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太太的健康状况极好,就目前来说,你们想怎么做、多常做都无妨,只要没什么特异的症状产生就行了。如果还不明白,市面上有许多书籍,都可以参考。”季蔷觉得自己快脑充血了。
她后悔刚才没有坚决拒绝康诺陪她一起接受产检。
“下个月约翰医生就会回来了,届时你们再和他商量生产方式。许多准爸爸都会要求陪准妈妈一块儿进产房,如果你们也是作此决定,那么准爸爸得接受拉梅兹课程,我这里有所有的相关信息可以提供。”医生热忱地说。
“好的,我愿意接受这样的课程。”康诺出奇不意地将季替的手举至他嘴边轻吻一下,他亲蔫的行为像极了一位深情的丈夫。
回家的路上,季蔷一直保持沉默。
不开口说话只是因为她的心凌乱得找不到言语可以形容。
“怎么了?为什么嘟着嘴不说话?是不是生气我逾越了?”康诺小心翼翼地问。她生气了吗?她又为何要生气了?她该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她终于理出一丝头绪:“我只是觉得你不须制造假象,造成别人对我们之间关系误解。”
突然一声好大的煞车声,要不是后面的车主反应够快,想必已造成连环追撞。
“喂!搞什么!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夹带咒骂声和抗议的喇叭声霍然响起,才让季蔷察觉到康诺正紧绷着一张脸,而他的眼是以那种令人害怕的光芒瞅着她看。为了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季蔷降下车窗探头出去向后面的车主颔首致歉,然后催促着康诺:“开车吧!你停到车道,阻碍交通了。”
康诺的脸绷得更紧了,握着桃花心木排档杆的手一次次地握紧又放松。车厢内紧绷的气氛,随着飞驰过的每一哩路而更加沉重。他生气了!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为什么要生气?他没理由生气才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我们得好好地谈一谈。”他把车子停妥之后,径自下车。季蔷保持脊背僵直地跟随他进屋子。
“我不认为现在是谈话的好时机。”她尽可能保持平稳的语调,努力地不泄露出她混乱的情绪和逐渐升高的焦躁。
“反正迟早都要谈的,你又何必一直逃避?”
“我没有逃避!”她平静地说:“我累了,我想休息了。”季蔷转向楼梯,还未及踏出一步,便已感觉他的手指扣紧了她的手臂,接着将她旋过去面对他。
“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什么。”
“那么证明给我看!”他拉她上前紧贴着地,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同时他的头则俯向她。
“放开我!”季蔷美丽的探幽眼眸里有一抹哀求。
“我不放开,再也不放开!”康诺灼热性感的唇吻上她的唇,他的吻像强占,却是那么温柔。季蔷晕眩了。她只知道他再不放开他,她仅剩的一丝理智将被情欲给湮没。
“不要……”她娇喘地企图挣脱,但她的身体却不听从使唤地更贴近他。欺骗别人容易,但却骗不了自己。她气自己的脆弱,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被他攻占。眼泪不争气地蒙上她亮丽的眼眸,她的理智和感情在拔河……终于,理智再次战胜感情。
“不要,不要做出让我们后悔的事!”她用力推开他,逃也似的跑上楼,将自己紧紧锁在房间内。原以为康诺会追上来,但他没有。随着渐远的汽车声,孤独和无助包围了季蔷。
※ ※ ※
康诺握住方向盘的手正感觉到戒子压在他肉上那股熟悉的压力。这个戒指像枷锁般套住他,自他说出婚誓起……
无分贫富、生病或健康,彼此相爱与珍惜……
他与季薇的婚姻一直是个错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爱过她。他娶了她只为了弥补自己酒后犯下的错误——那个他一直以为的错误。
但他大错特错。
直到新婚之夜,他才明白他那次并没有真正侵犯了季薇,一切只是季薇设下的圈套。他曾想恨她,但是见到她忏悔的泪水,见她一遍又一遍爱的告白,他无法恨她。
但他还是不爱她。
她却没有怨言,只想默默地守候着他。
但在她生命的终结时,她终于弥补当年自己所犯下的错。
她一直了解他的,不是吗?
康诺突然掉了个方向,将车开向墓园,那个自从带季蔷回台湾之后,他便没再去过的地方——
站在季薇的墓前,他将手指上的结婚戒指拔了下来。
“薇薇,我相信你不会怪我做这样的决定,是不是?”
泪水由他的眼角悄悄地滑落——
那是一种解脱。
※ ※ ※
季蔷对着窗外发呆,她望着橘黄色的夕阳慢慢消失在淡水河的另一端……
康诺不要她了吗?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她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她只能这么地等着他。
泪水浸湿了她的脸颊,疲倦像一层层的网,紧紧地包里住她,令她再也动弹不得……
蒙眬间,她彷佛听见有汽车驶近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音,然后还有脚步声。
康诺回来了!,他并没有不要她,也没有不要宝宝!
“天哪!看我该死的对你做了什么!”康诺见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而脸颊上尽是未干的泪痕,心理好难过。
“我以为你不要我、不要宝宝了。”她挣扎地想站起来,身体却像水一般瘫在康诺的臂弯里。
“我怎么会不要你、不要宝宝?你这个傻瓜!”他将她抱起,一颗伤心的泪由她的眼角滑落,落在他的手臂上。
“别哭,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更不该放你一个人在家,你骂我、打我都行,只要你不哭。”
“你刚刚去了哪儿?”她泪眼婆娑。
“我去看薇薇的墓。”他用手指拭去她的泪珠,那白色的戒痕清晰地映入季蔷的眼中。
“你的戒指呢!?”她捉住他的手。
“嘘!”他反吻着她的手。“现在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我要你好好地休息。”
“可是……”
“乖,听话。”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的声音像具有魔力般,令她沉沉睡去。
※ ※ ※
季蔷刚洗过澡的皮肤,不仅是白里透红,简直就如婴儿般的细腻、柔嫩、吹弹得破,彷佛拍得出水似的。
“我……哪里不对吗?”她连忙垂下眼打量自己身上的睡衣,当她注意到自己遵照医师的嘱咐没穿上内衣,乳头因与睡衣摩擦而挺立时,她的脸又红又热,那股灼烫劲儿直窜脚尖。他抱着她走向床,轻轻地褪去她睡衣外的薄衫。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他将她拉向自己,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温柔地为她吹整沾湿的头发。等到他关上吹风机,她迫不及待想站起来,但他的手却扳着她的肩不放。
“我现在很重……”他的眼神教她心慌。
“这点重量我还负荷得了。”他的手由她的肩上往下滑,柔声地问:“你开始做乳房护理了吗?”季蔷的心跳像乱了缔的马儿。
“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他的手又往下滑了些,季蔷惊异得不知所措。她受惊的小脸楚楚可人地仰望他,他顺势吻上她。康诺的唇沿着她的唇、颈,一直到颈骨,令季蔷全身感到前所未有的虚软。她的轻颤更是惹来他的珍惜与怜爱,燥灼的火热、亲密的接触,两个人同时气喘吁吁,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