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得对!”顾瑶蓉流泪狂吼,“是我咎由自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沈松群不但拿光了我的钱,还逼着我把房子卖最可恨的是他拿我的钱去。玩别的女人,闹得我在公司待不下去,如今我什么都没了。”
君蔚早已到一旁,顾瑶蓉的痛哭失声、夏敖贤的神情复杂和瑾沛的漠然,他全看在眼底。对于顾瑶蓉,他蓦然想起一句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人毕竟是脆弱的,一个人的错误通常是源于一份无知,甚至是无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或许曾经可恨,但有必要就此否定了她吗?再看看夏敖贤,他眼中没有恨,眼见这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变成如此,他心中的复杂感受绝非他人能体会的。而小刺猬,他凝望着她,心中突地一痛,谁会嫌母爱太多的?他知道每当碰触到她的伤痛时;她身上的刺便益发扎人,而现在的她必定痛极了吧!
。夏敖贤拍拍顾瑶蓉,后者不堪凄楚地哭倒在他怀中,他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吗?”
听他这么说,她哭得更加伤心,一方面也是感激他的情义。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就如你自己说的,那是你咎由自取;爸要帮你什么我管不着,但别再拿女儿当籍口,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见你。”
瑾沛说完后不理会他人的反应,径自上楼去了,顾瑶蓉伤心地望着离去的女儿,转而对夏敖贤说道:“我……我看我还是……走吧……”
“你别这么说,瑾沛就是这样,只要不放弃就一定有希望重拾母女情谊的。对了,你房子卖掉了现在住哪儿?缺钱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注意一下有什么适合你的工作?"夏敖贤转移话题问道。道义上他很愿意帮她,毕竟当不成夫妻还可以当朋友。
君蔚实在很欣赏夏敖贤的气度,他没继续待下去,只因心思早已随瑾沛飞上楼了。自从认识她以后、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她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他都不自觉地想去关心。
瑾沛整个人趴在床上动都不动,脸背着门。君蔚走进房内在床沿坐下。“想谈谈吗?”
“不想。”
他微微一笑,”来这里两年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母亲。”
“哼,相见不如不见!"瑾沛语露愤慨之情。"见到她又怎样?这种人连见到都觉得伤眼睛!我不承认她是我妈,你别在我面前提她!”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她。”
"讨厌?”她不屑地重复,蓦然用力的捶了下枕头,弹坐起来着他,“我不是说不谈吗?你这奸诈的人,干嘛一直引我说话。”
君蔚的唇形更形扩大,手伸至她的后脑揉了揉她的头发,而后托着她的头使她的前额着他的肩,“想哭吗?我不会笑你的。”
瑾沛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让一个人对她做这种事。说这种话,而她却让他做了。更奇异的是,他的举动竟平复了她内心那种矛盾纠葛的感受,没有气愤。也没有了难过。“不想了。”
她说不想了,那是否表示原本想而现在不想了?她真的跟他所以为的女孩子不一样,但也因此更能攫住他的心。“你怎么猜得到你妈妈的状况?”
“她以前也来找过我,不过名义上是来找我,实际上是知道爸爸心肠软,听她哭诉些生活上的困难,他多少都会帮她,再加上我搬回爸爸这里之后,她的膳养费顿时少了一半,以她奢华成性的生活方式,受得了才怪,当然要来哭诉了。其实她很怕见我,抱着这种心态来,没人在家她就会算了,今天却如此有毅力,想当然耳必是发生什么变故,你当她真是想念我吗?沈松群那个烂人在她没钱的时候离开她是必然的事,偏她自己看不清这点,简直是活该。”
“不过我看她倒真的很有侮意,你毕竟是她唯一的女儿,或许她是自私了点,但不至于一点都不关心你呀。”其实他也能了解为什么顾瑶蓉怕见瑾沛,她的话句句犀利,常不留情面给人,她又自知没脸见女儿,怎可能一天到晚跑来让女儿奚落?!
“她不只是自私了点而已,她是非常自私!我这个女儿永远是排在男人和金钱的后面,她有剩余的爱和关心才轮得我捡,她今天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才想到要来找我,我为什么要给她机会,她有没有给过我机会?”
“我不会告诉你她哪里值得原谅,也不想说天下父母心。母爱的伟大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迫使你给她一点机会,我只是在想,人常常是脆弱的,都需要一个伴,如果我母亲想再寻找第二春,我会很赞成,是你母亲找的人不对,但若撇开她今天对你的不公平,只当她是个平凡的人来看待,你或许就不会如此深恶痛绝吧!”
“我承认以前我希望他们能复合,可是后来我只希望她能找个好男人,不要是像沈松群那种……”瑾沛想起这个人还是气得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才能骂得贴切,只能忿忿地补上一句:“总之是物以类聚!她也没比沈松群好到哪里去。”
“沈松群到底做什么让你如此恨他的事?"君蔚实在很好奇。
瑾沛咬牙回道:“一个会对自己情人的女儿毛手毛脚的人,岂不令人恶心至极?!否则我为什么要去学武术,你知道对当时的我而言,回家是件多么令人恐惧的事吗?”
她没想到自己会跟君蔚说这些活,她想要离开他的臂膀,君蔚察觉了却反而搂得更紧,想传递他的温暖给她,心中对那叫沈松群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恨意。
“你母亲知道吗?"他试图维持平静的语气。
“我曾经试着向她提起,可是几次话都还没说到重点便被她打断或岔开了,她根本不想谈,我想她八成知道一些的,只不过那男人比我重要多了。”
怎么会有这种事引他的心为她曾经遭受过的事痛了起来,她会变成如此愤世嫉俗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这实在太夸张也太过分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没人性、缺乏责任感到这种地步。"说到这里,她已不再那么激动了,尤其他的愤慨令她觉得很温暖。“算了,我早已当自己没有母亲了,只再让我见到她。”
“可是她毕竟是你母亲,你真能如自己所说的完全不需要母爱吗?这个痛对你而言是一直存在的吗,别骗我,我看得出来。
否则你今天的反应不会那么激烈,甚至你早就在等着看这个笑:话,但真让你看到了你又觉得气愤与不值,我说得对吗?”
瑾沛默然了,君蔚用温柔与了解穿透了她构筑的铜墙铁壁,直直地探人了她的内心世界,但却奇异地不会令她感到难堪与不,自在。什么时候起,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下,他已不经她的允许擅自闯进了她的内心,用他的温柔霸道地攻占她所有的思绪,让她再也无力招架。
“你说的对,我气她为了一个烂男人赔上母女之间的感情,我为我们败在一个衣冠禽兽的手中而感到极端不值,我恨自己无力阻止这种错误,只能无奈地看着原本期望能保护我的母亲深陷,并且弃我于危险而不顾,我只能强迫自己长大、靠自身的能力救自己,其实我或许根本救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