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你是男儿郎时是我最重视的朋友,当你是美娇娘时是我此生唯一心动且珍爱的女人,所以无论你是男还是女,对我都一样重要。”
媛萱眼眶一热,既心酸又觉得甜蜜,是感动却也痛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揭穿我?”其实她未说出的是:若他早点揭穿,她或许就不会爱上他了,而分离也就容易得多了。
朗诤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细致美丽的脸,拭去她不自觉掉下的泪,柔声说道:“因为我珍视你,所以我不会刻意去证实你是男是女,因为我尊重你,所以我在等你告诉我真相,若不是刚才的情不自禁,我也不会逼你。你可知道,你的泪让我有多心疼?”
媛萱任他温柔地吻去她的泪、吻上她的唇,两个身躯紧紧地贴着。她爱他呀!虽然明知不可以,但她又怎能否认这如此真实且强烈的感受?
“谖儿……嫁给我……”
他对她的匿称震醒了她,“谖”与“萱”是同音,世上只有三个人这么叫她,其中两个已经死了。她听到这名字便想起了石钧崇,于是用力地推开他,大声喊道:“我不能!”
她转身便跑,一心只想远远地逃开,再这样下去,事情一定会变得不可收拾。
朗诤纵身一跃挡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臂神色激动的问:“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很契合,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相爱的。”
“那是你以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凭什么这么以为!”她朝他大吼,并试图挣开他的手。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和一相情愿而已?”他脸色灰白地问。这是打从他家破人亡那一刻起所受最重的打击,他陆朗诤从未动过真情,多少各式各样的女人中意他,他都不要,偏要爱上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这是多么讽刺啊!
媛萱的心只怕比他痛上十倍都不止,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恨自己过。“不错,你放开我。”她冷声暍道。
朗诤怔了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微扬地笑了笑,“不放,因为你还没把鱼烤好呢,可不能赖帐。”
媛萱只能强忍眼泪看着他,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以及他对她的爱和包容。
朗诤见她不说话,又开口说:“我们之间最起码能维持朋友的关心吧?你方才不也为了我的生死而跳进湖中吗?所以当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你说是吗?”
媛萱强挤出一个笑容,“是的,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放开我吧,我不会跑的,这么美味的鱼若没吃到岂不可惜?”
“说得是。”朗诤放开了她。
他虽然不再逼她,但要他就此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会试着感动她,他这辈子是认定她了!
“还有……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媛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你也赶紧换上干的衣服吧。”他笑嘻嘻地看着她,宛如顽皮的孩子般。
两人表面上客气地笑着,但背对着对方时,脸色皆十分沉重,他们做着自己的事,朗诤折树枝生火,媛萱清洗鱼,两人间倒也相安无事。
第四章
太阳已西沉,朗诤和媛萱在洞内各自斜靠着一个位置,贪恋着外面的风景,虽然已经看了一天,却怎么都看不厌。洞内堆了日间检来的柴,还有没烤完的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多数的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饿不饿?我又饿了,我们把这只鱼剩下的部分烤一烤如何?”
“好啊,又要我烤?”
“当然。你的手艺天下无双,我还是别献丑了,所谓能者多劳嘛。”朗诤拍马屁地说。
媛萱白了他一眼,“懒就说嘛,哪来这么多理由。”她熟练地生火烤鱼,一边称赞道:“对了,你水性真不错,居然能在水底跟这么大一条鱼搏斗。”
“小时候住在南方,经常在河里、溪里戏水,十几年没玩了,倒也不生疏。”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武功精进,憋气工夫及体力都比小时候好得多。
“喔,原来如此。我跟你不一样,小时候我住在北方没啥机会玩水,是跟了师父之后他老人家硬要我学的,说什么行走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精通水性就少一个被害的机会。”
“说得没错。”朗诤用力地嗅了嗅,“好香啊!”
“快要可以吃了,鱼虾之类的食物千万别烤太久,否则肉老了吃起来就没那么鲜美了。”她翻转着插在树枝上的鱼肉,然后弄下一块放在树叶上递给他,“好了,试试看。”
朗诤吃了两口赞道:“真好吃!谖儿的手艺当真没话说。”
媛萱原本一脸的笑容,但在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后却僵住了,她转过身轻声地说:“请你别那样叫我。”
朗诤停下动作,淡淡地笑问;“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在微询他该如何叫她,另一方面也在询问她的真名,媛萱自然听得出来。“我叫段谖,你就叫我段谖,永矢勿谖的谖,你只要记得这个名字就行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朗诤笑道。
媛萱的脸不禁红了,“永矢勿谖”便是永远都不忘记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她只好埋首苦“吃”。
“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实在太过离谱,我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媛萱捂住了嘴巴,“你别说!我不想知道!”她大声叫道。
朗诤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为什么?”
“那个姓曾的说得没错,你就算现在还未成名,未来也一定会名震天下的。”
“那又怎么样?”他不解地看着她。
媛萱咬着唇,缓慢而艰难地开口:“我不想以后听到跟你有关的消息就心情起伏不定、不能自己,我不想为你担心、为你悲伤、为你快乐,我不想那样……”
她的话让朗诤听得既感动又苦涩,他握住她的双肩激动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不久前你才说从未喜欢过我,你究竟爱不爱我?你告诉我!”
“我不能……我不能爱你……”她的泪又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这一次,朗诤拥她入怀,再也不放开她。
“但你确实是爱我的,是不是?既然如此,还有什么不能呢?”
捧着她的脸,他以前所未有的狂热吻她,既已确定了她的感情,他对她的渴望就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一吻结束后,朗诤拥她在怀,而媛萱也不想再挣扎,虽然在她的内心之中,对石钧崇的承诺与对他的爱在相互交战着。最后,她在心中作了决定……
媛萱无力地靠在他怀中,轻声却坚定地说:“我不能爱上你是因为……我已有婚约在身了,而我不能背弃这个婚约,所以……请你放开我吧。”
“你有婚约?!你爱他?”朗诤如遭雷殛地僵住了身子。
“我是爱他。”
朗诤一听脸色全变了,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媛萱又接着说:“但那和对你的感情是不同的。我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几年前亦已仙逝,我没有兄弟姊妹,对我来说,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对他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亲情来得恰当,如果不是你出现,对他的感情如何与嫁给他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我出现了,情况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