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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随从阿福丢了五十两在地上,喝道:“还不快滚?!”

  众人看了这场面无不又怒又怕,因为大家皆认得这纨裤子便是县太爷的独子,向来作威作福惯了,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公子的钱小人不敢拿,只求您放过小人的孙女,求求您!”那老者跪在地上叩头,那男子只当作没看见、没听见。

  “爷爷……”燕儿哭了出来。

  “拿了钱就快滚,跪在这里做什么?讨打吗?”阿福斥道,接着一脚将老者踢倒。

  这一踢,酒楼登时乱了,有些怕惹事的便下楼结帐,早走为妙,有些喜欢凑热闹的就坐在位置上偷偷地观察。

  掌柜的急忙赶来,对那老者说:“小店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么多大爷赏脸来吃饭是小店的荣幸,你别在这里滋事。”

  “请这位公子放开小人的孙女,我们立刻就离开。”

  掌柜的生怕得罪权贵,“刘公子看上你家姑娘是她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快谢谢刘公子?拿了银两赶快离开,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们这摆明了强抢民女,我跟你们拚了!”那老者见哀求不成,情急之下扑上去欲拉回自己的孙女,但却被刘公子的两名手下抓住。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公子冷冷地说。接着使了个眼色,那两名手下抡拳就往老者身上打去,可是下一刻呼痛的却不是那老者,而是那两个要打他的人。

  “谁打我?”两人同时转身怒吼。

  这突来的转变令在座的人不禁有些惊讶,连陆朗诤也不例外。他抓了两枝筷子正想射出去;谁知那两人已大声呼痛了。他微一侧头,环视酒楼内的宾客;没想到这里还有此等武功高手,连他也没注意到暗器是从何处发出的。

  刘公子脸色微变,强自镇定的说:“是哪位英雄好汉请光明正大的出来较量较量,不要专做暗中伤人的——”“勾当”两字还未出口,口中蓦地多了一根鸡骨头打断了他的话,随着鸡骨头而来的力道,直震得他的牙齿隐隐生疼。

  这次陆朗诤留上了心,注意到是坐在刘公子不远处的一位俊美年轻人出的手。他刚才用两枚铜板当暗器,这次竟用吃剩的骨头来对付姓刘的。眼前这副滑稽的景象只瞧得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大呼痛快,却也没人敢说出来。陆朗诤不禁脸露微笑,心中对他顿起好感。

  刘公子拿出口中的鸡骨头,燕儿姑娘乘机挣脱他的钳制,跑回那名老者的身边,祖孙俩紧紧靠在一起。姓刘的老羞成怒,站起身来怒冲冲的说:“有胆的给我站出来,否则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跑,全都押回去!”

  只见那名年轻人脸露微笑,手摇了摇折扇,悠然自得地站起来,然后合拢扇子朝燕儿姑娘作揖,“姑娘曲儿唱得真好,老先生琴也拉得好,只可惜是对着爱吃鸡骨头的牛,委实大杀风景,两位若是愿意,请过来为在下再唱一曲吧。”

  这时宾客趁他在说话时已纷纷离座,生怕再待下去会受牵累,但听到他说“爱吃鸡骨头的牛”时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心中千百个想再待着看热闹却还是不敢。顿时酒楼上只剩陆朗诤、年轻人及祖孙两人、刘公子一行人和掌柜的。

  “公子,我们是很想过去,但……”老者指了指围在他们附近的几名壮汉。

  年轻人笑了笑,“有狗档路,踢开便得了。”神情甚是潇洒自得。

  陆朗诤在心中暗忖,这位年轻人的人品、武功千万人中也难逢一个,只见他生得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宛似吹弹即破,比女子还美上几分,但他眉宇中那股英气,比起男子又更为俊逸、有气度。

  燕儿姑娘双颊染上一层红晕,“爷爷,咱们过去吧,那位公子本事大得紧,再凶的狗也用不着怕。”祖孙俩举步便走。

  “给我拿下这三个暴民!”刘公子喝道。

  下一刻,一群恶狠狠、正要出手的壮汉有些立在当场一动也不能动,有些则被那对祖孙轻轻一推便倒在地上,同样是全身僵直,姿势滑稽。

  “妖法!妖法!”刘公子见状,惊恐地大叫。

  陆朗诤看出那年轻人是用铜钱打中这些人的穴道,让他们无法动弹。他认穴奇准,加上距离近、手法又快,破空之声一响即逝,不注意听实在难以察觉,难怪自己第一次没注意到。

  “少爷,救命啊!”

  “公子好厉害喔,这狗看来虽凶,却是一踢便倒了。”燕儿拍手笑道。

  “是姑娘踢得好。”那年轻人谦逊一笑,“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聆听姑娘高歌一曲?”

  “你……你快放了他们,否则……有你……好看的……”刘公子结结巴巴地说着狠话。

  那年轻人倏地沉下脸来,“闭上你们的狗嘴,谁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割谁的舌头!”他一说完,果然没有一个人敢再出声。他看着燕儿姑娘微笑道:“请。”

  那祖孙俩低声说了一会儿话,似乎是在商量唱哪支曲儿。不久,老者拉了拉手中的琴弦,燕儿姑娘开口唱道:“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这阕词是苏轼的“水龙吟”,燕儿姑娘的歌声清丽如黄莺出谷,年轻人脸露微笑地听着,凝目看着燕儿姑娘,只见她眼波流转间蕴着款款深情,他心中不由得一震。

  这阕词他原是读过的,细想词意,尽是自怜身世与传情之语,曲的后半段是在说若她与他从此分离的愁闷,他听到一半已不敢再瞧她,手轻托着脸,头微侧,避开她多情的目光。

  不想他这一侧头,却瞧见一位年约二十六、七的俊逸男子也正凝目望着他,唇边带着一抹极难察觉的微笑。他一怔,因为这名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相貌俊逸、气度超群,两人目光相对时,那男子的唇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他在对他笑!不但嘴在笑,眼睛也在笑,那目光好亮、好亲切,不知怎地他突然心怦怦直跳,浑身一阵燥热,烧得他双颊浮现红晕。他不自觉也报以一笑,但在那震惊的片刻过后,他旋即不太自在地转过头,不再看那男子,但还是不时以眼角余光瞄他,他似乎还在看着自己。

  陆朗诤几乎是瞧这年轻人瞧到着迷,他承认自己有些沉醉在这气氛中。这年轻人外表看来潇洒自若,事实上却调皮捣蛋、古灵精怪,这样的人让他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好像十七年前的自己。现今,他冷酷惯了,是那少年微红的脸和笑容使他惊觉到自己居然在笑!多久了?!有多久他不曾如此轻松自然地笑了?

  曲儿唱毕,年轻人拍手笑道:“好听,真好听。”他眼光一溜,扫了那群恶雾一眼,“只可惜有人在这里碍眼,未免美中不足。”

  突然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未见他起身,便已来到了那群人面前,顺手轻松一抓,便将身形有他两倍大的壮汉举起,朝酒楼外掷了出去,一个大汉就这么破窗而出,只听得一声惨呼。由这二楼被丢下去,就算不摔死少不得也要断条腿的,其他被点住穴道的人面色如灰却苦于动弹不得。他动作不停,一个丢完接着一个,霎时五、六名壮汉皆被丢到楼下去,刘公子见他面带微笑地朝自己走来,吓得连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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