碰碰运气。
本来,丢了皮夹是没啥好紧张的,但,坏就坏在他所有的家当全在皮夹里头。
虽已在学校与住处间往返的路上找寻多次,却都无功而返。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中心七楼的办公室,再找不到,他只好厚着脸皮向薛老师求援。
由于初来乍到,他还没搞清楚活动中心的结构。为了找因省电功能而设计的隐藏式开关,就先让他吃足了苦头。
后来,他干脆放弃开灯的打算摸黑上来,反正,还有一点月光,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