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总共就只有二十四小时,他再怎么挤也挤不出多余的时间,他没时间参加任何的课外活动,更逞论那种毫无建设性的拈花惹草。省省吧!他宁可用来睡觉。
而那个蓝陵芷也不傻,每次的相遇她都表现的像偶然巧合,有时只是一句问候,有时只是一个微笑,并不纠缠,所以也不太惹人厌。
下午四点半,离中午已很远,吃晚饭却嫌早。然而,校门口的这家面店生意却好得出奇,五、六张小方桌全被三三两两的学生占满
邵钧和商镇两人共占最角落的桌位,一人一碗牛肉面。正想好好的补吃一顿中饭,那蓝陵芷又“恰巧”出现在他们的桌旁。
“我可以和你们同桌吗?”蓝陵芷先用眼睛扫扫满座的食客,再细声细气地问。意思是,和他们同桌她也是不得已的。
两个男人吃得很忙没空开口,他们很有默契的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连头也没抬一下。
“谢谢。”
她只点了一小碗的蛋炒饭和一小碗的海苔汤。那碗蛋炒饭若依正常的吃法,大概三口就可以解决干净,而她却以数米粒的方式一小撮一小撮的吃。她吃几口就停下偷看邵钧一眼,有点脸红,有点欲言又止。
“邵钧……有件事很对不起……”她已经吃完那碗蛋炒饭,等那碗小小的海苔汤一喝完她就没有留下的借口了,于是她用着破斧沉舟的心情开口,语气仍是轻声细语的温柔。
邵钧心中不解,他和她素无往来也毫无瓜葛,她能做什么事来对不起他呢?他淡淡的看她一眼,等她自己解释。
“学校里有许多人三番两次的纠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慌乱间我随口找了借口搪塞他们。我说我……我是你的女朋友。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我想你这么优秀,只要提出你的名字,他们应该会知难而退。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而拖你下水,希望不会为你带来太多的困扰。如果你认为我这样做很不妥的话,我可以向大家澄清。对不起。”温柔似水的声音、低头脸红的表情,看起来很无助。
“算了。”没什么起伏的声调,听不出他的情绪。邵钧依旧是认真的吃面。
悦耳的铃声响起,总算让邵钧停下吃面的动作。
“葭葭,现在在哪里?”温柔的语气和刚才的冷淡截然不同,连脸上都不自觉的挂出一个微笑。
“……喝茶?和谁?……很热闹的样子喔……别忘了今天要上课……不能早一点吗?……晚上见。”他的表情有点闷。
他们有约在先,关宜葭是特地打电话来报备的。她的同学过生日,一票人在茶店里吃吃喝喝的,她说她会赶在家教课之前回家,要他不要太早去她家,没人开门。
她一切都是那么的坦白,那么的自然,让他想借机吃醋一下都找不到理由。
“等一下我要去松云,你去不去?”他问商镇。
“干嘛!关宜葭和别的男人在喝茶聊天你要去抓奸是不是?”商镇边笑边摇头,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故意。
“别笑得太得意,你那个毒舌女也在。”
商镇点点头。
目送着那个吃光喝干再也找不到理由留下的蓝陵芷终于离开后,商镇才又开口。
“又有一个清纯玉女迷上你了。”
“又?你拿她和谁比?葭葭的清纯是真,那个蓝陵芷则是假的。”蓝陵芷算哪根葱,想和葭葭比!邵钧有点不屑的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有什么不同?”商镇好笑地问。
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是自己所爱的,什么都好,否则就简直粪土不如。情人的眼里是没有公正客观这种东西的。
“别拿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和葭葭比。一个人在无助慌乱的时候,所做的举动都是出于直觉的反应,就像小孩子一遇到危险,首先想到的就是妈妈,因为妈妈是最亲近最熟悉的人。而我和她连认识都谈不上,如果她真是出于无心的,那她根本不会想到我这个人。”邵钧的嘴角笑得很轻蔑。他一向不喜欢假假的人,明明是用尽了心机,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不得己的样子,那不摆明了把人当傻瓜看吗?”
“那她要澄清你还说算了?”
“何必呢?愈描愈黑。我问你,如果有人告诉你她是我的女朋友,你相信吗?”
商镇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嘴巴长在她身上,她爱怎么说是她的事,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责,她爱编说话骗人,她就得自己承担牛皮戳破的后果。我又不是共犯,干嘛问我意见。”
※ ※ ※
该冷不冷的气候让动植物都跟着反常了。十二月的入冬季,如果不是结实桑蛊的采收季,也到了草枯叶落的体养期。然而,今年的暖冬却让植物的生长错乱了。校园里的杜鹃开的缤纷灿烂,连人行道上的木棉花也在十二月的风中绽放。
反常的气候仿佛连人也受了感染似的怪异,有点毛躁,有点沉不住气。
“艾子,你是怎么了?从刚才就看你气呼呼的。”关宜葭拉住艾子快步行走的脚步,关心地问。
“我没气死算我命大咧!她会这样搞小动作难道我就不会吗?要玩就来玩嘛!谁怕谁,看看到底是她命大还是我气长。”艾子愈说愈气,一个S开头t结尾的脏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到底是谁惹火你了?”
艾子虽然泼辣,却很有度量,大而化之的个性从不计较一些芝麻小事,除非真的欺到她的头上了,否则她一向都很能忍的。
“商镇他妹妹。”这几个字艾子是说的咬牙切齿。
“她怎么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不是天天有人在我的手机上留言骂我吗?我才在纳闷自己几时这么没人缘了,竟然有人连续骂了一个星期还不停的。今天总算让我抓到是谁做的了。”
“是商镇他妹妹?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吗?虽然我和她见过很多次了,但是在商镇的面前她总是轻声细语的温柔,而手机里的留言却是一种又冷又怨的谩骂,音调尖尖细细,害我听了六天也被骂了六天就是听不出是谁的杰作。刚才我又听了今天的留言,那段精采的每日一骂果然还有。被骂了那么多天竟然还不知道是谁做的,实在不甘心。所以,刚才我就非常仔细的听了又听,总算在听了第三次时让我找到谜底了。那个答案就在那段留言的最后两秒。”艾子像在说悬疑故事一样,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住了。
“两秒钟?”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惊人的发展?说话结巴一点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咧。
“对,就那短短的两秒钟解了那悬在我心中六天的疑惑。人家是六分钟护一生,我是两秒钟破一案,够神吧!”人真该有“垃圾桶”这种朋友的,什么烦恼、不爽的事,只要找人倾吐一番,即使解决不了问题,至少可以吐一吐闷气。经过这一番的陈述.艾子的怒气也随着流逝了大半,她已恢复了平日的爽朗直率。
“别吊胃口了,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是她太倒霉了,贼星该败。今天的留言在结束前的一刹那突然有人叫了一句‘宝玲’,然后紧接着一声慌乱的‘啊’,你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是摇摇头。