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完全不清楚包裹内装的是何物,只是听说这样东西陪了总裁七年了,而它是一个歌迷送的生日.礼物,总裁对它爱不释手,每晚总得要它的陪伴才能入眠。
“一会儿我会打电话向我母亲道谢。”
“另外,还有一件事……”丹尼尔吞吞吐吐的,似乎在衡量该不该说,又或者该怎么说才不至于挑起主子的火气。
“我没时间听你结巴,如果你要报告的事情很重要,我劝你马上说;若是你要说的是毫无营养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史恩板着脸,声音低沉而危险。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丹尼尔豁出去了,
“老总裁希望总裁下个星期就回美国——”
“告诉他我还会停留一阵子,事情尚未有结果,我不会走。”史恩的面目霎时变得邪佞骇人,“我计划多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舍得走?”
他嘴角挂着一丝戾笑,狂野不羁的眼光中透露出危险的压迫气息,盘据在他体内的怨恨也在此刻泉涌而出。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七年。
毫无耐性的他却深深地了解到,等待愈久的复仇计划,将会带给他愈多的快感。
七年前,温蒂死了,他刻意封锁消息,不让媒体旧闻重炒,将她与歌手罗伦·诺顿的关系再次大幅报道,因为他不要台湾鑫华时报的负责人宋容涛知道他生气了,更不想让所有人察觉到他满腔的恨意。
于是他悄然回去从商,认清凭他一个歌手的身份是做不了什么事的,他得有势力——一个撑腰的靠山。就这样,七年来他仗恃着琼斯集团庞大的权势,在美国操纵着鑫华时报的命运,暗中动手脚让鑫华时报业绩一步步下滑。他知道一夕之间毁掉一切痛楚太短暂了,唯有以这种折磨神经的方式,才能教人痛不欲生。
他发誓要报仇,向当年派记者追逐温蒂的宋容涛复仇,而他已经让宋容涛多享受了七年的平静与快乐,甜头尝够了,该体会一下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了。
他从来就没有刻意多加调查,可是当他知道宋容涛还有个女儿时,他体内的复仇血液便沸腾起来,他告诉自己,他也要让宋容涛感受一下挚爱亲人备受折磨的痛。
宋萲舞不能怪他心狠,只能怨她生为宋容涛的女儿。
“总裁……”丹尼尔唯唯诺诺,只求别被暴风扫到,
“老总裁还要我提醒你,别做些无聊的事——”
“住口,这不是无聊的事!”史恩的声音像皮鞭般有力,含怒的眸子燃着极度的火光。他太阳穴旁的肌肉绷紧着,“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
他的嘴角扭曲成一抹冷笑。他的小孩——温蒂肚子里的小孩,就因为这场追逐,成为胎下亡魂,小生命何其无辜啊!
七年前,他才二十四岁,虽没想过要结婚,但他却让温蒂有了小孩而不自知,他什么也来不及安排……
“总裁……”丹尼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伴君如伴虎,他感觉自己的日子成天提心吊胆,一定活得没别人长久。
“你是我的助理,只能听从我的指示行事,现在出去,将我的话完整的转告我父亲!”史恩吐息,强迫自己抽离阴暗的记忆。
没有人能更改他复仇的心意!
第六章
“少爷,意大利面好吃吗?”罗丝看着餐桌上已空的三个瓷盘,以及史恩埋首狼吞虎咽的模样,明知故问道。
“你的手艺愈来愈好了,回美国后我会要我老爸给你加薪。”史恩嘴里塞着满满的面条,口齿不清地赞美道。
“少爷,你胡涂啦,我的功夫怎可能几天之内突飞猛进?这是雪儿做的。”罗丝笑着回答。
她就知道这些意大利面少爷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连她这个讨厌吃面食的米饭主意者都吃下了整整两大盘,遑论是嗜意大利菜如命的主子。
“雪儿?!”
史恩咀嚼的动作停顿,双目凝敛,吃进去的食物铁粒一般,直接沉进胃袋,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对啊,她连少爷爱吃辣、喜欢美国哪家意大利餐厅的菜都如数家珍呢!”
“她呢?”
“在楼上。”罗丝手指朝上比了比,“今天她带了些针线回来,好象忙着要做什么针织品似的。”
虽然雪儿已经来住好几天了,和她也有说有笑的,但罗丝还是觉得她像有很多心事似的,总是郁郁寡欢。
“说起来真是奇怪,她可以将意大利面煮得这么爽口,可是她自己却不喜欢吃,真令人匪夷所思。”
“她当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吗?一下班就往楼上躲。”史恩的眼神冷冽着刀锋。
“少爷成天都这样大吼大叫,除了我这个不怕死的老太婆外,谁敢和你一起呼吸同个房间的空气?”罗丝不悦地说。
“罗丝,我不想和你吵,去帮我叫她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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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丝说你找我?”宋萲舞站在离餐桌远远的梁柱下,低垂着头问道。
“过来坐下。”
他低沉的话音在宋萲舞的胸腔深处震荡着,她依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抬起头来。”史恩命令。
她再次照着做,毫无抗议。
她的眼神是温煦的、平静的,情绪隐藏在不见底的深处,而有时候那对眼睛会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拢围着忧郁的气息。
“还没吃晚餐?”虽是疑问句,但史恩心里却有了肯定的答案。
宋蔓舞摇了摇头。
这样就够了,不贪不求,也不追根究底,假装他是关心自己的……那么两人之间就不会有争吵,而她也不会心痛,能好好感受在他身边的感觉。
“你哑了吗?连话都忘记怎么说了?”史恩有些气愤自己唱着独脚戏,怒气如滚烫的热水,威胁着要烧伤她细嫩的肌肤。
不知为何,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计谋。怎么,利用罗丝的同情心来质问我虐待你?佯装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血液却漫流着邪恶的因子。罗丝什么事都不晓得,我劝你最好收起原本的计划,不要枉费心机。”
“罗丝什么事都不晓得,我就知道吗?我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让你如此怨恨。”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乖乖当我的情妇,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暖我的床就可以了!”史恩冷眼睨视着她,“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倘若你拒绝,我会让你这一生毁灭得莫明其妙,甚至没有人会理睬你,将你变成一个社会的边缘人。”
“你……”宋萲舞感觉得到他从讽刺中得到快感。他浓密睫毛下的蓝眼睛就跟石头一样毫无感情。往昔的一切化作一阵欲呕的感觉,向宋萲舞袭来,她依稀看到自己又变回从前的模样,渴求他微薄的注意,可恶地只求他看她一眼。
“听说这些意大利面是你煮的?想讨我欢心?”史恩嘴巴上严苛的线条陡地软化成一个微笑,一种熟悉的邪恶在他眼中复苏。
她这么做的理由最好不是因为爱他,否则她的等待与希冀将会遥遥无期。而对付这么一介微不足道的女人,折磨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当他投给她一个暧昧的眼光时,宋萲舞的胃奇怪地痉挛了一下,“是,如果可以的话。”
“你会对我这么好?在我对你这么残忍后?”狂妄的笑声顿时划破四周的死寂,他瞅着她。
宋萲舞被他看得不自在,又低下了头,怯懦地说:“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