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以为他们会担心呢!也不想想是谁一直在逼我跟那个王浩瑞见面做个朋友,做个朋友再下来他们就等着选日子把我嫁给王浩瑞那个胖子,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不就是想来个商业联姻,王家是土财主、暴发户钱是多了些,但这样就要我嫁入王家,真不明白我爹地到底是不是真疼我!」说到这事,龙儿对父亲还是很不谅解,所以她纔会跑到国外想来个眼不见为净,她想父亲应该也快淡忘这件事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杜佳璇劝道,父女俩嘛!哪真有隔夜仇,她也不相信龙伯伯真的会逼龙儿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哪有什么不好的,」龙儿绷着俏脸,「如果妳不欢迎我去妳家,妳可以直接说,我去住饭店好了。」
龙儿发绝了,她赶紧陪着笑脸,「我哪有不欢迎妳,我家妳以前不也去过,欢迎是绝对欢迎,只是没有妳家那么舒服而已。」
「我不在乎,反正有妳陪我嘛!」龙儿露出笑容给了她一个拥抱。
「好了啦!好了啦!」杜佳璇笑着。
「我就知道佳璇对我最好了。」
杜佳璇只是安静的笑着,她对她好是因为龙儿也对她好啊!龙儿的喜怒都在一瞬间,别人都受不了她这种忽风忽雨的个性,也只有她跟她配合得最好,她第一次听到别人替她取的绰号──龙儿公主的宫女,也是气得不得了,但久而久之她也释怀了。
杜佳璇没拉开龙儿拥在自己肩上的手,她看到前排座椅后挂了一个书报架,「有报纸跟杂志看耶!这么久没看新闻都不知道台湾发生了什么大事。」
杜佳璇抽出一份报纸,龙儿却一手拉住她。
「纔刚回来,妳就不能让脑袋净空一下吗?就算我们这么久没回来了,台湾还能发生什么事,中乐透的还是中,没工作的还是没工作,杀人抢劫放火的哪一天少过,想自杀闹跳楼的人天天有,有时真不懂这些老百姓哪有时间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劝妳还是先不要看,免得妳一看新闻马上就破坏了妳旅行度假的好心情。」
想了想,杜佳璇又将报纸塞回去,她不是赞成龙儿的话,只不过纔刚下飞机,时差还没调回来觉得有点累所以不想看。
出租车快驶到杜佳璇的家,她开口跟司机说:「司机先生,麻烦你停在巷子口就行了。」
「为什么不开进去呢!」龙儿抱怨道,还要走路多累啊!
「巷子窄,怕车子进去不好开出来。」
龙儿嘟着嘴,这会她倒没有坚持,幸好杜佳璇的家只离巷子口没几步路,也幸好她们这次出国目的是散心,所以没买太多东西。
出租车停在巷子口,龙儿付了车资后跟杜佳璇拿了行李走向杜家。
出租车司机并未立刻驶走,他拿起有点凌乱的书报杂志整理着。
「这年头不是只有老百姓纔有时间跳楼!昨天跳楼死掉的那个人不也是个大老板。」显然司机将刚纔龙儿一番言论听了进去,只是他不爱跟客人抬杠,所以没有发表意见。
他将报只摊开,内页出现几行斗大的字体──
疑是经营不善公司周转不灵,龙氏企业董事长龙山昨天跳楼身亡。
「就这么死了,可怜他留下的妻子女儿喔!」将报纸折好放回去,司机振作一下精神继续载客去,日子再怎么难过,他也不会丢下妻儿一了百了的自杀。
※※※
眼前就是一个月没有回来的家,太想早点见到许久不见的亲人,杜佳璇顾不得拖着行李慢慢跟在她后头的龙儿快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下午这个时候是杜母替摆在门口的盆栽浇水的时间,杜佳璇一见到母亲的背影便大声的呼喊。
「妈,我回来了。」行李拖慢了杜佳璇的脚步,但她的高分贝早让母亲听见了,所以人还没来到跟前,杜母便发现她了。
「佳璇,妳可回来了,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真担心妳给我死在国外了呢!」杜母一见到终于返家的女儿,急忙扔下洒水器迎上前就是一阵碎碎念。
「我这不就回来了!」杜母的大嗓门让杜佳璇很不好意思,她怕让龙儿看笑话,她见过龙儿的妈妈,看起来比母亲年轻漂亮多了,讲起话来又斯斯文文的多有气质,将母亲跟龙妈妈放在一块比较,根本就是皇后跟白头宫女的对照嘛!
「没给我少一块肉吧!」杜母伸手在女儿的身上又揉又捏,「看样子好象又长了点肉。」
「妈……」杜佳璇忍不住哀号了声,她刚回来,怎么就这么不留情面的戳她的死穴啊!为了阻止母亲再说下去让整条巷子都知道她又胖了,她赶紧说道:「我有替妳买礼物喔!想不想知道我给妳买了什么?」
「妳出去玩,不给我买礼物,我纔要骂妳耶!」看女儿七手八脚的找礼物,杜母忍不住又问:「妳不是知道消息纔赶回来的,心情怎么还是这么好?」
「什么消息?」杜佳璇继续跟一堆礼物奋战。
「就是昨天……」仕母的话被一个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伯母,妳好,我来打扰了。」慢慢走着的龙儿现在纔跟上,她一脸灿烂笑容的向杜母问好,可是杜母见到她的表情好象见到鬼一样。「伯母,妳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龙儿。」
「妈,妳是怎么了?龙儿来过我们家,妳见过的啊!」杜佳璇快昏了,难不成母亲的症状还要加一笔痴呆吗?
「妳怎么还在这里……」杜母不解的问。
「伯母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妳们家住几天?」龙儿微微不悦。
「怎么会。」杜佳璇一脸尴尬,她推推发呆的母亲,「妈!妳在胡说什么?龙儿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妳干么这样说啊!」
被女儿推得站不住脚的杜母这时纔回过神来,惊天动地的又大叫了声,「龙……龙小姐……」
龙儿微微皱眉,「伯母,叫我龙儿就好。」她允许杜家人直接叫她的名字,龙小姐留给那些想逢迎拍马的人叫,可是她来杜家几次,佳璇的爸爸妈妈哥哥妹妹都规规矩矩的喊她龙小姐,她抗议了几回,可是成效不彰。
「那个……龙小……龙儿,妳不是应该赶回家吗?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妳先回家一趟,等妳心情平复之后,妳想来我们家住几天,我随时欢迎。」杜母边说边观察龙儿的神情。
不只是龙儿,就连杜佳璇也搞不清楚母亲到底在说哪一国话,她与龙儿互看一眼,摊了摊双手表示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妈!人家龙儿就是跟家里闹翻了,所以纔不想一回国就马上回家。」杜佳璇代替龙儿把话说完,拉过龙儿就要走进屋里。「别理我妈,她大概更年期到了。」
情急之下,杜母用她的大嗓门向她们吼,「再怎么跟家人闹得不愉快,妳爸爸都死了,做他女儿的也该尽点孝道吧!不先回家看看,这怎么说得过去。」
杜母的大嗓门说出令人血液冻结的话,龙儿缓缓回转过身子,脸色铁青。
「伯母,能不能再说一遍,谁死了!」谁?谁死了?她……爹地!
「妈,妳不能乱说话,怎么可以咒别人死啊!」杜佳璇一脸担忧的看着龙儿要母亲别乱说话,整日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最爱当三姑六婆闲话家常──当然是说别人家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