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聂自方一张脸胀得通红,浑身的酒臭浓得吓人,他的唇不带笑意地扬着:“我亲爱的堂嫂,我还没跟你打过招呼呢!听说你怀孕了——。他恶意地逼近她:“我堂哥可真厉害,你跟他一定每晚玩个一”"喂!"夏玫听不下去地止住他:“你说话干净点!”
“何必?对这种女人……"他一双发红的眼将杜湘然从上打量到下。对她因怀孕而更显圆润的身材只觉垂涎不已。
“堂嫂……"他突地改变语气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支舞——”
说着,右手巳强硬地向她伸去。
“是吗?"微棕的大掌轻轻抓住他的手腕,男人的声音抵沉而温和地响起。"可惜她得先跟我开舞。”
“堂哥!"聂自方一听这声音,酒便醒了大半。他强装出个笑容:“我是来欢迎堂嫂的——”
“你真好心。"他温温吞吞他说,"那么我就答应你的请求吧!”
“什……什么请求?"聂自方的背脊发凉。
“你不是一直希望到英国的屑地吗?"他淡淡笑有:“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去,你就好好在那度个半年的假。
“半……半年?"聂自方的脸色发白。
“太短了吗?"他的声音突降。
“不……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他垂头丧气地往门日走去。
英国属地,连个佣人都没有。触目所及全是一头头绵羊的英国厉地……!
天!他在那里要怎么活?
☆ ☆ ☆
“跳舞吧!"聂璩的声音有若一声叹息。
“不……"杜湘然的眼看着地板语气中尽是拒绝。
“我们得开舞。"他的声音里混着不耐:“你不是曾说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我当然能!"杜湘然的头一抬。
“很好。"他突然一笑,那双蓝眼熠熠生辉,大手轻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地握住她,他带着她旋进舞池。
杜湘然失神地看着他,耳畔没有音乐、没有人声,她的世界又再一次地只剩下他……
聂璩约视线却穿过她,他的蓝眼盯着身后落地玻璃窗中的倒影,眼眸难得地柔了。
然后倒影中的女子悄悄低下头,神情中带着一抹抑郁。
“怎么了?"聂璩的眼仍旧只看着窗中的她。
“这就是差别吧?"杜湘然唇角的笑带苦,"同样的情况,身为你的妻子你会理所当然的保护;身为你的床伴,却绝不可能盼到你的出现……”
沉默了许久,聂璩才回答:“或许。”
“或许……"杜湘然喃喃重复。
将视线由倒影移向真实,聂璩伸出手将她的脸抬高。
幽蓝的瞳眸滑过她垂覆的睫、挺翘的鼻、止不住颤抖的唇,下掌抚着她柔滑的颊,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由极深之处荡出:“你不该嫁给我的。”
杜湘然的眼闭得更紧,她难堪地偏过头。
“你要的,我一辈子,也没办法给你。"他说得像个谜。
“你该嫁给别的男人由别的男人疼爱,在别的男人怀里欢笑……"那轻搁在她腰的左手突地揪紧成拳"你为什么嫁我?”
“为……为了孩子。"杜湘然的眼由写着迷惘。
“你想要说服谁呢?我?或是你?”
这是他在她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第十章
“夏玫,你骂我吧!”
被聂璩送回夏玫身边,杜湘然在呆了半晌后突然开口道。
“什么?"夏玫惊讶地转头看她,恰好望进她满眼的恐慌里。
“夏玫,你快骂我!"她的手紧繁地揪住她衣袖,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惧怕:“我不要再想起那种感觉!我不要再爱他!
我不要再动心——让我想起我曾有多么傻,让我想起他曾伤我多深,夏玫,我求求你!”
杜湘然的眼大睁,眼底已经有泪珠隐隐的晃、"这种事我来就好。"轻快的男声从她们身后冒出,站在那的男人脸上带笑。"我不是故意偷听,不过要让你确确实实对聂璩死心,那就只有我办得到了。”
他一弯腰,手掌直伸向惶惶不安的杜湘然——
“陪我跳支舞吧!嫂子,如果你真想忘了聂璩的话。”
感觉杜湘然的手迟疑地放人他掌中,黎日辰唇畔扬起神秘的笑,微一使力,他拉着杜湘然转进舞池中。
“首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忽视那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黎日辰对怀中的女人道:“待会不管我说什么,不管你信不信,你都不能插嘴,得乖乖听我把话说完。"他又笑了,"因为我要说个故事,而说故事时,我是最讨厌被打断的。”
杜湘然的眼泛着迷惑,但她仍点点头。
“这是一个男人的故事。"他带着杜湘然一旋,视线恰好与玻璃窗中映出的冰冷蓝眸相触,微致一笑,他故意道:
“一个既胆小。又闷骚的蠢笨男人的故事。”
杜湘然不解他地呆呆直看着他。
“遇见这个男人是在十年前,众人眼中的他正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家境富裕汐卜表体面,缠着他的女人多得可以绕地球三圈,可是我从没见他动心过,所有的女人对他都只是消遣,是可有可无的玩意,但有一天,我居然见到奇迹在这男人身上发生了。”他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我第一次见他逗弄一个女人,原因只不过是人家小女生害羞不敢看他,他却孩子似的硬要人家抬头。"他认真地看进杜湘然的眼。"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我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陷落的。”
杜湘然还是一脸不明所以,还是一脸呆愣愣地看着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承认我是个浪漫主义者。"黎日辰自顾自地笑了,"但这次我的预感没错,我每多见他一次就在他身上多看到一分人气,我看着他搞不懂自己的感情、也搞大懂对方的感情,心里就觉得好笑,因为爱一个人对我们来说是如此简单而自然,对他——”他摇头。"却很困难,不管是去爱,或是去承认,所以啦!人家小女生被他给伤得遍体鳞伤,他却还是搞不懂为什么。”
杜湘然似乎已慢慢听出他的话意,眉心不觉缓缓一拢。
黎日辰淡淡一笑,又继续道:
“最后,果然是姻缘天定,小女生又回到他身边,他也好环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当我觉得这下该没问题时,这才发现问题可大得很!"黎日辰看着神情复杂的杜湘然。"小女生被他伤得怕了,所以退缩;而闷骚男人果然闷骚,对人家千般好、万般好,却不敢让人家知道,因此无聊男子我——”
黎日辰指指自己:“只好出面当坏人了。湘然。如果你嫁给这样的男人,你会怎么做?"黎日辰问她。"这种傻男人一整晚也不敢多看自己老婆一眼,却只瞪着玻璃窗,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哪儿有病呢!”
杜湘然本能地望向聂家大厅里那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带水的眼正好对上一双僵住的蓝瞳。
蓝眼恍若不在意地移开,杜湘然却像呆住了似的凝眸着镜中的他。
“……所以我说,这种男人还是离他远远的好!”黎日辰下结论:“如何,现在你对聂璩死心了没?"他故作纯真地笑。
“……为什么要这么做?"杜湘然呆呆地问,只觉心中有两股力量拉扯着她,她想相信黎日辰的话,却又害怕。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黎日辰真诚道。"你必须接受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开日说什么的,但他真的爱你,不管他心里承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