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秋蕾突然的小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说什么?」曲艾妮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
「你有没有为他倾倒呢?」
曲艾妮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看来眼前的女孩对於自己和上官樵之间的事一无所知,否则怎会问得如此唐突?不过,像她这种十足十的乡巴佬,是不足以成为对手的。曲艾妮在和她简短的谈过之後便十分放心了。
「老实说,我有。」曲艾妮小声地依附在秋蕾的耳边说。「而且我正打算利用这次拍戏的机会让他成为我的男朋友。」
没料到她这么老实,秋蕾反倒沉默了。美丽如她都仰慕著上官樵,那她还有什么机会?和她比起来,自己根本像个既苍白又发育不全的小孩,就算上官樵真的需要一位女伴,有那样条件的男人怎么说也会挑个看起来和自己相称的吧!
欣薇的算盘真的拨错了,她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麻雀,是怎样也无法飞上枝头的。
隔著走道的上官樵习惯性的往秋蕾的方向望了望,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担心著一个人会随时不见。而那个小女子却让他放不下心,让他想把她牢牢地锁在视线。是因为常欣薇的交代或是他心意如此?当他发现後者的因素居多时,他不免怔了怔。
袁天泉见他不时地向秋蕾张望,忍不住开口问:「她会影响你吗?」
「谁?」上官樵回过头问。
「你希望我说的是谁?」袁天泉不答反问,他是个聪明人。
上官樵明白袁天泉暗示的是什么,他也清楚,如果让这个经纪人知道他对秋蕾的感觉,他准会说一番长篇大论来轰炸他的脑袋,告诉他别在这个时候谈恋爱,那将会伤透无数的少女心,一旦没有死忠影迷的支持,他也就丧失了在演艺圈的价值了。为了他可怜的脑袋著想,他决定了谈论的对象。
「艾妮怎么会答应接演,她不是曾经放过风声,绝不和我一同演出的吗?」
「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复杂的娱乐圈更是如此,导演觉得只有她能将剧中的角色完美地诠释,根本不做第二人想,我曾经试图和导演沟通过,但他深信你们的组合将会创下收视高峰,是个鱼帮水、水帮鱼的双赢策略,我还能说什么?」袁天泉无奈的解释著。
曲艾妮,这个名字曾经熨贴在他心中最温暖的角落,却也是他心中难以愈合的伤口。
记得刚认识艾妮的时候,她的青春与美丽令人眼睛一亮。艾妮总爱逗著他玩,把他当大哥哥一般看待,分享她的心事与梦想,她常告诉他,将来要成为一个国际巨星,她一定要在娱乐圈裹扬眉吐气。透过镜头,他深信艾妮的亮丽是注定要吃这一行饭的,等到她红了後,她将不会再记得他这个小小的摄影师。
因此,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处理著他对她的感觉,不断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个可爱的小妹妹,而哥哥对妹妹是不能有邪念的。直到有一次,她接拍了一只沐浴乳的广告,掌镜人是他。在镜头下,她裸露的背部曲线强烈地挑动他的欲念,七彩的泡泡顺著她光滑的背部缓缓而下,他想像那是他的指掌正轻轻抚过她雪白的肌肤,他被她镜头下的美丽折服,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不是他想像中的小女孩,认清事实後,他终於成为她的裙下臣。
两人开始交往後,艾妮仍在演艺圈中努力表现,他因为爱她,所以将心中的恐惧按下,任由她在外面抛头露脸,默默忍受著不同的公子哥开名贵的汽车送她回来。
第一次的争吵为的也是这件事。
有一次,艾妮直到凌晨才坐著一辆保时捷跑车回来,他就站在窗口,看著那不知是哪家企业小开对著艾妮又抱又吻,一双手更是不规矩的在艾妮的臀上游移。他愤恨地握紧双拳,不断以深呼吸控制体内翻腾的怒气,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相信那男的早已不知死了几回了。
当艾妮跨进门後,足下的高跟鞋踢得老远,往沙发上一躺,丝毫没看见他铁青的脸。
「你玩得也太过火了吧!」他冷冷地说。
她有欠优雅的打了个酒嗝,含糊地说:「怎么过火了,朋友生日嘛,我都已经回来了,你就别再念了,可不可以倒杯熟茶给我,我的头好疼。」
「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允许他对你那样亲热?」他没理会她的拜托,继续问道。
艾妮先是愣了愣,知道了他看见刚才门前的那一幕。「那只不过是一个再见吻,你不会那样小气吧!」
他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吼道:「你当我是三岁娃儿吗?你跟他只差点就演出限制级的激情戏,不要睁眼说瞎话。」
向来被男人呵护在手掌心的艾妮哪受得起他这样的狮吼,再加上被酒精侵袭的作用,她蓦地起身,也大声地吼了回去。
「我是和他接吻了,那又怎么样?我又没有什么损失。」
被她的强词夺理气得全身发抖,他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猛地就往墙上砸,玻璃杯应声而碎。「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艾妮被他的柔情蜜意宠坏了,从没见过他发飙,她吓得掉下了泪,然後一言不发的走到墙边,用手捡拾著玻璃碎片。
他沉默了五秒,终於因为搪心她刺伤了自己而开口。「不要捡了。」
她仍是哭著、捡著,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将碎片握在手中,感受尖锐刺进皮肤的触感。
「我说不要捡了。」他走到她身边,硬是拉起了她,强力扳开她的手掌,将玻璃碎片拨开。
艾妮开始放声哭了出来,一双手捶打著他的胸膛,哭嚷著:「你不爱我了,你不再爱我了!」
他心痛地将她紧紧揽在怀裹,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是因为太在乎你、太爱你才会那么生气,你明不明白?」
「你骗人,如果你爱我,你怎么会对我那么凶?」斗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掉。
「那是因为我在吃醋、我在嫉妒,我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和你有那么亲密的行为,我……真的受不了。」说到最後,他竟然有些哽咽。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带著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拭去她的泪水,再轻轻地吻去她的泪痕,将她抱往沙发,就著灯光细细地检查她的手,生怕小小的碎片会残留在她肌肤。
「樵!」艾妮总是这样唤他。「我爱你。」
他抬起头,望进了她深邃的眼。「我也爱你。」
热情点燃需索的躯体,两人急切地探索著对方的唇,欲望像野火燎原一般,迅速地扩张开来,让彼此沉浸在情与欲的纠缠裹……
「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她不该再成为你的困扰,你还是专心一点把戏演好,她的角色在戏大约有十集,你就忍著点。」袁天泉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不悦,安抚著说。
上官樵露出了无所谓的微笑,上了戏後,他不过是个戏子,哪有反抗导演的权利。
和艾妮毕竟已经过去,他不会沉溺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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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蕾看著小萤幕显示即将落地,她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她从来都搞不懂飞行航道这玩意,明明直线到达可以节省好多时间,偏偏航道上非要绕一个弧圈,真是没有效率。抱怨归抱怨,当秋蕾的双脚重新站在土地上时,那感觉真是舒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