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手绝妙的轻功看得碧蝉忍不住口中赞喝,双手更是不停拍案称绝。「崇之哥哥真是好身手,不愧是御前第一侍卫,这嘉愚王朝大概无人能及得上你。」
「蝉儿,你过誉了,皇上现在的身手可不下于我。」凌崇之将手中的荷花递给碧蝉,脸上仍是一贯的温雅风范。
碧蝉将荷花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才道:「崇之哥哥,你还记得上次我说想离宫的事吗?」
「怎么了?」凌崇之问道。
「这几年他的改变真的是让人有目共睹,不管是文韬武略,他都有令人钦佩的成果,我想他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完美的皇后。」碧蝉说道。
「蝉儿,你就是皇后呀!」凌崇之轻皱起眉头。 「兰者乃花中之王,不是寻常的小草能与之匹配的,或许就只有像这么美的荷花才能不被它的光辉所掩盖。」她闭起眼,深吸了一口气,让那荷花特有的香气沁入心脾。
「蝉儿?」他看着她,一丝疑虑夹杂着些许惊疑而现。
「崇之哥哥,你知不知道这荷花还有个别名就叫水芝。」碧蝉飞快的睇了他一眼。 陡地一个松手,杯子由手中滑落,掉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凌崇之愕然的抬头看着她,嘴巴几个张合之后才吐出了不成句的话,「你的意思……」
「整侧城之中,蝉儿以为最美的就是那水芝公主了,若是她站在皇上的身边,那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你想做什幺?」震惊之中的凌崇之一点都没有发现碧蝉那强忍笑意意而有些扭曲的脸,只是失神的看着翻倒在桌上的杯子,似乎想不出来手中的杯子如何落在桌上的。
「我想,皇奶奶一定也不会反对的,我想去求皇奶奶赐婚,等了了这件事,我也就可以放心出宫了。」碧蝉再加了把劲,就不信逼不出凌崇之的真心话。她的心思一向放在书本上,对其它的事物不曾用上太多的心思,可一旦真用了心思,所有的事情就一一在她脑中呈现,这二一添作五,不消说也猜得出谁是那个让凌崇之牵挂的人儿。
「不!」
话一出口,凌崇之才像是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话,他一向宁和的俊容顿时失了寻常的平静,眉宇锁上一层薄愁。
「不?崇之哥哥,敢情这水芝公主是你牵挂而不愿离开的理由吧?」碧蝉笑开了。
她的笑容让凌崇之明白自己中了她的计,原本紧蹙的眉头更难化开。「蝉儿,你这般测试愚兄的心意做什么?」他的口气是难得的疏远冷漠。
碧蝉笑看着他,问道:「崇之哥哥,请原谅蝉儿多事,若你喜欢水芝公主,为何不对她表明心意?」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责难,凌崇之放软了口气,「蝉儿,就如你所说的,她是公主,而愚兄只是小小的御前侍卫,连这样的想法,或许对水芝公主来说都是一种亵渎。」
「亵渎与否似乎该由水芝公主自己来决定,我说的对不对,水芝公主?」碧蝉提高声调说。
身后树丛的声响让凌崇之连忙转身,惊异的对上水芝那双柔情似水的剪剪双瞳,他吃惊的看向碧蝉,就这样来来回回在她们之间扫视了好半晌。
「这是你们串通好的?」他一拂衣袖,转身便要走。
水芝见他要离开,也顾不得身分和礼教,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袖。「别走!如果你真的要我,不论是身分、地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公主?」凌崇之讶然的看着一脸坚决的水芝。这是第一次,他和她如此的接近,近得他几乎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馥气,这也是第一次,他近得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勇气和决心。
要一个身分如此尊贵的公主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什么样的勇气啊!想到这里,凌崇之不由得动容。
「崇之哥哥,有花堪折直须折。」碧蝉把手中荷花塞入他的手中。
凌崇之看着手中盈盈翠荷,另一手是深情等候的清丽佳人,他知道自己该离开的,却怎么也动不了。
「我梦想了好多年了,我也可以喊你一声崇之哥哥吗?」水芝轻轻一句话,道尽千万情丝,密密缠向情深处。
「唉!」一声轻叹,诉说着英雄气短,自此儿女情长。
碧蝉微笑起身默默离去,将这一隅天地留给一双有情璧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纳蓝才入了秋鸣宫,眼前的一幕便教他呆立当场。
只见碧蝉斜坐栏杆,星眸微闭、云髻半偏的倚在柱子上,手中还握着本半掩上的书,想是看书看累了而沉睡入梦。
风一吹,扬起她的裙摆,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儿,纤细而洁白,脆弱得让他几乎忍不住欲伸手替她挡去风儿的轻薄。
他以手势示意所有的人安静退下,然后他无声的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毫无防备而沉睡的脸,他伸手替她把颊上飞乱的发丝拨去,凝神的注视她。就这样无声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
突然,他觉得一股怒意上升。为什么在他的心如此激烈狂跳时,她却还能睡得如此安稳?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把她摇醒。
也许是感觉到纳蓝的不满,碧蝉有些不安适的动了动,她缓缓张开眼睛,一看到他那几乎贴在她面前的脸,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忘了整个人还坐在栏杆上,顿时失却重心,让她惊慌的丢开了手中的书,挥动着双臂努力想保持平衡。
纳蓝大手一揽,她娇小的身躯就稳稳的落入了他的怀中。「好好的床不睡,睡这种地方,要不是刚好朕在,看不跌坏了你全身上下唯一有用的脑子。」
「嗟,要不是你的脸靠得这么近,我会吓到吗?」碧蝉红着脸抱怨。明明是他先吓着她,他还敢恶人先告状!
「这样说来又是朕的错了?」
他的口气有些凶恶,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在碧蝉耳中却像是孩子气的抱怨。
「是,你说的都是!放我下来好吗?」虽然她对他从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可和他男性化的身体如此靠近,仍让她抑不住心头小鹿乱撞。
「朕愿意抱你可是你的荣幸,你还不懂得感恩!」纳蓝没好气的说。他四周的女人哪一个不奢望他的亲近,只有眼前这磨人的丫头,似乎从不把他放在眼中。
「是!是!是我不知好歹。我的万岁爷,可以请你放了我吗?」
纳蓝看了怀中的碧蝉一眼,双手抱得更是紧了几分。「不放、不放!别想了,朕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他的口气像极了耍赖的孩子,让碧蝉只当他是在说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啐道:「别开玩笑了,而且会痛哪!放我下来啦!」
纳蓝将她轻轻的放下,并且用脚将地上的书本往上一勾踢,再反手一抓,用衣袖拍了拍书上面沾上的尘土后再还给她。
「喏!你的书。」
碧蝉接过书,冲着他想也没想的就是一笑,「谢了。咦,你来秋鸣宫有什么事吗?」好半天等不到纳蓝的回答,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这时,纳蓝才由她甜美的笑靥中回过神来,他甩了甩头,像是要让自已清醒,但耳根子可疑的微微泛红。「没……没……没什么啦!」他有些老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
「朕是听说你撮合了水芝和凌崇之的事,特别来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