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她也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
“现在叫出租车很方便,再不然你想到哪里,我开车送你去好不好?你也不想我挂意着你的安危而无法专心上班吧?”他采取哀兵政策,因为她一向心软的。
“好吧!”虽百般不愿,她还是放弃坚持。
“这才乖。”他吻了下她的鼻尖,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只见他匆匆步出房间,再走进来时,手上多了一具行动电话。“你给我电话做什么?”
“我也希望你出去走动走动,不要老闷在屋子里,但是我希望我可以知道你的行踪,万一你有什么不舒服,你也可以马上打电话给我。号码我都帮你设定好了,你只要按个钮,我的行动电话就收得到了。”他设想周到的。“快把早餐吃了,梳洗之后,我开车送你回家。”
“是的,暴君!”其实,她爱死了这种被关心、保护的感觉。
※ ※ ※
康诺才一走进办公室,就见到办公桌上放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由于礼物上面没附上名片,而且今天也不是他的生日,他想不起会有谁送礼物给他?
于是他按下对讲机,请叶芝羽进来问个明白。
“芝羽,这个礼物是谁送的?”
“我!”叶芝羽笑着回答。
“你送我礼物?”
“不,我不是要送你的。”叶芝羽纠正他说:“我这礼物是要送给我未来的干女儿。”
康诺仍是一副不能意会的神情。
“这是个法国的洋娃娃,是我特地请朋友从法国空运来的。这才是开始而已,以后我还会陆陆续续地为我的干女儿添购衣服、鞋子;我是第一次当干妈,可不能表现得太寒伧。”
叶芝羽过分的热络,令康诺先是不知所措,又有一丝担忧。
那天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表现得如此在乎。
这些日子他又忘了跟季蔷提起这件事,万一季蔷不肯同意,那……
“你已经告诉过季蔷我要当你女儿干妈一事了吗?她没反对吧?”她明知故问。
“她——没反对。”明知道自己在说谎,但康诺又不忍心教叶芝羽失望。
“那太好了,我还怕她不肯呢!”叶芝羽故作凄恻地说:“以前我们两人像死对头,从不给对方好脸色看,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到极点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我相信季蔷她绝不会像以前一样。”
“希望如此喽!能化敌为友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她话中别有弦外之音,但康诺却未听得出。
“谢谢你的礼物。”
“不客气,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出去做事了。”
在转过身背向康诺的那一剎那,叶芝羽原本温柔的笑容马上被阴森的恨意给取代。
她和季蔷只会是永远的敌人,想化戈干为玉帛?除非日出西山!
※ ※ ※
“叮当!叮当!”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正在阅读育儿书籍的季蔷。
“叮当!叮当!”
杜妈就在楼下准备晚餐,理应不会没听到门铃声的,而康诺也未到下班的时间,就算是他,他通常都自己开门不假手于他人。
会不会是康诺提早下班?会不会他忘了带家里的钥匙?
“叮当!叮当!”
季蔷再也无心看书,走向房门口对着楼下叫着:“杜妈!”
一点响应也没有。
会不会杜妈出去买东西,一时忘了带门钥匙?
季蔷决定下楼去应门。
“叮当!叮当!”
“来了!”
这样的按门铃法令她不由得感到烦躁,她误以为是杜妈,所以也没问清楚便打开门。
岂知门外却不见一个人影。
会是隔壁邻居的小孩的恶作剧吗?正当她觉得纳闷时,才见到门外的地上摆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康诺,康诺,别躲了,我知道是你对不对?”她第一个想到就是康诺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没有回答,仍是静悄悄地一片。
“别闹了,快出来。”她还是只有一个联想。
仍没有任何声音。
不是康诺!
她的联想被推翻,但又不明白礼物是谁送的。
会不会是康诺请人送来,而因为按太久的电铃,送货的人等得不耐烦,把东西放在门口?
如果真是这样,她非得向这家商店的老板提出抗议不可。
于是她也不作它想,将礼物拿了起来。
礼物并不重,精美的包装令人想一探究竟。
季蔷先解开上面的蝴蝶结,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然后再缓缓地打开纸盒盖——
“啊!”她尖叫地瞪着手中的盒子。那里面竟是一个被刀子割烂的洋娃娃的头,更令她感到呕心的是,洋娃娃的眼珠子被挖空,还留着恐惧万分、像鲜血般红色液体。
她的双腿失去了力量,因突来的惊吓而瘫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 ※ ※
“蔷蔷,你醒醒!”
康诺一接到杜妈的电话,顾不得被交通警提出超速又闯红灯的警告,一路飞车回到家中。
幸而他向警察做了一番解释,警察只是开了两张罚单,并没有对他多加刁难。
“康诺……”季蔷慢慢地苏醒过来。
“天哪!”康诺一颗心因她而纠得死紧。“你终于醒了!你现在觉得怎样了?要不要到医院去?”
“没事了。”她的意识也逐渐在回复中。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会突然昏倒了?”康诺不断吻着握在手中的手,一颗心仍志怎不安。
“昏倒……”昏倒前的那一幕像录像带倒带般回到她的脑海中。
“那个盒子……”她激动地反握住他的手。“康诺,你有没有看见门口的那个盒子?”
“什么盒子?蔷蔷,你别激动,你是不是作了恶梦?”
她也宁愿只是一场恶梦,但是记忆那么清晰,绝不是她在作梦。
“有人送来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好可怕,……”
“别激动,你要不要喝口热茶?”康诺回头吩咐一直站在房门口守候的杜妈:“杜妈,去端人参茶来。”
“是!”
“等一下!”季蔷猛地坐起身子,双眼紧紧盯着欲转身离去的杜妈问:“杜妈,刚才你上哪儿去了?”
“我……没有哇!”杜妈狡辩地摇摇头:“我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餐。”
“胡说!”她忿忿地指着杜妈说:“明明有人按了好久的门铃,你根本不在家,所以我才会下楼去开门,然后……”她说不下去了。
上帝?盒内的景象栩栩如生地重映在她眼前,令她胃部一阵抽搐。
康诺见她苍白如纸的脸,焦急地握住她冰冷的手,恨不得能将自己的体温全传给她。
“然后你见到了什么人?”
“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我以为……以为是你想给我一个惊喜,我就把它打开来……没想到里面却摆着一个洋娃娃的头……天哪!真是恶梦一场!”
康诺重重地松了口气,将她搂在怀中轻轻安抚着。
“没事了,只是作梦罢了!”
季蔷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到现在还认为我只是在作梦?既然我只是在作梦,那么我为什么会在大门口昏倒?”说完,她望向一旁的杜妈,等待杜妈的回答。
“真的吗?杜妈,太太她真的在大门口昏倒吗?”康诺询问她。
“没有这回事,太太……她一直在房间,我是在楼下听到她的惊叫声冲上来看个究竟,才发现太太不对劲,连忙打电话通知康先生。”
“你说谎!”季蔷激动地死瞪着她。
“没有,我没有说谎,事实就是这样。”杜妈面不改色地辩说道:“如果太太真的昏倒在大门口,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抱她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