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庭欢的眼睛眨了眨,而后微笑起来,唇边那抹轻柔的笑意让他原本上扬的嘴角倏地抽紧了。
“哦,笑吧!”他没好气地低吼,“如果你有一个怀疑你根本是同性恋的母亲,我就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你是吗?”
“见鬼,当然不是!”他低声咆哮,哺哺诅咒了一串淑女听了都会脸红的粗话。
“意思是我们的交易完成之后,我不但能拿到丰厚的酬劳,你还能帮我钓上樊奇为这个金龟婿,让我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我从不承诺做不到的事。”
古庭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露出颊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霍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唇上那抹轻柔的笑意,再次纳闷她在想些什么。
“我有多久的时间可以考虑?”她瞅着他问,“你为天霖集团工作?”
“只要你有答案,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他掏笔迅速写下一组数字,然后交给她,“三天后,我会来听你的答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古庭欢接过他手上的纸。
“看在我们即将要‘合作’的份上,握个手如何?”他朝她伸出手。
“我还没有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在她颊边,轻柔的嗓音极尽诱惑揶揄,“你对我的好奇和兴趣大过于对樊奇为,不是吗?”
“你……”她退后一步,不高兴地瞪视他,他怎么敢这么狂妄自大?只因为她没有赏他一巴掌,他就以为她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吗?
他的反应则是笑了起来,嗓音低沉而悦耳地传进她耳际。
“仔细考虑吧,古庭欢,我会随时等候你的答案。”霍齐直起身,仿佛对她的怒气不以为意,“三天后再见了,晚安!”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转身大步离开她的视线。
第四章
仔细考虑吧,古庭欢。霍齐低沉戏谑的嗓音回荡在她脑海。
她当然可以一口回绝,虽说五百万不是笔小数目,但她相信很少有女人会拒绝这么大一笔金钱诱惑。反正只是接受一个男人的委托,也算是“帮”他一个忙,完全不必负任何责任又可以轻松获得一笔酬劳,何乐而不为?问题只在于,她能不能信任霍齐罢了。
坦白说,她是很认真地在考虑着,与其说她想利用这个机会作为嫁人豪门的跳板,倒不如说她对霍齐这个男人充满好奇,邢芷菁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比樊奇为复杂危险多了,若她够聪明,最好还是远离这个男人为好。
只不过,邢芷菁太低估了她,她扬着眉毛想,或许霍齐说得的确没错,她对他的兴趣的确比对樊奇为还来得大一点,若说樊奇为还是个在女人堆中周旋打转,到处追漂亮妹妹的大男孩,那霍齐就是个应付女人从容不迫,在女人群中游刃有余的个中好手。
她倒想看看,这个丝毫没有结束单身念头,在甩掉女人时残酷无情的冷漠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真的答应了樊奇为的邀请?”邢芷菁的眉毛挑得高高的,上上下下地打量古庭欢,“这么说来,你抓到他的心了?他对你展开追求攻势了没?”
“我只不过和他吃过一次饭,什么都没有。”古庭欢替她修整指甲的动作没有减缓。
“不会吧,樊奇为对你可是惊为天人,连我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好感。”邢芷菁看着她,“我说庭欢,连樊奇为这么好的对象你都还对人家爱理不理地给人家钉子碰,要是他决定打退堂鼓,那你后悔可就来不及喽!”
“如果他自尊心强得禁不起拒绝,那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话不能这么说,那位樊先生家财万贯又英俊潇洒,这种男人身边不会太寂寞的,你可要想办法把握住他才是。”邢芷菁压低了声音,“还有啊,听说他前一阵子和一个姓洪的女人有些暧昧关系,人家还是某某富商的女人呢,你得多注意一点。”
“是吗?”古庭欢不置可否,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樊奇为是这种人?她倒是看不出来,虽然礼貌地拒绝了他的第二次邀请,但他给她的感觉井不差,彬彬有礼又细心体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乐于沉醉温柔乡的花心男子。
不过这也很难说,毕竟她只和他吃过一次饭,对他根本还称不上了解,况且邢芷菁的消息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还得长时间相处才能进一步发掘这个人的内在和本性。
“我是跟你说真的,别忘了他可是只超级大鱼,就等着你放鱼饵让他上钩呢,你可要好好把握。”邢芷菁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脸上的妆,然后转过身来,“再说,我觉得……”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工读生模样的小弟抱着一大束花走过来,于是她住了口。
“古小姐,又有你的花。”
“我不是说了我不收吗?”古庭欢没停下手上的动作,连头也没抬。
“可是侯先生说一定要送到你手上。”小弟搔搔头,笑得有些靦腆,“而且侯先生已经订下了我们店里这两个月的紫玫瑰,吩咐我们每天这个时候送过来,我们也只是遵守客人的吩咐,你不收,我们也很为难……”
两个月!古庭欢对自己翻翻白眼,看着那位工读生小弟一脸无辜委屈的表情,她用手揉揉额头,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在他递过来的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位侯先生是谁?”好一会儿没吭声的邢芷菁颇感兴趣,“怎么,又出现新的追求者啦?这会儿是哪位不自量力的家伙?”
“他叫侯冠森,听说是个什么食品业的小老板,家里开工厂的。”宛臻耸着肩膀,“那个家伙一副风流倜傥,自认为是情圣的模样,叫人看了就恶心。”
“别这样说人家,他可没有得罪你。”古庭欢瞄了宛臻一眼。
“那你要我怎么说?他明明就是见风使舵,看了美女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色魔嘛!”宛臻振振有同地反驳。
“哦?怎么说?”刑芷菁问。
“那个侯冠森原来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买化妆品,没想到见了庭欢之后就把自己的女朋友给忘了,一双眼睛直盯着人家瞧,还死赖在这里不肯走。”宛臻撇撇嘴,“第二天他就开始死缠烂打,送了一大束花和巧克力来,还写一大叠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卡片,喷!”
“有这种事?”刑芷菁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看来对这件事好奇得很,“长什么模样?是帅哥还是老头子?”
宛臻想了一下,“老是不老啦,大概三十出头左右,长得还算差强人意。”
邢芷菁的目光转了回来,斜瞄着古庭欢,“怎么,你对这个侯冠森没兴趣?”
古庭欢不置可否,“我很愿意把他当朋友。”
“你想把人家当朋友,男人可不见得这么想。”刑芷菁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嘛……这家里开食品工厂的虽说有两个钱,可也比不上樊奇为这个宏城集团的总经理,你还是相准这个千载难逢的绩优股做长期投资,免得一个不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就完了。”
“那也得要他对我有兴趣才行啊,否则任我怎么勾引他还是没用。”古庭欢微笑了起来,一个念头突然浮上脑海,她微微蹙眉,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对了,那天那位霍先生,和樊奇为一起来的那位,你认识吗?”
“你说霍齐?”邢芷菁挑起那只精心描绘的眉毛,显然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