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累了,回房间休息了。”文翎的声音听来硬邦邦的,一点道歉的味道都没有。
君蔚甚感奇怪,从没见过妹妹这样啊!他忍不住问君焕,”她是怎么了?”
君焕耸耸肩"吃错药了吧!”
君蔚及张芬芳忍不住瞪了君焕一眼,涵芬则被他逗笑了,这回答真绝!
隔天早上,君蔚起得比平常晚,原因是他失眠了!整夜脑海中不停盘旋着有关涵芬的事,不失眠才奇怪!
十点,依惯例大家都各忙各的了,君蔚走出房门,乍见涵芬时还真有点不习惯,他迅速盥洗完毕走向餐桌,涵芬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文翎去上辅导课,君焕说和同学约了一起看书,伯母说去加班了,所以全都不在。”
“嗯。昨晚睡得好吗?不习惯吧?”君蔚在餐桌前坐了下来,老妈留了食物,真好!
涵芬微微脸红,想起自己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心中既感到温暖,又觉得羞涩。“很好啊。对了,我方才有打电话回家,幸好是我妈接的,爸爸和朋友去打高尔夫球了,妈很担心我,直问我在哪里……”突然觉得一阵哽咽,她停住了话语。
君蔚明白她心中难过,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还说了些什么吗?”
“妈说会帮我把些生活用品带出来,爸很可能会断绝找的经济以逼迫我回家,妈怕我跟爸呕气在外面受苦,所以准备把她的一个银行提款卡交给我使用,但我想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还是得找份工作才行,反正大三下学期也过了一半了,到了暑假我可以打工存钱,大四功课更是轻松,打工时间多了,怎么也饿不边,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可是你却认为我幼稚、不负责任,你……你太伤我的心了?”
她转身冲向大门,君蔚吓了一跳,紧追上去拉住了她。
“涵芬……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不认为你离家是唯一、抑或是最好的选择。”
“总之你就是不赞同我!可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的!"她甩开他的手冲出大门.拦了辆计程车离去,眼泪潸潸而下,心中不停地骂:君蔚大笨蛋!
“涵芬——”君蔚追出门外叫了几声,见她上了计程车便转身回到屋内。唉,让两人冷静冷静也好,这件事迟早是得面对解决的。
回到餐桌面对一桌子的食物,他顿时没了胃口,心中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他到底在干嘛?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中?既然知道没能力交女朋友,为什么要放任自己软弱地接受?不但使自己原本就忙碌的生活变得更加复杂,还窖得女朋友闹家庭革命!像他这种连自身都难保的人,如何有能力再去承担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现在的情况已变成他没能力承担、也没资料说放弃了,他越想愈感受到一种生活的无力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好想找个人出气,用骂的、用说的、用哭的,甚至用打的,任何方式都行,只要别让他沉浸在这种情绪下。
念头一转,他居然想起了夏瑾沛,好,今天就去找她补习吧!反正她成绩烂成那样,合该多用功的。想到就去,他压根儿没考虑自己要去教她什么,也根本什么都没准备……
瑾沛一身的运动休闲服,手提着一袋重物,刚踏出家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朝这边走来,她困惑眯起眼睛,嗯,他今天来于嘛?昨天又没说今天要上课!
她冷着脸看着程君蔚慢慢朝她走近,心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斯文,却还有种坚毅的特质呢?配上那么高的身材居然不显得奇怪反而适衬得很。他有一百八十几公分吧.她想,自己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身高几乎已是所向披靡了,居然还得仰着头看他,想想实在有点不适应。
“要去哪里?哪包东西是什么?"君蔚看着她提在手上的包包。
奇怪了.他这张脸居然能变得比垃圾坑还臭,真是不容易,认识他一个多月来,一直是温和、有耐性且幽默的。“不关你的事,你今天来干嘛?”“成绩差成那样还不把握时间用功,一天到晚只想着到处溜达,我身为家教总不能白领你父亲的薪水,今天要补课,哪儿都不准去。”
“哼,你昨天又没说今天要上课。”
"我现在说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是再过两个垦期就要考试了吗?你的数学差成那样。简直是小学程度,我今天要出习题给你做,懒完了要出去再出去。”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欺负,因为知道她不会乖乖地任自己欺负,所以君蔚可以很放心地欺负她。
瑾沛挑挑眉,他居然批评她只有小学生的程度?!他向来都是用鼓励的方式引发她求学的兴趣啊,这点她看得很清楚,他今天真的怪怪的,她下结论。
“我现在要去溜冰,你如果坚持今天一定要上课,那也行,等我回来再说,你喜欢等的话就等吧。”
原来她手上的袋子里提的是溜冰鞋,见她转身要走,他冷声喝道:“如果你想要做两天的习题的话,那你现在尽管去,溜冰好了。”
唷,威胁起她来了。她缓缓地转回身面对君蔚,望了他一会儿。“你今天心情不好"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君蔚一怔,她的观察力出乎他的意料,“教到你这种顽劣不堪又不用功的学生,心情好得起来才奇怪/他脱口说出,或许多少是出于自我防卫,但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怎能如此口不择言?
瑾沛脸色一沉,转身便走,口中频频咒骂,可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忍心。他竟然心情不好到对她说这种话,而且他心情不好的处理方式竟然是跑来找她,她就这样走掉他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居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回他跟前。
“这是直排溜冰鞋,你溜过没有?”
见她走了回来、还用一贯冷淡的口吻问他这种向题、君蔚惊讶到了极点,“没有,小学的时候溜过四轮的。…“真落伍!反正一个人溜也没什么意思,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邀请他溜冰?!她的态度让他忘了原本的不快和烦恼,忍不住笑了笑,“我刚才骂了你,你不生气吗?”
“哼,心情不好的人最大了,我自己又不是没骂过人,凭什么不准人家骂我?算我今天白痴想找罪受,所以又走回来跟你讲话,怎么,不行吗?你到底要不要去?”
君蔚的笑容更形扩大,溜冰?挺有意思的……“可是我又没有你那新潮。流行的直排溜冰鞋,怎么溜?”
“没有不会买吗?”
“说得简单。”他露出一个苦笑,心里倒不觉得难堪,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很自在。“我要是想要什么就随时能买的话,也不用来当你的家教老师了。”
“我又没叫你买,我买不行吗?”
“无功不受禄,没道理为了溜一次冰花这么一笔钱,我想不用了。”
瑾沛明白是他的自尊心在作崇,只因为在某一方面她也是个不愿接受怜悯与施舍的人,差别在于他是在物质上,她却是在感情上。“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没钱就没钱,又有什么好可耻的?接受别人的给予就会贬低你了吗?我又不是施舍,只是想买双溜冰鞋找个人陪我溜,又不是要送你,改天说不定我又找了别人一起溜,省得再买嘛,少啰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