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地拾起那叠资料,齐扬天迅速地翻阅着,却愈看愈觉得单凭絮悠的能力想解决这样复杂的事情,果真是不容易啊!
幸好,现在有他可以帮她,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结婚当日派人绑架絮悠,并将她打伤的,是风正德那家伙?”
当犀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报告书上的某一部分内容时,齐扬天微眯起眸,缓缓地开口。
不知为何,此时他如同往常般低沉柔雅的嗓音,竟隐隐透着寒冽如冰的冷酷与愤怒。
是的,愤怒!
这是大武第一次见到齐扬天发这么大的脾气。
虽然齐扬天没有明显地将怒意表现在外,但好歹朋友也做了这么多年,大武心底又岂会不知道此刻齐扬天的想法?
“要我派人去给他一点小小的‘关照’吗?”有些兴致勃勃地,大武毛遂自荐道。
他最喜欢这类“友爱关照”的工作了,每次都可以让人热血沸腾、筋骨活络、血脉畅通……
“嗯,你不提醒,我倒忘了;我这做晚辈的的确是忘了向叔叔请安去,你就代我去问候问候他。”
沉黯下眸子,齐扬天脸上笑容依旧,却让看的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窜升与危险。
“在法国突袭我和小悠的,该不会也是他找来的人吧?”冷冷地,他开口问着。
“我想是不太可能。”大武很快就否决了他的臆测。
“风正德那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却都是些搬不上格面的地痞流氓小角色,他没那分能耐远在法国语杀手,当然我看他也没那个脑筋!”
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批评得一无是处,大武也只是依他手下多日来的跟监与观察,说出实情罢了。
“至于风正维的其他兄弟,老大风正礼已多年未涉足台湾,而且在美国也有不错的发展。我们在美国的人手资源不是很足,进一步的详细资料还在调查中。
“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他多年来几乎不曾与家人联络过,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家族内幕,恐怕你得问问小嫂子了。
“再说老四风正廉,性格懦弱又温吞,早巳娶妻生于,家庭状况稳定,不过,他近来似乎因几项投资失败手头有些吃紧,风正维夫妇在世时,还曾借他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额应急,但是若真要说他因债务而动杀机……他又不像是有那个胆的人……”
一一为齐扬天分析着现况,大武支手抚摸着下巴,神情有些懊恼。
“那……究竟会是谁?风正礼?风正廉?还是……”
风行健!
两个精明的男人互望一眼,由彼此眼中读出怀疑的对象。
“还记得那天你带小嫂子回国的时候,他带着属下守在机场等人的事吗?”大武首先提出疑点。
“我们明明没有将消息外放,他却神奇地知道你们回国的确切时间,实在是不得不教人怀疑……”
这个一开始便被他们摒除在黑名单外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嫌疑最重的头号要犯!
“的确,絮悠对他那么信任,把他当亲哥哥看,他很轻易就能瞒过她……”抚额沉思,齐扬天愈想愈觉得可疑。
“而且若是絮悠发生意外,名下的股份很有可能因此转至他手下,那么他所拥有的,将会是当初风正维夫妇全部百分之五十一的股分,风氏企业因此而易主也是理所当然!”
齐扬天低声沉吟着,脑中思路不断地快速运转着,前前后后许多看似难解的谜也有了解答。
是啊!如果是风行健的话,这一切都变得有可能了。
他是风家的养子,风正维事业上一心信任的左右手,要得知风正维夫妇当时旅游路线当然不是难事。
至于在法国花钱买通杀手制造意外,对他那种在商场上精明干练的男人来说也不过是小意思。
论起玩弄谋略,风行健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这样一来,如果真是风行健那男人干的,那毫不知情的小嫂子不就危险了吗?”
好似平地一声雷,大武的话提醒了齐扬天这项重大的事。
“天!絮悠今天还说要回风氏企业看看,和风行健讨论一些关于公司的企划案……”
一股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齐扬天胸口,心藏仿佛被人用指爪紧紧掐住似的窒闷难受,让他想也不想地抛下手中成堆的资料,迅速推开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
秘书们错愕的呼唤犹如耳边风被他彻底忽略,齐扬天甚至急得连公事都忘了交代,就这么仓皇地走了,却苦了留在原地来不及逃跑的大武。
无奈地一声叹息,他迅速换上一张沉稳冷静的脸孔,认命扛起安抚公司职员惊愕心情的重责大任。
等一下,他还得打通电话通知在外头的属下,要他们尽快前去暗中保护那急躁过头的男主角。
大武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向齐扬天那男人要求额外保护费啊?
唉……他向来精明干练,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好友啊——
这次果真是遇上教他神魂颠倒的女人了1
第八章
“砰”地一声,风氏企业代理总裁室的大门一被人不客气地推开。
以这种霸道姿态活像是黑社会大哥前来找碴的男人,竟是商界上人称优雅贵公子的齐扬天!
而人家也正好是他们风氏企业大小姐风絮悠的堂堂新婚丈夫。
可怜的秘书左右为难地看着这名不听劝阻的贵客,一路直捣代理总裁办公室,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杨天?你怎么来了?”
与风行健对坐在沙发上的风絮悠,一抬眼就被齐扬天脸上的急切表情给吓了一跳。
“絮悠,你没事吧?”
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齐扬天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风絮悠,警戒的目光正对上眼前的男人。
“怎么了,扬天?”
不明白他兢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又一副如此迫切紧张的表情,风絮悠轻柔地抬手安抚他僵直的背脊。
“幸好!幸好你没事。”
喃喃在她耳畔低语,齐扬天这才平复原本波涛不定的心情,将头深埋在她颈窝,轻嗅着怀中让他放松紧绷情绪的淡淡清香。
“我只是在和哥哥讨论事情,怎么会出事呢?”
感觉紧拥着自己的男人逐渐软化原本紧绷僵硬的身躯,风絮悠这才开口轻问他突然急躁闯入的原因。
“你不该在这样危险的时候乱跑,若一个不注意,教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敌人给伤了都不知道。”
齐扬天搂着她沉道,语气是无比的关怀,扫射向一旁风行健的眼神,却是冷冽而防备。
“不会的,今天是哥哥特地派人来接我,不会有问题的。”
不知他心底究竟在担心防备什么,风絮悠对兄长无比信任的模样,却让齐扬天听了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有的时候,愈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人,也就愈危险。”
他沉哑着嗓音轻道,所吐出的话语却好似钟鼓般大力敲进风絮悠耳膜内,教她震愕地抬起头,看向齐扬天深幽难测的眼瞳中。
“杨天……别开玩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苍白地摇着头,缓缓退开他的怀抱,对他话里的暗示与指控感到无可看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眼神定定地望向她,怀中一时间的空虚教他胸口感到莫名窒闷,沉着脸吐出教风絮悠听了生气的话。
“扬天,你别胡说!”
他、他怎么能这样胡乱指控哥哥!
“絮悠,你听我说……”他对她的不信任感到挫折与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