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芬泣不成声,看来一家人的命运就操控在她的手里了,她知道何仲文对她有意思,虽不讨厌他,但这么多年来全将一颗心摆在君蔚身上,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多瞧上一眼,她又怎能和一个全无感情的人结婚?她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家人受苦,况且她明明有机会伸出援手的。
“我去求他!我去求君蔚帮爸爸,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涵芬冲了出去;郭彦磷也没阻止她,是该让她死了这条心,否则她是不会甘心嫁给何仲文的。
第十章
他知道她会来,所以将家人都赶了出去,让两人即将有谈话不受干扰。
“你知道我会来?"见他点点头,涵芬有些激动,“也知道我要谈什么?”
君蔚叹了口气"你直说吧!”
“你帮爸爸吧!君蔚,就算是为了我,我们结了婚你就是郭家的女婿,帮他是理所当然的,我从没见过爸爸那么颓丧可怜,你帮帮他好吗?就算我求你,”“如果我帮他,就是背叛了夏叔,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你再清楚不过了,难道你希望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涵芬一震,绝望地喊道:“若你不帮爸爸,那我们怎么办?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家人们受苦的。君蔚,交往这么久以来,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不要这么绝情,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别功亏一篑!”
"涵芬……如果我答应了你,我程君蔚就不是人,是禽兽,你懂吗?”
涵芬苍白着脸看着他,"君蔚,我可以为了你和家里抗争,事情将你摆第一,为什么任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出一点力救救我们的感情呢,你可知道……若你不帮爸爸,我就得嫁给何仲文好让爸爸渡过难关,你难道要看着我嫁给别人?”
君蔚静静地望着她,发觉她和瑾沛最大的不同点便是,涵芬可以为了成就完美的感情而牺牲所有,但牺牲了一切的爱情还能完美吗?而瑾沛明白生命中有些东西是不能牺牲的,所以宁可不要两人厮守,可是对两人而言,这样的爱情已很完美了。人虽不能厮过,心却永远在-起。
“涵芬,你安竟爱程君蔚哪一点,他哪里值得你如此付出?没有人格的程君尉,还值得你爱吗?”
涵芬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明白无论如何君蔚都不会答应帮爸爸的。“我明白了,君蔚,你永远也不会背弃道德良心,没有了良心的程君蔚就不是程君蔚了,是吗?我再哀求你只会令你看轻我,对不对?”"涵芬……"无论如何,要结束这段感情他也有所不忍,他曾下过决定要娶她、一辈子好好待她、尽其所能地给她幸福。可是从她革命离家开始,似已隐隐注定了这个结局。
"亲情是永远无法割舍的,我无法坐视不理。君蔚,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地离家,否则我也太没有人性了,不是吗?
所以,我们之间非结束不可了,我必须去尽一个做女儿的责任,希望你不要怪我放弃这段感情。”
"我叉怎么会怪你……我同样不能……”
涵芬抱往他,"从今以后我不能再跟随你了,你……保重……”
"你也是……祝你幸福。”君蔚也拥着她,涵芬缓缓抽身,奔了出去。
君蔚无力地坐在床上,拿出瑾沛的照片,抚着她的脸庞,轻声说道:“这就是第三条路,让她抛弃我,她作了决定,虽是无奈,但谁也没有辜负谁,你说我奸诈吗?或许吧,但起码没有人受伤。
不过就算没有你,我也想不出我和她会有第二种结果。”
君蔚从办公桌后起身,踱到窗边看着这个繁忙的大城市。三年了,他尽了一切努力让公司平稳的成长,默默地为她守候是他唯一能力她做的。
为什么始终不和瑾沛联络?只因他不愿打扰她既定的生活目标。夏敖贤每年都会去探望她两、三次,每回一待就是一个月,他总是说小刺猬的生活如何地好。他不知道她是否有另一段新恋情,但无论如何,他不容许任何人阻碍她的追求,当然包括他自己,再次伸手进口袋握住那块金牌,他在心中喃喃诉说:小刺猬,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
敲门声响起,夏敖贤走了进来,他笑着问道,“君蔚,打扰了你的沉思吗?”
君蔚转身笑了笑,陪同他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没有,偷懒发呆正好被你抓个正着。”
夏敖贤不禁笑了,“这么坦白,那我也不好意思扣你薪水了。”君蔚就像他的儿子一样,女儿不在身旁,君蔚对他的照顾不亚于一个做儿子应有的行为。
“你去做健康检查了没有?腰疼的毛病好些了吗?”
“唉,医生说我是操劳过度,叫我要多休息,人一老,什么毛病就都出来了。”
“那你就应该听医生的话多休息呀!”
"不多休息也不行啦。”夏敖贤笑道:“对了,今天是要和你谈另外一件事,纽约那边有份合约要谈,我希望你能帮我跑一趟,我越来越禁不起这样长途的跋涉了。我看你也很久没有放假了,顺道给自己放放假,好好休息玩乐几天,好不好?”
纽约!美国!小刺猬身处的国度!他笑了笑。“当然好啦,夏叔怎么这么客气?”
夏敖贤笑着凝望了他半晌,看得他都觉得不自然。正要询问,夏敖贤已开口:“君蔚,我一直没有告诉瑾沛你没有结婚的事情。”
君蔚一震,“夏叔……”
"你可知道为什么吗?"夏敖贤笑了笑,径自说下去,“因为我怀疑,三年多前让瑾沛深爱着并不惜离乡背井的男人是你。”
君蔚如遭电击,从夏敖贤口中得知瑾沛深爱他的事实,使他感到又甜蜜又酸楚,思念的苦涩一古脑向他涌来,他从不敢告诉自己,小刺猬是爱他的,他有何资格这么想呢?
见他怔住不说话,夏敖贤又说:“我一直默默在观察,我每年去看她两。三次,见了面便天南地北的聊,但我就是不提到你,依你们的交情,她应该会问,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这很反常对不对?这证明了我的怀疑,她若不是不敢问,就是决定忘了你,反正我没提到关于你的事,我就说嘛,依瑾沛的个性,谁有办法让她爱得那般痴傻而又无怨无侮。而她连你都不曾提过,那当然是你不会错了,我总是还未老眼昏花。”
"夏叔,我……"君蔚苦笑,不知该说些什么,看夏叔居然是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我明白,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为了公司与郭彦闷反目,并与郭小姐解除婚约的这三年来,不曾看你跟任何女孩子交往,年过三十也毫无成家的打算,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那宝贝的女儿吗?是我自私,一心想保护女儿免受情伤,怕你的消息打乱了她的原先计划的一切,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你尚独身这件事,可是见你如此痴心等候,我也心疼了,我不想每年来来回回地奔波来往于台湾美国之间了,我希望她回来,她是为你而离开的,能让她回来的也只有你,所以去一趟密西根吧.我相信你爱护她的心更甚于我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勉强她的,但请帮助她作出最好的决定。”
“谢谢夏叔……”他很少如此激动。
“唉,两个傻孩子……"夏敖贤摇摇头、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