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之前也坚持自己的玩乐主张,还信誓旦旦地说一辈子不会臣服于一个女子。如今呢?那双眼总会飘向身边的长发女子,好像怎么也离不开的样子。
“你快乐吗?”听到声音才发现自己问出口,江凯晴为这句突兀的问话感到羞赧,她抱歉地看着长发女子。“对不起,我不是——”
“没关系的,”如她的名字,聂似雨是个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女子,她淡淡一笑。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我很快乐,真的很快乐。”曾壬晏虽是回答江凯晴,但他的眼看着聂似雨,他的手也紧紧地握着她。
回以甜蜜的一笑后,聂似雨才转过头,对着江凯晴说:“我们这次来,除了邀请江小姐参加我们的婚礼外,还有个重要的任务。”她站起身弯腰为礼。“这是为曾家人道歉,请江小姐大人大量原谅他们。”又一鞠躬。“这是为壬晏的态度道歉,他说话太不经考虑了。”
她深深地行礼。“最后,这是为我自己,若不是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先是被她的举止吓了一跳,之后又被跟在一旁乖乖行礼的曾壬晏惊得呆了,等她匆匆起身时,聂似雨已说完话,一双眼乞求似地看着她。
面对着这样的眼光,江凯晴虽身为女子也忍不住心里泛疼,她急急地请面前两人坐下。
“似雨小姐,事情过了也就算了,你别太在意。”
事实上自那日后,曾家的事就不曾上过她心头。
“我不能不在意。”顺着江凯晴的意思落坐,聂似雨拧着眉,十分愧疚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跟壬晏结婚的就会是你了。”她的口气,像自己抢走了多大的好处似的,话里是满满的歉意。
觉得有些好笑,江凯晴强忍住笑意说:“似雨小姐,我并不这么期待跟曾壬晏结婚的。”
“呃……”有些不了解怎会有女子不想要曾壬晏,聂似雨疑惑地看看身旁男子。
“相信她。”笑着吻吻她的颊,曾壬晏说道,“并不是所有女人的眼光都同你一般好的。”
那日离开江家后,他茫茫地到了聂似雨的家,将所有的情形告诉她后,聂似雨搂着他,说他是大男人主义作祟,容不得有女人对他不动心。
仔细想过后,他就越发觉得对不起江凯晴了,毕竟他们曾是朋友。
“凯晴,我们还能当朋友吗?”曾壬晏很诚心地对她说。
“当然。”别说自己本来就不是记仇的人,光看着聂似雨,就算她还有什么余气,也全消散一空了。
“那么你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聂似雨有些焦急地开口。“我们真的很希望你来。对了,还有你的未婚夫,希望你们能一起来。”
“是啊,凯晴,带那家伙一起来。”曾壬晏满想认识那男人的。
“呃……”尴尬混着想着他的寂寞,让江凯晴呐呐得吐不出话来。
“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真不懂你耶,都有感情这么好的男朋友了,干嘛还答应跟我结婚,是不是小俩口吵架了——”谈了恋爱的曾壬晏变得有些多话。
“感情好?”江凯晴很惊讶,那是她与骆苡华初订婚约的晚上,不怎么熟悉的两人落在旁人眼中居然是亲密的吗?
“你对着他笑,不是吗?”曾壬晏很理所当然地说,“你们要不是彼此相爱,他不会这么保护你,你也不会任由他替你出面。凯晴,你的个性你自己最清楚,若对他没有抱持着这样的情感,你会让他像自己人似的替你说话吗?”
江凯晴傻傻地摇头。没错,她自己的个性她还不明白吗?会让骆苡华拖着自己跑,会因为骆苡华改变自己作息,其实是因为——
她爱他……吗?
像是拔云见日,又像是更往烦恼的地狱里掉落。
她揪着一张脸,疑惑而又小心地问:“曾壬晏,你说过不相信爱情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能这么……”她看着曾壬晏与聂似雨交握的双手。
“你只要想想嘛!未来的这一辈子都没有她,看不到她,碰不到她,脑袋里也没有她,那么会是什么感觉?”他看着聂似雨。“每当我想到这里,就觉得不握住她心里就不安心;不相信爱情的理念与失去她的感觉,”他摇摇头。“是怎么也不能比的。”
虽然她将骆苡华赶出自己的生活,但若要将他完全自她体内剥离——不只是看不到、摸不着而已,连回忆及两人曾拥有的全都一并清除得一干二净……
不!
她不要!她也许可以没有骆苡华在身边,但她不要忘了他,绝对不要!
包围着她的浓雾全部消散了,她的心、她的身体,甚至她理智的脑袋都明白了这昭然若揭的事实。
她对他的感情若不是爱,那也一定十分十分地接近那个字。
还以为能不要就不要呢!结果那样的情感早就存在自己心底,而她却丝毫没有发现,还偏执地去拒绝早已存在的东西。这样的她看在别人眼里,恐怕傻得像专门惹人发笑的小丑吧!
而骆苡华呢?现在才发现对他的感情,现在才承认他的重要性,可自己早亲自赶跑了他,这时候,又要怎么唤他回来?
她苦苦思索。
就算在送曾壬晏与聂似雨离开时,她仍思索不断,然而——
想不出答案。
☆ ☆ ☆
也许当面告诉他,也许写封信给他,江凯晴想了很久,总想不出一个能同时表达愧疚与感情的方法。
虽然骆苡华曾说爱她,但经过她的拒绝,也许他已心灰意冷,决意另觅春天也说不定。
呈呆滞状态的江凯晴并没有发现自家大门不知在何时被悄悄地推开,有个男人踩着极有气势的步伐走进,穿过小院,拉开纱门,那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轻不重地拍上她的肩膀。
这不轻不重的力量让江凯晴身子一偏,险些就要跌倒,她勉强站好,微带惊讶的回头,眼前的男人高壮而有威严,他是骆震。
江凯晴心里一惊,眼睛也不自觉得放大,一张嘴张了半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该唤他什么?父亲、董事长,还是就称他骆先生?
“凯晴。”骆震倒还显得十分和蔼,他淡淡一笑,示意江凯晴跟他走。
“伯父,”总算决定了称呼,江凯晴半跑着跟在走得极快的骆震身后。“有什么事吗?怎么会突然来了呢?是苡华他——”
总算走到自己车旁,他让司机打开车门,催着一头雾水的江凯晴上车。
跟着坐进车内的骆震,只微偏过头看着她道:“凯晴,你被绑架了。”
“绑……绑架?你……我……”没想到眼前的长者会说出这种话,她的手胡乱比着,连话也讲不清。
“我原想直接将你绑进我儿子房内,但他恐怕会动也不动地将你送回,所以只好带你去见见他。”骆震语重心长地道:“凯晴,你再和他谈谈吧。真不能爱也得断个干净,别让他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江凯晴看着骆震,现在的他不是商场上的名人,那半带哀求的眼光是属于一名父亲的,一名甚为操烦的父亲。
“苡华他……怎么了?”江凯晴十分艰难地开口,心里既怕他痛苦着,又伯他其实正快乐地活着。
“他……”骆震摇摇头。“你还是自己看吧。”
空气中沉寂了好一会儿。骆震要司机停好车,他伴着江凯晴下车,抬头望着绚丽的招牌,他叹口气道:“苡华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