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不好心帮她一把,这小丫头今晚恐怕是要被困在这儿,直到里头的宴会结束。
“我……我……那个……”难堪地直揪着自个儿的裙摆,女孩心里在天人交战着,究竟该不该把这么丢人丢到家的请求说出口。
就在她内心挣扎不已的同时,一只厚实的大手蓦然伸到她眼前。
“小淑女,愿意同我一道回大厅,赏给在下一支舞吗?”
齐扬天适时的解围,体贴地为她化解一场尴尬。
“呃,可、可是我脚痛,也……也不会跳舞。”
她愣愣地递出手,小小软软的掌心搭上他的,多了些少女娇羞,少了点伶牙俐齿,看来很是可爱。
“那没关系,以后你多得是机会慢慢学,先和我一同回大厅吧!免得你家人担心。”齐扬天轻笑着,相信不用多少时日,这精灵般的小女孩一定能成为社交界男性争相交往的宠儿。
弯下身,他没做多想地将身高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一把从花丛中抱起。
“哇啊!”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女孩反射性地双臂揽住他的颈项,柔柔软软的身子也紧紧偎向他的怀中。
“你、你……做什么!”羞红着脸,女孩娇叱,却又不敢轻易松手。
天、天啊!这男人究竟有多高?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她摔下去,那可会疼死人的!
“咳、咳咳咳……”
自他身上突然窜人她鼻端的淡淡烟味,教女孩难受地咳呛起来。
“你看看你,不小心着凉了吧。”不明白她咳呛的原因,齐扬天不客气地说教,却换来她泪雾朦胧的瞪视。
“才、咳咳……才不是!我是对难闻的烟味过敏啦!”
自小敏感的体质,可教她吃了不少苦头。
“呃?”
怀中抱着原本一心认定的小女娃,柔软香馥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那显然已微微发青的身形,和月色下更显娇柔的杏眸微嗔,让齐扬天心底打了个突,神情有些不自然。
动作迅速地将她放置在一旁的西式凉椅上,齐扬天这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
“你究竟多大年纪了?”他微蹙着眉低问,刻意与她保持一小段距离,以免由自己身上的烟味又害她过敏。
“我、我十四岁了。”女孩扬首鼓起双颊,很是骄傲地说着。
十四?他方才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十岁小丫头,没想到却是个名副其实的亭亭少女了。
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
眼神淡淡地瞥过她微微拢起的胸前,那柔柔软软紧贴着自己的触感,依然鲜明地停留在齐扬天脑海,让他有些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恶感,优雅面容上,悄悄泛起一抹可疑的红。
“咳,你的脚……应该没事吧?”想找个话题转移尴尬,他没忘她会躲进花丛的原因。
“嗯,还好没起水泡,可是疼死人了!”
女孩坐在凉椅上,轻轻踢蹬着白玉般的双足,月光下,她看来就像是个误闯凡界的顽皮精灵。
“我瞧瞧。”
没做多想地,齐扬天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微热掌心握住她纤白的足,小心翼翼地检视着。
他带着关心与专注的眼神,莫名地让年轻的女孩悄悄绯红了双颊,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昧情愫,在心底缓缓滋长。
“还好,先用这个垫在后头吧,不然你是没办法穿着鞋走回会场。”
自上衣胸前的内袋中取出一张纸巾,齐扬天细心地将之撕成小块折起,替她垫在鞋跟后,再绅土地为她穿上鞋。
“唔,你……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嘛!”看着他体贴的举动,乖乖坐在凉椅上任他服务的女孩,不好意思地轻轻开口。
“只是‘还算’?”抬眼瞟向她,他不是很满意地启齿。
想他虽有商场优雅贵公子的美名,但何时曾这般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为女性服务了!而眼前这个小女孩给他的评价竟不过尔尔I这教齐扬天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
“我以为,今天会场上若有哪个女性能获得你这样的待遇,都会高兴得欢天喜地了,哪像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懂得感恩?
“哼!臭美。”她皱皱小鼻子,俏皮可爱的动作引来他的微笑。
“那些女人都不过是庸俗脂粉;能为我服务,才是你的荣幸。”
“哦?你这小丫头倒挺有自信的厂
齐扬天兴味地笑着,面对女孩骄傲的自信,难得一见的好奇心缓缓上升浮现,眼前的女孩儿究竟是出身何家?
“别叫我小丫头,我才不小!”她又开始生气了。
“没办法,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不点。”
坏心地蹲着身,拍拍她的头,齐扬天对待她的方式,活像是在安抚自家小狗狗,教女孩更加不满了。
“哼!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娶我当新娘子的!”
气呼呼地从凉椅上蹦下来,女孩双手叉腰,志得意满地夸下海口,却让一旁的齐扬天听了睁大了眸,开始笑不可遏。
天!这小丫头真是太、太有趣了!教人忍不住想逗着她玩。
“呵,好啊!如果你有这个自信,那我就等着你来找我。”缓缓站起身,他故意弯下腰,在她耳畔低语。
“这可是你说的哦!”
女孩眼底闪着一簇簇认真的火光,在夜色中显得更为晶亮。
突然,她猛地一个用力将他拉下身,柔柔嫩嫩的唇瓣就这么撞上他的,教齐扬天有一时间的惊愕。
“这是约定,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要你娶我的!”
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早巳因自己大胆的举动而满面羞红的女孩转身就跑,浑然忘了自己先前的脚疼。
临走前,她还不忘对他撂下信誓旦旦的挑战宣言。
“现在的小女孩……都在想些什么啊?”
有些怔愣地看着迅速消失在庭园中的嫩黄色小,身影,齐扬天缓缓抬手,抚上自己徽微被撞疼的唇。
那夜一风很清,月很明。
那年,齐扬天二十岁,而女孩风絮悠刚满十四
恰是春花初绽的青涩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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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扬天不明白,这些天来,自己为什么总厘不清矛盾的心绪,让她对自己的影响,久久无法平复释怀。
“唉……”无奈的叹息声,在黑夜里听来隔外清晰分明。
提起公事包下了车,齐扬天步伐沉重的缓缓踏人家门,才进客厅,就被等在那儿多时的陈嫂给逮个正着。
“陈嫂?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走?”
看看腕上的表,已经将近午夜了,陈嫂她老人家怎么还未回去?
“你这孩子,也知道现在多晚了?”
劈头就是一句训话,在齐家工作多年,随着齐扬天一同回台湾打点照料的陈嫂,难得以长辈的身份对他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晚归,少夫人总是眼巴巴地盼着你回来,结果连饭都没好好吃一顿。”
陈嫂指责埋怨的目光,直瞪向眼前她从小看大韵少爷,对他这几日的表现很不满意。
而齐扬天却因她方才的话,一瞬间怔忡了神志。
她这几天都在等他?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地喃喃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在她眼中,他们的婚姻不就只是一纸契约,随时可以取消的吗?为什么此时,她又要像个怨怼丈夫晚归的妻子,连饭都忘了吃的等着他回家?
“唉……先生,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夫人之间究竟是在闹什么脾气,不过年轻人啊,火气总是大了点,有些不愉快的事过了就算了、忘了,则留在心底,伤了自己、也伤了对方。”陈嫂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一边从厨房内端出一碗温热了的粥,递给犹在自己复杂心绪中挣扎的齐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