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恩也发现到,专注的目光直视在纸盒上,“别打开,我自己来!”
他飞快地上前抢过了不大的纸盒,背着助理小心冀翼地打开,一看到盒内的东西,他几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又是一只枕头套!
他将它摊在床上,看着上头一针一线绣上的英文字体——
若是今生无缘,但求来世相守
那么我将缩短世上最远的距离
只要与你分秒相守
这是谁,是谁送来的?
现在他的房间内也有一只一样的枕头套,只是上头绣的内容不同——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或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上次是泰戈尔的诗,这句却呼应了那首诗,更加阐明了心意。是准,到底是谁?
七年前,当他还是罗伦·诺顿时,收到了第一只枕头套。因为当时收下的礼物有成千上万个,他根本无暇去注意那个礼物从何处寄来,又是哪个歌迷送的……
而今,他又收到同样的礼物,却仍不知是谁送的,在他已当罗伦·诺顿,而做回史恩·琼斯时,那个人却掌握了他的行踪,准时的将礼物送达?!
该死,他该死的想知道这个送礼的人是谁?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丹尼尔,给我查出来这个礼物是谁送的,否则琼斯集团的总裁助理就换人做。”
“是。”丹尼尔大概知道了,知道那件总裁珍视的宝贝为何物……
第九章
史恩听到玄关传来的声响,仰首将杯中的液体饮尽。狂猛的速度教酒液在喉中热辣辣的烧滚,几乎要烫伤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喘息。
他站起身准备去迎接现在才归来的倦鸟。
“你回来了……”宋萲舞原本就气喘吁吁,看到拿一双利眼瞧着自己的男人,呼吸更是不匀。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愤怒难以克制,史恩咬着了自己的内颊。
“你不让我上健身房,我只好去跑步。”她以为他今晚不会太早回来的,她以为他会有活动,会疯狂的庆祝生日,所以她才敢放胆的出门,没想到还是让他发现了。
“这么晚去跑步,你想骗谁?”史恩紧抿双唇的表情显示他并不满意这个答复。
“我不需要骗谁,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宋萲舞咽下喉中的酸液强迫自己说道。
在他面前,难道她就只能像一个死刑犯,挺身在剑尖前等待,随时迎接死亡的命运?
“你——”史恩猛力抓住她的肩头,力道大得让她觉得骨头都要碎了。“那你倒是告诉我,这么晚了一个面貌不俗的女子独自在阳明山跑步,她的动机是什么?
希望引来男人的觊觎,期待被强暴?你该死的在为谁维持身材?那个心仪的美国男人吗?”
从她一身的运动服、慢跑鞋,还有额上的汗珠,他可以相信她确实出门跑步,但她为谁而做这件事,却让他的心不舒服极了!
“我为你,我该死的为的都是你!我怕你厌倦我、嫌我胖,我在乎你对我身材的看法,这样说你懂了没有?能不能不要曲解我的意图?不要再误会我了?”宋蔓舞突地回吼,他的话不啻是一道毒辣的火鞭,抽打得她伤痕累累。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相信她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她那颗没用的心才能明了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才能坚强一点?
为什么她要爱得那么固执?她为何总学不来时下女子对感情的洒脱?
“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的身材,你只要担心我对你的人起反感,对宋萲舞的宋字忍无可忍!”
史恩用变幻莫测的眼神凝视着她,将她卷进几乎无缘一见的天堂,然后又用憎恨将她打入水深火热的地狱中。
心,好痛好冷……“史恩,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报仇了,我已经好累了。我父亲没有错,每一行都有其辛酸,抢独家是报社存活下去的唯一利器……你们都没错,错的人是我,但我真的累了,最近的我好累……”
杵在两个男人之间,她累了,她也错了,父亲与他根本没有人能利用她来雪仇,因为在两人的心目中,她是毫无重要性的,生与死一点也不重要。
“为了追新闻,如此的不择手段叫没有错?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样害死了温蒂?”
虽然他厉声指责,但她的眼泪、她所受的折磨、她温柔的恳求却狠狠敲痛他的心。
他的心在摇摆。来台湾之后的他脑海中温蒂的影像竟一日日的淡去……他模糊的知道自己正徘徊在一个他不想要发展的故事起点上。
“如果我有资格,我愿意代替她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认为我敢要吗?”史恩讥笑了声,“在知道我选你当情妇的动机后,你还愿意跟着我,不轨的企图已彰显,你说我有可能将你长久的留在身边吗?”
“我——”
“不过不管你要什么,你都不会有机会的。”他打断她的辩解,“等我将你玩够了以后,就是你被社会大众讪笑唾弃的时刻。我真恨不得马上瞧瞧宋容涛失了面子、承受舆论压力的那张脸!”他再次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尽。
“不要再喝了。”看到他的动作,宋萲舞连忙冲上前夺下酒瓶,哽咽地说:“你尽管对我生气,凶我、骂我都没关系,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今天是你的生日,只要你开心,随便你高兴怎么对我。”
他的二十四岁生日,她贸然的出现扫了他的兴致,今年他三十一岁了,她有幸再陪他度过生日,但为何还是如此的不愉快?
“你也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像体内某一处的灯突然亮了,史恩攫住她的手腕。
“我知道……我以前是你的歌迷……”怕这个禁忌的话题会挑起火气,宋萲舞声若蚊蚋。
“那你要给我的生日礼物呢?”一颗心揪得高高的,他屏气凝神,发现自己很想从她口中听到他希望的答案。
宋萲舞悄悄瞄了他一眼,幽幽地说:“我怕你会生气,所以没准备。”
史恩顿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怨恨起她的无情。
“你没准备礼物我更生气!既然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净做些让我火冒三丈的事,天知道你是何居心。”徘徊在他的心头的,不只有愤怒的情绪,还有其他的什么,让他觉得体内一股炽热的情潮快要决堤了。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连一个小小的礼物也不肯花心思准备,天知道他竟还傻呼呼地期待那个送枕套的主人是她?!
不,他怎能有此期待?难道他对她——
不,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再一次深深陷入其中,甚至比他原先所认为的还要深,他怎会让事情如此的进展?
“看你这个情妇当得多失职,在我生日这一天,你不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取悦也就算了,竟还流着一身的汗水要情夫替你等门,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我会喜欢才怪!”借着批评与指责,史恩试着想补回一寸寸崩陷的心墙。
“你……还要我吗?”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怕他说自己失职,也怕会错意被骂为厚颜无耻。
“我心情不好,你得想办法安慰我!还有,无论如何,今晚我要收到你送生日礼物。”
“如果我拿……自己当礼物送给你,你会接受吗?你……还要我的身体吗?”宋萲舞忐忑的接受他打量的目光,不安的等待他的回答,她明白自己仅剩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