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才一醒,头痛欲裂的感觉,就让张菱玲忍不住呻吟起来。
“玲儿,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凌月魄温柔却焦急的声音在她头上传来。
“大少爷!”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凌月魄关怀与心疼的俊脸,她茫然的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怎么了?我发生车祸了吗?”她仅存的印象似乎是让人给撞昏迷了。
“什么?”凌月魄剑眉紧蹩,看来得找应傲来看一下比较妥当,他暗想。
“我是让机车还是汽车撞到的?车主有没有溜掉……”她甩了甩头,想甩去那昏沉沉的不适感,不料这一摇头登时让她头痛加剧,也让她想起了在街上的事,她猛然一把抓住他脱口叫道:“啊!不是车祸,我想起来了,绑票!有人要绑架我!”她真的想起来了。
“糟糕!瞧她胡言乱语的,该不是惊吓过度以致神智不清吧?”
“玲儿,你没事吧?知道我是谁吗?”他忧心忡忡的拥着她,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大少爷嘛!”张菱玲奇怪他干嘛紧张兮兮的,颈后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忍不住边揉边嗔斥,“古代人的绑架手法真野蛮,下手也不会轻一点,痛死人了,真可恶!居然敢敲我的脑袋,他们难道不知道后脑是很危弱的吗?万一不小心敲坏了管理和记忆那一边的大脑,把我打成了白痴或语言障碍怎么办?真该给他们上一节机会教育。”
对她一连串的埋怨,凌月魄只能无语的瞪着她,因为自己实在接不上话,只好接替她的工作,细心温柔的为她揉着后颈。
舒适的倚在他的怀中,她扮了个鬼脸问道:“我不是我的房间吗?我怎么会回来的?难不成是把我打昏的人送我回来的?”看着垮着一张俊脸的凌月魄,她自己也想起来,不用想她也知道不可能。
“莫白和非天带你回来的。”总算听懂了她的话,凌月魄赶紧趁空解释,“他们跟着你出门,见有人向你偷袭,所以就将你救了回来了。”
“哦?”想起了昏迷前到的那声温文却平淡得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她不由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他们还在保护我吗?你到底跟梅大哥借了他们几天啊!”
“直到我们回长安为止。”凌月魄一笑,很高兴她总算恢复了“正常”,不过她异常的镇静让他意外,他略带讶异的问她:“玲儿,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吗?你刚才遇到了歹徒哦!”他提醒她,顺带吻了吻她的颈际以示心疼。
“好痒!”咯咯一笑,她淘气的瞥瞥他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想了想,她又笑了起来,老实的承认,“其实我不是不怕,而是根本没机会害怕,因为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让人给打晕了,一醒来又已经安全归来,一点刺激感也没有,唉!真可惜。”她遗憾的摇摇头,为自己没能体验到人质的经验感到可惜。
凌月魄啼笑皆非的看着她晃来晃去的小脑袋,溺爱的捏了捏她的嫩颊。
“大少爷。”此时管仲宇悄然无声来到房中手捧着一碗药香浓郁的药汁,“玲儿,你还好吧?”
点了点头,她先朝那碗药汁嫌恶的皱,才顽皮的笑道:“嗯,没事,只有头有点痛而已,我依然聪明睿智,没有变成白痴,语言能力也依然顺畅无碍。”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先前好像说了一堆“现代话”,凌月魄不晓得有没有听胀了脑袋,难怪他的表情一直那么古怪。
“呃?那就好。”看她笑得诡异,管仲宇只好愣愣的回她一笑,自动裁掉后面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暗暗朝凌月魄使了个眼色,凌月魄会意的微一点头。
他从管仲宇手上接过药汁,细心的吹了吹气,“来,将这碗药汁给喝了。”
她瞪着香气四溢的药汁,很怀疑它的味道是否跟香气一样讨人喜欢。
管仲宇看她一脸迟疑,很好心的告诉她:“放心,不会苦的,里头加了一堆珍贵的白莲蜜乳和白芷,味道甘甜而清香,很好喝的。”
他熬这碗药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如果梅应傲知道他将他千辛万苦提炼的白莲乳拿来当蜜糖使用,肯定会宰了他!
“是吗?”他半信半疑的浅啜了一口,果真是香香甜甜的,不由喝得她芳心大悦,一下子就喝完了。
“真乖!”见她喝个精光,凌月魄心情太好地赞了她一声。
张菱玲意犹未尽的舔舔舌头,大有想再来一碗的意思。
“玲儿,你好生休息,晚膳时我再叫你。”凌月魄小心的扶她躺下,再仔细的替她拉上丝被,轻声叮嘱与保证,“什么都别去想,只要安心休息,我会让人在你房门外守着,绝不会让你遭受到同样的苦。”
“好。”实在也累了,她顺从的低应声,乖巧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睡着,睡梦中犹自带着一抹信赖与甜蜜的笑意。
空气好像在凌月魄周遭冻结了。
全身散发着冷肃气息的凌月魄,随着管仲宇的报告而愈显杀人气逼近人了。
“韩毓箴派人想挟持玲儿已有好些日子了,只不过他们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这次他们趁你没陪在她身旁时下手,却没想到玲儿身边会有莫白及非天暗中保护着。”管仲宇一字不漏的转述从郑赤虑及何常喜口中得来的消息。“根据他们的招供,捉到玲儿后,他们会将玲儿交给韩毓箴,至少韩毓箴会怎么处置玲儿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聪明。”管仲宇点点头,随又摇摇头,“真笨!”
凌月魄让他的神态给逗出一抹笑意,“韩毓箴会想挟持玲儿显然是明白玲儿对我的重要性,这是她聪明的地方,不过她既然知道玲儿对我的重要性,却没想到我会妥善的保护玲儿意妄想挟持她,这一点的确是很笨。”顿了顿,他剑眉微蹙,“但是我不明白韩毓箴是为了什么原因要挟持玲儿,她打算用玲儿来要求我什么?”
“不知道,韩毓箴是个任性娇纵的大小姐,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搞不好她是想用玲儿来向你逼婚。”管仲宇打趣道,一摊手,他再补充说明:“不过,这件事韩守仁是不是有参与就不清楚了,因为一直是韩毓箴在与他们接触,所以没知道是否为韩守仁所授意。”
“是与不是,我想都该作个了断了。”凌月魄缓缓的站了起来,俊雅的脸上冷漠得近似无情,“绸缎庄之事已经拖得太久了,是该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管仲宇轻快的绽出一朵优雅的笑容,仿佛猎人发现欲猎的目标出现般,为即将到手的猎物所展露的慈悲笑容。
“今天晚上月色应该不错。”望着窗外清朗的天色,凌月魄快乐的笑开了一口白牙,实在是好久没在晚上出去散步了。
半圆的清月当空,虽无满月的光华璀灿,却也是柔润明亮,夜空中,两条矫健修长的身影飞快的掠上屋顶,停了一停后,他们毫不掩饰踪迹的就着排排屋顶,悄然无声的往北侧的方向投去。月光照射下,他们的身形清且显眼在这不是月黑风高的夜里,还敢大方的飞屋掠顶,看来这两名夜行人若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标准的大笨蛋。
夜行人双双跃到一棵大的树上,借着浓密的树叶掩去他们的身影,然后轻松随便的就着树干一坐一站,居高临下的观看眼前的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