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妘婳抚着被吻红的唇嗔道。
“是讨厌,还是喜欢,嗯?”龙昊澐温热的气息刷过她的纤颈,引得她一阵轻颤。
仰首对上他的眼。“都不是,是爱!我好爱好爱你。”
“婳儿──”
自他的星眸所迸出的炽热火光,几乎将她焚毁。
互相胶着的目光,被急急赶回的吉儿给打断。
“公子,布拿来了,快!”
来的不只是吉儿,还有一些关心妘婳受伤的村民也都赶来了。
龙昊澐伸手接布,面对突然围过来的村民,神情一僵。
妘婳见状忙开口:“多谢大家的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吉儿,快将这壶药端出去,分给大家服用,记得让每个人都喝下。”
龙昊澐向来不喜欢人近他的身,除了妘婳。这点,妘婳当然清楚,所以“赶人”的工作就由她来。
“可是,小公子流了这么多血……”
“吉儿,还不快去!”妘婳板起脸佯装生气。
“是,恩公。”
所有村民见恩公似乎无大碍,也都顺从地到外头去。
希望这回的药,真的有效……
龙昊澐慵懒地斜倚在树干上,澄澈的碧眸一瞬不瞬地绕着正在帮忙分药的妘婳打转。
他向来不喜与人太亲近,这点妘婳倒是与他相反,若真如妘婳所言,他是天神降世,那身为天神的他,恐怕也不喜与“神”太亲近吧!
蓦地,他的衣袍下摆被轻轻扯动,回神之际,却见一稚童仰着脸,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大哥哥,抱,抱抱。”小宝张开手臂,万分期待地等着。污脏的小手,将龙昊澐的白袍印出一个黑手印。
“要我抱?!”龙昊澐微微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蹲下身子,尽量接近小宝的高度。“你不怕我吗?”
“抱抱,抱抱!”小宝兴奋得挥舞手臂,踩着不稳的脚步,想奔进龙昊澐怀里。
从未抱过小孩的他,真的手足无措了。
“喔,小宝,小哥哥要抱你,你不肯,原来你喜欢的是大哥哥呀。”见状靠过来的妘婳,故意不满地嚷着。
妘婳的靠近,反而让小宝将龙昊澐的脚搂得更紧,而他的白袍也更加惨不忍睹。
“大哥哥眼珠漂漂,漂漂。”
妘婳闻言,噗哧一声笑了。“这小家伙还真挑耶。澐,你瞧,懂得欣赏你绿眸的人,又多了一个。其实小孩子的眼光是最正确的。”
龙昊澐垂首望着小宝天真的笑颜良久,终于释怀。他轻轻抱起小宝小小的身子,体验那拥抱孩童的滋味。
“啊,小宝,快下来。大公子,真是对不起……”小宝的娘尖叫着赶来,满怀愧疚地盯着被小宝弄脏的衣袍。“对不起,您的衣衫……”小宝的娘呐呐地开口,这种昂贵的衣袍,她可赔不起。
“没关系。”龙昊澐淡淡回道,而后将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宝交还他娘。“小宝很可爱。”
“啊。”没料到龙昊澐会这么说,小宝的娘啐口道:“他呀,可皮得很。”
话虽这么说,但自然流露的宠溺,却隐藏不住。
龙昊澐眼神一黯,调开头去;他们之间的亲情,让他心情一落。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妘婳,急忙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抚的微笑。
“两位恩公,我爹想见您们,劳驾您们走一趟。”林雁恭敬地开口。瞧他俩亲密的模样,尽管心里有些酸,但也看开了。
“走吧,我正好有事想向他老人家请教。”
第九章
“林德育参见大皇子,之前不知是大皇子您亲临,得罪之处,请大皇子海涵。”
一见龙昊澐进屋,村长便迳自跪了下来,行个大礼。
“什么?!大皇……子……”林雁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
“你识得我?!”龙昊澐挑起眉。
“是的,草民曾担任地方官一职,在神殿中见过大皇子;其实早在皇子为草民治病时,就该认出您的,只是您的发色不同,所以……”
龙昊澐顺手挑起一撮发丝。“这发色是染上的。”
“哎呀,草民真是太糊涂了。若非听雷一提起,城内外到处有官兵在搜寻大皇子与皇子妃的下落,草民恐怕无缘与您相识了,真是老天保佑呀!”林德育感恩道。
“起身说话吧!”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同他下跪。
“林姑娘,快扶你爹起来,你也别跪着,昊澐不在意这些的。”妘婳催促他们起身。
“多谢大皇子与小公子。”
妘婳闻言微笑道:“村长,您也别唤我小公子了,既然您认出了昊澐的身分,您就唤我妘婳吧!”
“呃……妘公子,您的名字好似……对不住,老夫失言了。”林德育忽觉不妥,便住口。
“好似女子的名字是吗?”妘婳替他把话说完。“其实,我本来就是女的。”
“啊!”林德育的眼睛瞪得好大。
“爹,妘姑娘即是皇子妃。”林雁肯定道。
之前她已知道妘婳是龙昊澐的妻子,既然他是大皇子,那妘婳当然就是皇子妃了。
林德育震惊得向后退一步,一时说不出话来。
“村长不信?!”妘婳眨眨水眸。“那妘婳就让您瞧个清楚。”
妘婳手一扬,扯落系发的发带,满头青丝如瀑而下,让她过于阴美的俊颜一转为独属于女子才有的绝美容颜。
“护……护国女神?!”此时方进门的雷一脱口而出。
经雷一这么一喊,林家父女便不由自主地拿妘婳与墙上护国女神的画像相比较。
“真的……好像……”林德育颤抖着唇道。
仿佛活脱脱自画里走出来一样。
对于他们的反应,妘婳并不意外,却也不承认。
“只是相像罢了,况且真正的女神还在城里头不是吗?”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被说动了。
“可是……”雷一欲言又止。“……大家对城里女神的风评并不好,听说她与二皇子收了不少凤凰城子民的银子,并且态度傲慢不通人情;我倒觉得您才像。”
“好了,先别谈这个。大伙服了药之后,可有好转?”妘婳赶紧转移话题,不然就穿帮了。
提及此,雷一可眉开眼笑了。“这药可真灵呀,仿佛药到病除似的,一服见效,许多人已等不及想开始上工呢!”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林德育激动得红了眼。
缠了村民大半个年头的怪病,终于有解了,他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
龙昊澐与妘婳相视而笑。
“想不到你的血真的管用。”
妘婳得意地微抬下巴。“早告诉你的。”
龙昊澐不再多说,只是轻抚过她缠着纱布的手。
“这怪病是如何发生的?”他开口询问村长,总觉得这病来得奇怪也突然。
林德育抚抚胡子。“约莫半年多前开始的吧。刚开始时,只是负责抽丝的妇女在手上出现发红发痒的症状,初时大家也不甚在意;可要不了几天,此症状却扩散至纺织、染色、裁缝等村民身上去,并日益严重恶化至化脓渗血而无法工作,大家才知道严重,却也求救无门,直至遇上二位。”
“依我看,你们并不是得病,而是中毒。”龙昊澐说出他诊断的结果。
“中毒?!但毒从何来呢?”
“问题出在蚕茧上。”这是他的推论。
“可这期间蚕并未死去,不论是在吐丝或破茧而出时看来皆很正常,这又是为什么?”林雁忍不住插口。
“我猜,这是一种转化的毒。我记得曾在医书上见过,有一种毒,经过淬炼之后,变成只对某些特定的人或牲畜是有毒的,其余则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