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蝉伸手想把毛毛虫放回花丛,没想到纳蓝竟然一把打掉她手中的虫,然后恶狠狠的一脚将虫踩得稀巴烂。
碧蝉忍不住惊喘出声,「你怎么可以?!」她气得握紧了双手。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一个比他更恶劣的人了。
「不过是只虫,本太子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纳蓝一点也不以为意,对他来说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碧蝉再也忍不住了,她气得拿起手中的书,不让纳蓝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狠狠的从他的头上砸下去。
纳蓝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敢?!」
人人都知道他可是未来的皇帝,在不久的将来这天下全都是他的,要生要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而她竟然敢打他!
「不过是个大白痴,打了也不会更白痴,本小姐为什么不可以!」碧蝉照章奉回。
不待纳蓝有任何的反应,她看也不看在场所有人脸上惊讶的表情,便迳自转身离开。
纳蓝没好气的一阵乱劈乱砸,所到之处皆是满目疮痍、一片凌乱,哀鸿遍野。
所有的人都心疼在太子殿下手中死于非命的奇珍异宝,但没有一个人有胆出来劝阻,就连皇上、皇后都只说了句「随他去」,那他们这些下人哪敢多说一句呢?
「气死我了!那丑丫头竟然敢打本太子!」边说着,又是一个夜光杯在纳蓝止不住的怒气中身首异处。
「泓义,你说说看,那个臭女人凭什么说我是大白痴?」纳蓝粗声问泓义。
一想到碧蝉每次一见着他就是「白痴、白痴」的叫个不停,纳蓝胸中的怒火更炽烈的燃起。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违抗他的话,偏偏那个貌不起眼的丑丫头不仅三番两次给他难看,竟然还打他!
打他!
就拿着那么大的一本书!
而且还说什么打了也不会更白痴!
该死天杀的丑一百一千怪!她就给他纳蓝太子记住,他要是不讨回个公道,他这脸要往哪儿搁!
「不过,她真的是很聪明,她拿的那本书看起来就是很难懂的样子,单书名笔画就那么多,光看我就头疼。」泓义说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说来惭愧,他连她拿的那本书的书名都不大会念,更别说知道那书里写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死人哪!你的头有本太子的疼吗?她可是用那本书用力的打我的头耶!」纳蓝没好气的大声怒吼。他管那本书有多难懂,他只知道那本书打起人来有够痛的。
泓义忍不住喷笑出声。他知道在他堂哥这么不高兴的时刻笑出声是非常不聪明的,可是刚刚的场面实在是太好笑了。一想到堂哥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到现在肚子都还会笑到疼哪!
「你不想活啦!」纳蓝没好气的大吼,抓起桌上的玉壶就往泓义的脚边砸,逼得泓义只得连忙跳闪开来。
「堂哥,你该气的人不是我吧!」泓义连忙讨饶。再怎么说,他可不想真的惹恼了他的堂哥,否则到时可就没好戏看了。
「废话!她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给她好看!」纳蓝重重的一跺脚,仿佛要把全身的怒气藉由此发泄一般。
「你想怎么做?」泓义搓着手,一脸的好奇。
「等着看好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吓得她哭着叫爹喊娘的!」
碧蝉才从书中抬头,就看到纳蓝和泓义两个人心怀鬼胎的样子走过来。看样子他们可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小姐……」
端着甜梨汤的玉儿似乎也感受到那两个人的来势汹汹,不由得满心忧虑的看着碧蝉,只因她看过他俩一碰头那像恨不得啃了对方的样子。
碧蝉耸耸肩,给了玉儿一个「没问题」的笑容,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再示意玉儿将手中的甜梨汤放下上才起身迎向那十成十不安好心眼的纳蓝太子。
「有什么事呀!」碧蝉口气不佳的说。反正她和他的梁子是结下了,没有什么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你好大胆,竟敢用这种口气对本太子说话?!」
纳蓝当下脸就黑了一半。要不是她手中有皇爷爷的玉扳指,他真是恨不得叫人把眼前的丫头拖出去狠狠的打上五十大板,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有道是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遇到讨厌鬼,我这种口气算是够好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碧蝉才不吃他那一套,伸出手拉住眼角,对着他又是扮了个大鬼脸。反正他们是猫儿遇上狗,不斗上一斗是不肯罢手的。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可是太子,这宫中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你敢扮这种丑死人的脸给本太子看!」纳蓝气得一脚踢翻了他面前的椅子。
「是你不请自来,这叫做自取其辱。」碧蝉偏就是不屑已极的口气。
纳蓝皱起了眉头,脱口而出,「什么乳?牛乳、羊乳、鹿乳本太子都喝过,就没听过也没喝过什么棋乳。」
虽然他由她的话听来就知道她说的八成不是什么好话,但是神童有什么了不起,需要讲个话都这么让人听不懂,来表示她看了很多书吗?
「大白痴就是大白痴,连自取其辱都没听过。」碧蝉像是受不了他的笨似的摇摇头,「不是乳,是侮辱的辱,这是成语,意思是一个人是大白痴就算了,还老是做白痴事,让人想不当面骂他白痴都不行。」
碧蝉的解释让玉儿连忙捂嘴压抑到口的笑声。她一向明白自己的小姐反应敏捷,可倒也从没见过她对什么人如此直接而不留情的讥讽,看来小姐和太子殿下真的是不对盘。
不过,泓义可没有什么顾虑,听了碧蝉的话,他当下便捧腹大笑起来。
说真的,他一天到晚跟着堂哥惹是生非,对成语这东西是听过倒也没认真学过、看过,但至少他比堂哥聪明,不会用眼前丫头方才的话来说,这就叫做「自取其辱」是不?
「不准笑!」一脸乌云的纳蓝一脚扫向咧着嘴笑的泓义,脸上满是不客气的警告。
「哈!哈!哈!明明就很好笑,为什么不准人家笑?」像唱反调似的,碧蝉偏就故意夸张的在他的面前大笑三声。
「你--」要不是被泓义拉着,他真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跋扈的丫头。
「我什么我?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的?『自取其辱』吗?」碧蝉气死人不偿命的把那四个字又加重口气的对着脸早已黑得不能再黑的纳蓝说。
经过碧蝉一提醒,一开始就被气昏头的纳蓝这才想起他的来意,他敛起了脸上的怒气,换上假得可以的笑容说:「要不是你气得本太子什么都忘了,我早把礼物给你了。」
「礼物?」碧蝉一脸怀疑的望向看来就不怀好意的他。这黄鼠狼向鸡拜年,她才不相信他会安什么好心眼。
「虽然你一再让本太子生气,可是为了表示我不和你计较,本太子决定送你一个礼物,就是人家说的什么礼尚来去。」纳蓝双手一摊,做了一个了不得的姿态。
「是『礼尚往来』吧!」碧蝉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纳蓝的脸色变了一下,他没好气的瞪了敢拆他台的碧蝉一眼。「来去和往来不都一样!」
「是喔!你和白痴也没差呀!」碧蝉一脸不屑到了极点。
「你这个……」纳蓝气得简直要咬断牙齿。父皇和母后是打哪找来这么个可恶的丑丫头,他说一句她就回十句,而且句句都像是要气死他一样!这丫头是天生下来克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