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他這麼待她,她想永遠待在他身邊啊!
「莫家不收殘花敗柳!」莫焱拿出一包藥粉丟到桌上,看著汪世文說:「給她吃下這包藥後,你就有個活蹦亂跳的新娘了。」
姒月怔茫地望著他無情的離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個不停,不同的是,她的淚落地沒有聲音,一如心碎也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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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月服下那包藥粉後·癥狀并未好轉,汪世文見情況不對,不敢拖延,馬上將她送回青玉山莊。
一路上,姒月不答應他幫她把脈,口中直嚷著她沒有中毒,若是她平日就吃下那些毒藥,為何這些癥狀從沒有發作?她不愿相信莫焱會對她下毒,卻又怕汪世文在她身上檢查出自己中了不只-種毒。
她拚命的抗拒,努力的想著,意識卻逐漸模糊。
此刻,汪世文坐在床前,幫神智昏沉的姒月把脈,身後站立的是惶慮不安的莫家夫婦與他父親。
「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臉上布滿無法置信。
「世文,怎麼樣了?」莫夫人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離開丈夫身邊,迎向前問道。
「莫伯母……」汪世文看著她,欲言又止。
「什麼事,你快說啊!」莫夫人著急的拉住他的手,「若是連你都醫不好小姒,全杭州城的大夫又有誰可以?為什麼她會一直嘔吐并陷入昏迷?」
她擔心小姒染上和自己一樣的怪病。
「伯母,你不要激動,我想小姒是懷孕了。」汪世文暗罵自己胡涂,在客棧時竟然沒有發現她已有身孕。
「懷孕引」屋里的人同時怔愣住了。
「怎麼可能……」莫夫人第一個不相信,她的小姒雖然好動,但不會那麼不懂事的。
「是莫大哥的。」他又說出另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他不認為莫焱會用下流手段強迫女人上他的床,以他的長相及身分不需要,但他感覺到他有一種無情的特質,必要時,他會不擇手段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阿焱?!」其他人再次發出一陣驚呼。
汪世文點點頭,「可是小姒現在身子狀況很差,體內累積太多毒素,種種跡象顯示對胎兒十分不利……很有可能會小產。」他遲疑了一會兒,方才吐出最後一句話。
小產?!莫夫人聞言,整個心都亂了,「不可以!小姒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意外。世文,你快幫伯母想個辦法,想辦法救她……」
她忽地跪了下來,「伯母求你,小姒不能出事!」
她不管阿焱說過什麼話,不在乎他話里的真實,她一直沒有去查探,因為她打從心坎里喜歡姒月這孩子,喜歡她的陪伴,她認為自己的病是姒月帶來的生氣給醫好的,所以她絕不容許姒月在青玉山莊的照顧下出一丁點差錯。
「伯母,你別這樣,快起來。」汪世文不禁一陣鼻酸,小姒體內的毒性已迅速蔓延。 「不是我不醫她,而是我連她中什麼毒都不曉得,要怎麼醫治呢? 」
「連你也沒辦法,那我們家小姒要怎麼辦?」莫夫人頹喪的往後跌入丈夫的懷里。
「夫人,你別難過,我已經派人去找大夫了。」莫閌青安撫道。
「阿焱!」莫夫人霍地大叫,「去給我找阿焱回來,我要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對小姒下毒?他就這麼討厭她,討厭到留她不得的地步?既然如此,又為什麼不讓我替她找夫家……他居然一聲不響就輕薄了她……小姒也真傻,竟然一句話也沒說.....」
「我剛才就叫人去找他回來了。」
「伯母,小姒喜歡莫人哥,她的喜歡不只是對從小依賴到大的大哥哥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你還看不出來嗎?」汪世文把話說個明白。
莫夫人還來不及做出回應,一名家仆就闖了進來。
「老爺,夫人,找到少爺了。」
「人呢?」莫夫人連忙住門口望去,「他人呢?」他想逃避他做出來的好事嗎?
「少爺……不肯回來。」家仆支吾道。
「他在哪兒?這麼晚了還不回莊,你沒告訴他姒月小姐的病狀嗎?」莫閌青急聲問道。
「我說了。」
「那他怎麼說?」
「他說祝汪公子和小姐百年好合,還說他終於擺脫姒月小姐這個長不大又幼稚的包袱。」
「百年好合?他把小姒的肚子搞大了,居然還祝人家百年好合?!他有沒有搞錯?」
瞧他是怎麼形容姒月的?莫閌青氣得暴跳如雷。
「他在哪里?我親自去找他回來。」
「少爺人在杏花樓夢翾姑娘那里。」
「什麼時候了,他還跑去杏花樓?!」莫閌青只顧著怒吼,忘了他如雷的音量可能會落入床上人兒的耳里。
姒月聽到他們的談話,心頭彷若受到重擊,濃濃的哀傷頓成一股無法拔除的痛。
原來她會這麼害怕,怕莫焱不理她、怕莫焱誤會她,全都是因為她愛他,原來這就是愛……
她一直是他的影子,起先,他像個和藹的哥哥般對待她,長大後,她毫不保留的向他表露出自己無限的崇拜與愛慕,於是他就成了她的護花使者。
然而,昨晚他的話卻像一根根的尖刺,無情地刺進她的心坎,刺穿了她包裹在心房深處的情膜,再也阻止不了的情愫霎時在她心底四處擴散漫溢。
「娘……」她哽咽的輕喊了聲。
「小姒?!」莫夫人聽到她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連忙跑了過去。「小姒醒了,你們都給我安靜!」
沒人見過溫柔和氣的她如此驚慌失措甚至大聲咆哮的樣子。
「小姒,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告訴娘。」莫夫人本想說會幫她請大夫,但一想到汪世文方才的話,心頭又涌現一陣酸澀。
「娘,我還是離開山莊好了……」姒月哀怨的眼瞳浮上一層薄霧,面如白紙,一雙明眸早巳哭得紅腫。
她只是他的包袱呵,原來如此,但為什麼他的反應與言行彷佛她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如此?或許是他的占有慾在作祟,以及對她身子的迷戀,演變成一種可笑的責任感。
「傻孩子,你說什麼傻話,這里是你的家啊!」莫夫人涕泗縱橫,心疼的握住她小巧的柔荑。
小姒這副樣子是從來沒有的事,她向來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古靈精怪的惹人頭痛,不會惹人心痛,她這樣了教她好生愧疚。
「小姒不想讓阿……莫大哥討厭,我繼續待著,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沒有他的家,沒有快樂,她留著只會更加痛苦。
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認真得幾近滑稽,無論她如何傾心,在他眼里只是累贅吧?
那天在溫泉邊,她仍不懂杏花樓是什麼地方時,她突然要他再也不能去杏花樓,而正吮著她胸部的他答應了。
可她現在知道,男人的保證就像氣泡,風一吹就破了。
娘也說過,男人往往因為不滿足、不快樂,才會涉足那種地方。既然和她在一起不快樂,她還留下來做什麼?徒惹人厭罷了。
這兒本就不屬於她,他亦不可能對她有一絲的牽掛,心里又怎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他們之間是云泥之差,在客棧時,他鄙夷的眼光已說明了,本就不應在一塊的兩人,與其痛苦一輩子,不如各過各的生活。
「他不回來最好,我寧可要你這個女兒,也不要他那個不孝子!」莫閌青負氣的說。
「爹、娘,讓我走吧,我求求你們……如果連你們也不幫我……那我……我……」她別開了臉,再也說不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