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太紧张睡过头了。」为了她的第一份工作,她拚命忍着心中那口气低头道歉。
「你骗谁啊?我看你是贪玩去摇头才睡过头吧!说到你们这些七年级生,只会说大话,不懂礼貌又没定性……」
我不懂礼貌就不会在这听你说那些废话了,我没定性你又知道了,你才认识我不到一个小时呢!
唐心莓弯着腰不停的道歉。她告诉自己要忍、千万要忍住,反正看这老头的样子,在公司也待不了几年了,敬老尊贤、敬老尊贤,她绝对不能乱发脾气。
「想当年我刚进公司当新人时有多认真,一点也不敢松懈……」
所以,待了三十年还只是个主任是你不够认真喽!她避开众人的目光吐了吐舌头。
「真不知道这年代年轻人书都读到哪里去?个个不学好,」秃头主任继续说个不停,「不然就是你父母亲没把你教好,才会养出这么不象样的小孩……」
竟敢骂到我父母头上!
她倏然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爱放炮的秃头主任。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是怎样!你是要让我留下还是滚蛋?」
「多少人等着要进我们公司,你……」
「所以我不会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喽?既然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你凭什么把我骂得这么难听,还有!你骂我就算了,你骂我父母干么?难道你父母是这样教你的啊!」虽然她不是个乖小孩,但也不允许有人辱骂她父母。
「我们公司才不要你这种人……」
「正好,我也不想待在这种烂公司,我还担心下个月领不到薪水咧!」有这种主管在,她大概会呕死,还是走人算了。
「你你你……就知道你们这些七年级生眼高手低,什么苦都吃不得……」
在一连串的咒骂声下,唐心莓快步走出办公室,并以一记重响甩上门表达不爽的情绪。
走出公司后,她在红砖道上的花圃旁坐了下来。
又搞砸了!难怪昨晚上网查看今日运势竟是──
诸事不顺、霉运当头,请务必谨慎小心。
谁说她这种七年级生不爱算命、不谈星座、不信鬼神,她可是算得勤的咧!现在不懂星座命盘的十二宫位、上升、月亮、金星……的人是超级跟不上时代了,尤其现在命理节目那么多,看多了多少都会懂一点,跟朋友聊天也才有话题啊!
「从毕业后运气背得可以,没一件称得上幸福美满的事,我的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啊?」撑着下巴,唐心莓叹气声连连,最后干脆放声哭了出来。
她原以为毕业后就是另一段人生旅程的开始,却没想到是一连串的失意生活,找工作碰壁、刚认识的男朋友跑了,体重又因为整天吃妈妈所煮的饭菜而胖了两公斤。
总之,毕业后的四个月是她人生最惨淡的时候。
压力好大喔!真想逃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岛躲起来,这样一来,那些霉运就不会再找上她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命苦,难道是季雷格那家伙害我的?打从他一搬回隔壁,我的衰运就开始了,他的房间又对着我的阳台,会不会是他坏了我的风水,还是我们犯冲?对,一定是他!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这些日子出现在她身边的陌生人就只有他,所以她的衰运肯定都是他带给她的,否则他为何不管做任何事都那么顺遂,每个人看到他都是一番赞美,一定是他把她的好运气给吸走了。
罪魁祸首一定是他!
唐心莓站了起来,脚步才迈开,又停下,她犹豫着生怕错骂好人。还是先回家问清楚他的生辰八字,再来排排他们俩的命盘,若真看不出来,她再找算命老师合合看吧!
☆ ☆ ☆
日与月剧团是在季雷格接下经营权后才扬名国际的,二十八岁的年纪加上能演、能导、能编的才华,让他一回到台湾便备受瞩目,再加上他那张融合东方神秘气质跟西方鲜明轮廓的脸孔,更让他在短短几个月间便迅速成为最新一代全方位的才子。季雷格眉毛轻轻一挑,将视线调向正等着他开口说话的记者们。
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说他坏话的,大概就只剩下住家隔壁的那个小丫头了。
唐心莓长得很可爱,所以当他一看到她时便不自觉的想逗逗她,但她似乎一点也不领他的情,看到他总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他怎样也想不出他到底哪里得罪过她。
「季导演,能不能说说这次日与月剧团临时更动公演戏码的原因。」
记者会上,一名记者举手发问,虽然她也被季雷格的电眼电得差点晕过去,但见他不知道想到谁才会扬起那样的笑容,如果可以问出来的话肯定是独家。
心思回到工作上,季雷格俊秀的脸上多了丝严肃。
「当然,我请各位到这里来就是要主动澄清,之前大家误以为我们这次推出的新戏码就是『缠绵』,事实上那是错误的消息,公演的时间都还没有订好,我们又怎么会推出新戏码。」他不愠不火的说。
「那么之前我们记者都接到这个消息,又是从何而来的?」
「我也不知道各位为什么会得知这种不确实的消息,虽然『缠绵』的确是我写的剧本,但我觉得故事仍有需要修改的空间,不完美的东西我是不可能将它呈现在众人眼前的。」
「那么是否能先透露这次日与月剧团公演的戏码呢?毕竟大家都很期待日与月在台湾的首次公演。」
「嘘……」季雷格把食指放在唇上,剎那间,喧闹的记者会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静声之后,众人莫不竖起耳朵想听到最新一手的消息。
「这是……秘密,说了就没有神秘感了。」说完,他露出王子般的笑容缓缓站起身。
记者们当然不想放弃这个发问的机会,又开始七嘴八舌的提出问题。
「真的不能说吗?」
「日与月在国外缔造了不少纪录,回到台湾就因水土不服推不出好戏了吗?只能靠季导演的魅力当宣传。」一个毒舌派的男记者猛然如此说道。
闻言,季雷格在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转回身直走向那名男记者。
「在台湾能不能得到观众的共鸣,还得等到公演后才能论断,现在说这些话未免言之过早,不过到时我一定会请各位前来批评指教一番的。」这些话他虽是说给所有在场的记者听,不过他的视线却从没离开过那名男记者。
就如同欧洲贵族的迷人风釆,季雷格出现的时候令人期待,离开又让人细细回味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优雅。
记者会结束,以他为中心的记者群也跟着散场,走的走,收拾物品的也在一边收拾,除了那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的男记者。
他一动也不动的有些瘫坐在椅子上,失神的喃喃自语。
「是谁说季雷格风度翩翩、很好讲话也没有脾气的,他的眼神那么锐利,真是吓死人了。」
第二章
简短的记者会结束后,季雷格要助理何韵之开车送他回家休息。
「雷格,你还好吗?」何韵之边开车边问坐在副驾驶座的季雷格,并以爱怜的目光看着这个她心中最爱的男人。
她欣赏他的才华、心仪他的人,总之,她就是喜欢他。
他轻轻点头。事实上一场记者会下来,忙于应付记者们的提问让他有点心力交瘁,其实记者们的消息都是真的,他编写的新戏「缠绵」被偷了,所以剧团一直悄悄在排练的戏也必须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