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地踱出教室,抬头看到前门上的确挂着二年四班的牌子。
“怪了,”她又喃道:“吴建邦不是三年二班的吗?什么时候跑到二年四班来了?”
摸不清楚这女人是真笨假笨,吴建邦忍耐地看了她一眼后,才努努下巴,示意一群小喽罗跟他走。
望着一群人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黎荭抓了抓头,自言自语地说:“就这样把我的学生带走?喂,”她扯开嗓门。“吴建邦,你们要去哪?”
“去happy啦!”不知是谁冒出声音,一群人闻言全你推我挤地笑成一团。
吴建邦倒没笑,只是一脸瞧不起她的模样,连话也没回,带着人就走了。
“不说哦?”黎荭嘟着嘴道:“不说我不会自己跟过去看吗?”
转头踱回教室,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自习。
回过头,她一脸凝重地对台下剩余的几只小猫说:“我得去把他们追回来,你们自己乖乖待在教室。”
说完便抿紧嘴,像身负重责大任似地踏出教室。
脚一踏出教室,她脸上的神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带着灿烂的笑容,她一面哼着歌,一面往学校后门走。
感谢吴建邦,让她有了绝佳的跷班理由。
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她脚步轻快地往D区最热闹的一条街走,钻过一条巷子,出现在眼前的,便是D区夜生活的集散地。
时间尚早,这儿的店大都入夜后才开始营业,白天看来便显得有些冷清,黎荭极为熟悉地推开某问酒店的大门,扬声喊道:“有人在吗?”
“谁啊,这么早……”守门的人困盹着声音由内走出。
“昆叔,是我啦!”黎荭招呼道。
“你是谁——”昆叔说了三个宇后,那双原本浑沌的眼突地一睁:“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昆叔眼力真好!”黎荭撒娇地抱住老人的手。
“眼力不好行吗?再说我从小看着你这捣蛋鬼到大,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来?”老人骄傲道。
黎荭吐吐舌。
就这样穿梭在不同的游乐场所中,跟大伙聊天闲扯,最后抱了满手的战利品,她走进街尾的撞球场。
“大姐!”站柜台的人极有精神地招呼。
“还有空台子吗?”嘴里含着糖果,黎荭模糊不清地问。
“当然有!”先从黎荭手中接过一堆零食,他领着黎荭往僻静之处走。“这儿是组里人专用的台子,大姐在这儿玩,一般人不敢来找麻烦的。”
“怎么?”随手挑了根球杆,黎荭不经心问:“最近有人在找组里麻烦吗?”
“唉。”男人点点头,张口欲言--
“等等!”黎荭忙阻止他,“别告诉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插手,”她沉吟了半晌,“这样好了,帮我传个话给小金,要她需要帮忙时请人来找我,不过,”她压低声音道:“绝对不准让我老妈知道。”
男人笑着点点头。
将球排好,她弯低身子,双眼专注在球上,杆子向后一拉--
碰!
突然一声巨响,让她球杆一偏,她低咒一声,起身往隔间外看去。
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外面的场地众集了不少人,她走到墙边,踮起脚尖,两手攀在窗台处。
“有人来闹场?”看到场上聚集了两方人马,她微挑起眉喃喃道。
原打算出去看看情况的她,在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时止住了脚步。“这么巧,他也混到这来?”
只见吴建邦带着一群小喽哕跟对方打得正热闹,小金及其他组里的人则站在一旁,大约是在评估对方实力。
她偷偷溜向隔间的出人口,像个贼似的蹲在门边,见有熟人站在附近,便顺手扯住他,嘶声低问:“现在是什么情形?”
“大姐!”那人惊讶地叫了声,看到黎荭将食指贴在唇间示意他安静后,他才放低音量道:“你什么时候来的?等等……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哎,别说那些啦,”她朝人群抬了抬下巴:“怎么打起来的?”
“人家上们找麻烦,站在墙边那几个最近带了些人,在咱们几个据点生事,金姐早猜到他们会到这儿来,所以通令大伙儿在这集合。”那人乖乖地回。
“这就是那几个家伙跷课的原因吗?”黎荭自言自语道。
“大姐?”
“我问你,”她又扯了扯那人。“那个打得昏头昏脑的笨家伙,跟组里是什么关系?”
“笨家伙?”话里满是疑惑。
“哎,就是那个被K得最惨的嘛!”黎荭指了指吴建邦。
“你说阿邦啊?阿邦他老爸在穆哥身边办事,他本来也是要跟在穆哥身边的,不过穆哥要他等毕业后再说,还没毕业前就在组里见习喽。”
“现在还有见习制度啊?你们搞得愈来愈有规模了喔。”黎荭拍拍他的肩。
“没有啦,”那人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现在不景气嘛,不搞的有制度点,留不住人的。”
“说得也是,对了,”她转换话题:“知道那群人是混哪的吗?”她看向墙边几个黑衣人。
“还没查出他们的底细,只知道不是D区的人,金姐怀疑他们是从C区来的——”话一说出口,那人便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黎荭脸色一变。“为什么会猜C区?”
“呃……”
正好墙边某个人抬手点烟,黑色西装袖滑下,露出腕背一只血色蝎型刺青。
“炽蝎?!”她整个人突然发起抖来。“是他?”
“大姐,”惹了祸的大嘴巴试图弥补:“不是——”
微弱的声音根本阻止不了黎荭,看到她突然站起身大步往混战区走去,那人急得喊救兵:“金姐!”
原本站在一旁观战的小金警觉地抬起头,见到大姐朝这走来,眼里燃着的火教人难以忽视,再看到身后那人一脸求饶的模样,她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把大姐抓住,绝不能让对方知道大姐的身份!”她快速吩咐身边的人。
于是一伙人一涌而上团团围住黎荭,而一群厮杀中的年轻人则因这突发之故,不自觉地全停了手。
“他们是炽蝎的人?”双手环胸,黎荭冷着脸问站在最前头的小金。
“大姐,炽蝎已经死了,这些人只是假他的名号,”小金软言解释道。“这事上次就该跟你提的,只是你已经不管事了,阿穆也说别拿这种小事打扰你,所以我才一直没说。”
炽蝎已经死了,这事没人比她清楚,为何她还是会为了这两个字冲昏脑袋?
黎荭甩了甩头,“我到底是在搞什么啊?”她半自语地说。
那边的吴建邦等人从人群外朝内探,想要搞清发生啥事,没想到这一看却看到一个不该在这出现的人,吓得他惊叫出声:“老师?!”
“唉……”黎荭有点尴尬地对他招招手,“没错,是我。”随后又对好友们道:“他是我学生啦!”
小金噗哧一声笑出。“不会吧?运气这么好?”
“嘿嘿,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好命可以被我荼毒的。”黎荭也笑道。
原本紧绷的空气转为和谐,一伙人全笑了。
吴建邦可笑不出来,他气急败坏地穿过人群抓住黎荭的手:“你来这干嘛,你回学校啦!”
“这话好像应该是我跟你说的吧?”
黎荭觉得这情景有些荒谬。
“你别担心啦,”她拍拍他的肩,“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她将围着她的人群推开,“来来来,你们继续打,别客气,”说着往柜台边一蹲。“我只是来看戏的,你们别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