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自是不会放过这时刻,一时间闪光灯闪得令大伙都睁不开眼。
「别拍了,你们没看见他受伤了吗?在这个时候抢新闻,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呀?!」秋蕾不知哪来的勇气,对著记者破口大骂,让记者们抓著相机,错愕的互相瞪视著。
曲艾妮深懂如何利用媒体为自己造势,她乘机推开秋蕾,义正辞严的将秋蕾的话重复一遍,然後拿出手帕弯下身为上官樵的伤口擦拭著,记者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镜头,一时间纷纷举起相机,喀擦喀擦的耗掉了不少底片。
秋蕾为自己的话竟引不起丝毫的效用哭了。她是那么样的担心他,却被记者们蜂拥上前而排挤在外,就连罗德光也在迟疑了一会儿後加入拍摄的行列,而当救护人员到达时,她更像个没人要的孤儿,没有人理会她的泪。
救护车送走了上官樵,跟著上车的是袁天泉和曲艾妮,当导演喊收工时,甚至没有人理会她究竟有没有上车,她就那样看著小巴士扬尘而去,连开口喊出要车子停住等她的念头都没有。
秋蕾就这样被遗忘在陌生的国度,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林中啁啾的鸟声,她觉得孤独极了。上官樵受伤了,可她却无能为力,她连他伤得怎样都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局外人吧!
秋蕾任凭豆大的泪珠直直落下,也无力抬手拭去。她是个局外人呀,这趟琉球之行原本就是无心插柳,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连自己的心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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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官樵经过检查之後确定只是皮外伤,在医院开始问秋蕾人在哪时,大家才发现她不见了。小巴士折回山上找过,没见到她的踪影,饭店也打电话回去问过,结果一样令人失望。
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竟没有一个人知道秋蕾是从什么时候不见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她若遇到危险怎么办?上官樵的担心转化成怒气,随时会爆发。
「你先去拍晚上的戏,我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会继续找的。」袁天泉开导他,这场意外的发生使得导演担心拍摄进度会落後,正透过他这个经纪人和男主角沟通。
「不拍了,在没有找到秋蕾之前,我没有心情拍戏。」
上官樵先是压抑著火气,但当袁天泉不放弃游说时,他终於火了。「我说不拍就是不拍,若是因此而耽搁了进度,所有的损失我负责。」
袁天泉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他请大家先行离开,等最後一个人关上病房门後,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问道:「她对你真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用事业来作为筹码?」
上官樵冷笑了一下,「天泉,名义上你是我的经纪人,可在私底下我把你当哥儿们,但是你问问你自己,当我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不但没有阻止媒体来骚扰我,反而还容许艾妮利用这个机会制造和我之间的新闻。你在演艺圈的时间比我久,你不会不知道艾妮的用意只是为了要冷饭热炒,让媒体误以为我和她之间还有什么,你眼睁睁看著这一切发生,你为我设想过吗?」
袁天泉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因为上官樵完全说对了。以他的立场而言,如果连记者们都不想对他做报导,这便表示他的演艺生涯已经画下休止符了。
「我虽然被撞得头昏,但我仍清楚知道从头到尾只有秋蕾一个人为我说过话,只有她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棵摇钱树。」上官樵痛心的说著。
沉默了半晌,袁天泉点点道:「今晚的戏可以不拍,但你必须答应我,回到饭店休息,找人的事我会安排。」这是他最後的让步了。
离开医院回到饭店,上官樵依旧心浮气躁,在没有见到秋蕾之前,他是怎样也不会心安的。袁天泉果然信守承诺回到饭店之後立刻出发找人,留下他一人在房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上官樵立刻高兴的喊著:「秋蕾!」但开门後见到是曲艾妮,他脸色一沉的问:「是你,有事吗?」
「我可以进去吗?」曲艾妮探进了半个身子问。
上官樵只得拉开了门,让她进来。
「你很担心范小姐?」
怎么会不担心呢?常欣薇曾说过种种有关她的迷糊事如今都成为他的恐惧,她在国内已是识路不清的路痴,更别说在这个异乡的国度了。若是她遇上了什么麻烦或危险,他不仅对常欣薇无法交代,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不作声,曲艾妮假意的说:「你受了伤也别太累了,范小姐是个好人,会受老天爷照顾的。」她走到他身边,用温柔得蚀人心骨的声音说:「让我来照顾你上床睡觉吧!」
她的话让他警觉的往後退了一步,保持适当距离之後,他不假词色的说:「不用了,孤男寡女的会引人非议。」
「只要我们心思端正,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呢?」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就是撒个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请回吧!」上官樵走向门口,明白的表示「送客」。
曲艾妮笑著走向他,看著他因伤而裸露的胸膛说:「何必这么坚持呢?我熟悉你的每一寸肌肤,更何况我们曾经有过过去,由我照顾你是最天经地义的呀!」
对於她大胆挑逗的话,上官樵毫不留情的说:「今生今世我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我们的过去,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就赶快走吧!」
曲艾妮的脸色在一瞬间冻结成霜。她都已经拉下脸了,他竟然还这么样的不领情!她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扭身走了出去。
关上了门,上官樵乏力的坐在床上想著秋蕾,时钟的滴答声让他的心头更加沉重,形单影只的她在外面可会安好?
床头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一个弹跳起身,顾不得撞到的伤口又出了血,急急的拿起电话。
「上官樵,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拜托你帮我照顾秋蕾,结果你却放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外流浪,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欣薇毫不客气的炮轰著。
「秋蕾和你联络了吗?她在哪,你快告诉我!」
「你也会著急吗?」欣薇的火气不小。
「发生了一点儿小意外,所以……」他不知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向欣薇说明一切。「我回去後再向你解释,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秋蕾,她究竟在哪?」
「我也不知道,她只对我形容那个地方有著红色的瓦梁、像是庙宇的地方,还有一直不断冒著水的水池,站在墙边就可以看见海。你快想办法找到她,要是她有个什么意外,我和你没完没了。」欣薇急得如熟锅上的蚂蚁。
还好她在秋蕾出国前将可以联络到自己的电话抄给她,否则秋蕾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挂下电话後,上官樵迅速穿好衣服,向饭店的侍者打听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侍者解释过後,怕他这个外国人找不到地方,便要饭店的车子载著他前往。
一路上,上官樵一直不断向上天祈祷著,希望秋蕾仍待在那儿,别让他扑了个空才好。
莫约三十分钟过後,司机告诉他已经到了。
昏暗的天色下,上官樵只得拉开嗓子大喊:「秋蕾,你在哪?秋蕾,快回答我呀!」
「上官樵?!」秋蕾怯生生、不确定的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